2011年6月,山北省YS市。
这北方的六月还不算很热,一点风吹过来,仿佛有点凄凉,马文虽然是个小老爷们,但是忍不住这股凄凉的氛围,竟然哗啦哗啦地流下眼泪来。眼泪流在脸上,很痒,流到嘴里,是咸的。
马文拿出手机,看到她在人人网上回复了“后天吧,你吃火锅,烤鱼,还是烧鸡?”
马文回:“骚****。”
她回:“哈哈,这个骚。。。。。。”
马文从宿舍里走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痕,现在山北理工大学里遍地都是物流公司的人影,一大包一大包的行李堆在地上等人收拾。
操******,几年前刚刚上大学的时候,看到毕业生收拾行李,心想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现在真的轮到了,哎,满眼泪汪汪,工作没找,以前的狂热梦想都支离破碎,没法再提了,毕业总是令人伤感。
马文是今年的毕业生,正常来说,这半年毕业生总要忙的,要是混的不错,就签好了单位,连户口、党委关系什么的统统弄好,可是马文连工作都没出去找,这些烦人的东西也就没弄。现在早就没课了,工作没找,对象也没有,每天出去小公园溜一圈,回宿舍打游戏。感觉空虚而绝望。
马文追了四年那个女生,已经离校了,他再也见不着了,约好后天吃饭的,那是另一个女生,马文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明天,后天,转眼到了。她在一家ZQ烧鸡公里面等着马文,看见马文去了,起来招呼一声,马文指着旁边的一个男生问道:“这是你弟弟呀?”
“我男朋友。”她笑道。
“什么?!她竟然没有暗恋我?”马文脑袋轰的一下。接着想到:不可能!她一定是想让我宽心,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故意找了个假男友骗我的。
马文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他很领情,姑娘这么对我,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那个男的太讨厌,******又亲又摸的,一点假男友的觉悟都没有。
这半年来,他都沉浸在梦想破碎当中不能自拔,他以前心高气傲,满以为毕业的时候不当老板就当明星的,要让他找个工作给人打工,那是门都没有。
他虽然读的是理工大学,但学的却是英语专业,入学的时候,是打算成为天才的,就算混的再差,也断不了天天跟着国家领导人当翻译,开国际战略发布会什么的,四年之后,这英语居然并没有学太好,专八靠作弊才考了六十分。
哎,连最坏的打算都差个十万八千里,马文发现,并不是自己不去给人打工,而是自己愿意去给人打工都没人要他,这大学算是白上了,而且现在毕业了,已经没有时间再挣扎。
回老家是不考虑的。别说让他回老家呆一辈子,连小小的放个寒假,回家都是度日如年,那家长的唠叨,真是受不了。
马文上大学期间,从来没挣过一分钱,人家勤工俭学什么的,他都不知道去哪里申请,更没有干过。现在一毕业,看看卡里就四千块钱,也不敢租太贵的房子,不仅找的是地域偏僻,房子老旧的,而且还得是押一付一的,付三是绝对付不起的。
好在山北省的房租还过得去,马文租到了一个隔断间,每个月七百五,押了一个月,还剩两千多。
当然这房子所处的地域就很偏了,是一个很老的小区,六层楼没有电梯的那种,楼下的大门都是坏的,好几个楼层的灯也是坏的,附近连个小卖铺都难找,吃饭得走二十分钟才能找到饭馆。
马文带着所有的不甘和不敢相信,还是从大学里面搬了出来。
他在自己的小黑屋里面住了大约一个礼拜,也没有找到工作。这是因为马文以前的理想太远大,以至于他的生活技能太差。
他找工作也不会在网上投简历,只是每天去街上溜达,看看哪里招人,但是他只能偶尔在一些又脏又臭的理发店门外看见招学徒,而那些月薪过万的高楼大厦,他根本就不敢走近。
而去理发店当学徒他是不考虑的,这个行业他门儿清的,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一个月才洗一次头,然后去理发,那理发师傅摸一下他的头发,手上的油就得洗半小时。
马文就在YS市的市区里溜达,他从早上出门,到市区下车,然后就一直走下去,如果遇到一些景点,他就走进去逛,然后感觉深深的害怕和不安:他是出来找工作的,不好好找工作,瞎逛什么?一天又白过了!
今天他耐力格外持久,从早上下了车,到现在已经傍晚五点,始终没坐过车,不停步行,也许这样能够缓解心理的一些失落吧。
他走到了一个公园里,当时手机还比较落后,没有地图导航,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公园,但是里面有干净的长凳,他找了一个坐下,望着公园里远处的一个大风车发呆。
长凳这么长,可惜没有人陪他来坐,也没有人来跟他说话。
他终于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公园里来来去去的人群,还有公园外面一座座的高楼大厦,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真的是孤独一人。
马文斜靠在长凳上,望着那白色的大风车坐了一个小时,他终于发现自己累了,妈的,忽然感觉又想哭了。
到了六点多,太阳又往下面落了一点,马文觉得好像有点凄凉,他在这呆呆坐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鸟他,他想要是老子死了,估计也没一人流眼泪吧!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她:“喂,马文昨天被车撞死了。”
她估计只会说一个“哦”吧,又有什么好伤心的,马文又不给她发钱。
就跟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想到的似得,这一天又白过了。马文找了一辆公交车,往回家的方向坐,然后再倒车,慢慢倒好几趟,才能找到家。
到了小区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马文是不会做饭的,家里也不能做,本来想在外面吃一顿,但是钱是有限的,今天没找着工作,白跑了一天,心中太内疚,就没吃。
走到楼门口,望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马文使劲跺了两脚,上面一层的灯亮了,透下来一丝光亮,马文才往里走。
上了一层,正撞见两个面色不善的人走了下来,马文侧身让开,继续往上走,到了四楼,看见401的房门开着,马文往里面瞄了一眼,不得了!
里面床上趴着一个女的,一只脚穿着高跟鞋,一只脚光着,床下面有被拖过的痕迹,但还是有些血迹,没擦太干净,马文心里一惊,就要溜回自己屋里。
但是现在他刚毕业啊,血气还旺盛着,想了想,还是打了个110.一面看屋子里面的情况,一面跟接电话的人描述了一下。
马文刚刚挂掉电话,要往自己屋里溜,忽然从上面下来一个男的:“警察。刚才你报警的是吧,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吧。”
马文道:“好。”
跟着那人下了楼,看他的车,却不是警车,是一辆普通的大众。回头看那人,挺不面善的,马文心里警觉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快,刚报警警察就来了?!
马文跟那警察说道:“我回屋里拿个东西。”
那人听见,一把扭住了马文,马文正要叫出来,嘴巴已经被贴了胶布,那人将马文强扭到了车里,将两手捆了,关上了车门。
马文在车里面,大概能看到这车是往市区的方向开,可是自己被捆住了双手,又不能叫喊,什么都干不了。
马文方才懊悔起来,报警要回自己屋里报啊!干嘛还站在门边!
那辆车开进了市中心一个繁华的小区,马文正想,下车的时候,使劲挣扎一下,抱住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放过,向他求救。
可是事与愿违,下车的时候,那人将马文按倒在座位上,用膝盖压着,然后将马文的衣服掀了起来。
难道是要强奸?!
“****不行,我还是。。。。。。”马文说道这里,停下来了,又道:“压脉带啊!”
本来他想说,我还是处男的,但是他又担心,万一自己这么一说,那流氓更起劲了,有可能来个***什么的,那可受不了,就改了一句。
马文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后腰一点刺痛,然后是凉飕飕的感觉。他回头看的时候,那人已将针头拔了出来:“老实点,这针打下去,没有周总的解药会死的,听懂了点头。”
马文连忙点了点头,那人将马文双手解开,马文自己将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刚刚被打了一针,现在想起来依旧后背发凉,冷汗直冒,马文没敢按照刚才的计划行事,乖乖跟着那人来到了一座楼下,那人按了门铃:“周总,我带回来个人。”
马文心中很是不快,听声音这周总依稀是个女的,难道是强迫我做鸭?也不知道这周总是不是丑八怪。但是转念一想,还管什么丑不丑的,能让自己活着做鸭已经不错了,马文已经准备好做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