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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雨,好大的雨!

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我,又是谁?

痛,好痛!

热,好热!

晕,好晕……

……

在茫茫的欧余山间,矗立着一个雄壮的远古大族,阳族!

阳族位于欧余山的西南面,环山而立,故这里的首领也是自称为欧余氏!经历了五百年的日月沧桑,阳族却依旧是屹立不倒,作为最先独起的一族势力,其深厚底蕴让人不寒而栗。

但如今随着一族叛立,青盟五族逐渐成形,近年来阳族也随之受到了不小压力,但阳族毕竟是有着悠远的历史文明和独特的依附于欧余山的地势,倒也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现在,但如今的大陆,再也不是有着一个文明了,而是开启了七大氏族争霸的盛况,新的历史,也已悄然发生……

……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要!”

随着浑身的一次抽搐,伴随着一声大吼,带着满脸的冷汗淋淋,欧余涛猛地一翻身,终算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惊醒了过来,环顾四周,这周围的环境却是显得既陌生又熟悉。

“你可算是醒了!”

没等欧余涛完全清醒过来,却是走过来了一人,一身素衣,竟是红姨!

“红姨?我这是……”

妘红绫急步走了过去,便是坐到了床边,长长的头发也未有心思去打理,任由其披在脑后,此刻她眼眸中有丝慌张,忙细声道:“臭小子,你这都昏迷了三日了知道吗?都快担心死红姨了!”

欧余涛似乎脑袋还有些沉重,懵懵懂懂的,他晃了晃头,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此时自己正身处于红姨的闺房中。

“红姨,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此时欧余涛面色如同一张白纸,极为难看,似乎长时间的昏迷还没有让自己缓过神来,一幕幕场景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地闪动,到底发生了什么?山洞?父王?小姗?和最后那倾盆大雨……

但经过了那一夜,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即便是自己在阳族那唯一尊贵的少主身份,也是在那一夜,活生生地被剥夺了。

“我也听说了那夜的事,你也别担心了,我想你父王当时只是在气头上,过段时日就好了,毕竟,你们可是有着血脉传承的啊!”妘红绫安慰道。

哼,过段时日就好了?当时在众人面前,因碍于面子说出那等决绝的话,完全不相信自己,毅然决然地与自己断绝了关系,怎么可能还会好?

一脸死气的欧余涛,沉闷了一会儿,居然开口便是说道:“可你为什么要救我啊,红姨,我现在什么都是没有了,何不让我就这样死了算了!”

“嘿!”妘红绫忙伸出手拍了一下欧余涛的脑门,让其闭嘴,脸色也有些不悦,即便是明白小涛如今的艰难处境和痛苦,但也不能就任其寻死觅活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没了身份就不能活了吗?我可是答应过你的娘亲,要好生照顾你,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向你的娘亲交代呀!”

“红姨,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身份的!”欧余涛面如死灰。

身份?呵呵!身份对于自己来讲其实早就是可有可无了,自己是弟兄中最无用的那个,就如很多人所说,是一个不懂事的废人,少主对于自己来说,就仅仅是一个多余的称谓罢了,不过,真正让自己心痛的,却还是小姗!

“我知道,你放不下的,还是小姗对吧,不过,我相信小姗那样做,也是有着他的原因的吧!”妘红绫一眼也是看出了欧余涛的心思。

欧余涛的拳头,不觉又是捏紧了许多。

欧余姗!自己如今的遭遇,正是拜她所赐,谈何原因?她一直是自己在阳族唯一在乎的人,她没有其他人那种世俗的偏见,她是自己唯一的伙伴,她那甜腻的笑容和月牙儿般的媚眼,就足以让自己倾尽所有,但那一夜,却完全颠覆了。

自己叛逃习武堂,为的便是带她去到后山那个神秘美丽的山洞,为让她看到那些奇异花朵,为亲手送给她一束浅蓝色的花,更为说出代表自己心意的那些话!

但父王一行人的突然来临,却打破了这本来的美好,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不求你替我解释,但你也不能为了与我撇清关系就反戈于我啊!这样的背叛与出卖我受不起啊!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你?我一心一意为了你,你的话却如同尖刀一般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见欧余涛依旧是低着头,脸上没有一点儿生气,妘红绫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小的年纪却是承担了这些世俗与偏见,确是不易,而大家,其实也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妘红绫眼神跳动,温柔地抚摸了下欧余涛的脑袋,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好了,别多想了,红姨给你熬了些鲜汤,三日没进食了,先补补身子吧,这几日,就先住在红姨这儿吧,我也好照顾!”

看着红姨离去的背影,欧余涛又是陷入了疼痛的记忆漩涡当中……

其实自己并不恨父王废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想不通这残酷的世道罢了。

自己贪玩好事,不学无术,还不听管教,在这个以武术为尊的大族里,作为族长之子却是毫无武力可言,放在哪儿也是说不过去的,本就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再加之那日发生了如此辱族之事,在旁人那些世俗的眼光下,父王也不得不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或许,这对我们二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身份,权势,地位,这些都是自己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是自己有着别人羡慕的出生,而一切却都是枉然!没有实力,活该被人践踏!想想也是可笑,与其在这里当着高贵的笑柄,还不如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贫民百姓来的畅快!

“红姨?”

见红姨带着祥和的面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汤走了过来,欧余涛心中也是有了些许安慰,至少还有一人愿意关心自己。

红姨并不是欧余氏族中人,而是从外嫁到了阳族中来,为人真诚,也算是阳族唯一一个肯耐心管教自己的人吧,在自己的娘亲去世后,红姨便是一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

接过红姨端上来的鲜汤,欧余涛便是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那日的情形,自己只想快些忘记。

看着欧余涛那低落的神情,妘红绫轻轻地拍打着欧余涛的后背,让其不会喝的太快而呛到。

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热汤,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红姨,欧余涛只感觉一股热流冲到了自己的脑间,要是自己娘亲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会如此的吧。

“红姨,我想离开阳族了!”欧余涛低声凝噎道。

一听这话,妘红绫却是神情微变,坚决回道:“不行,你就这样逃避了吗?那样,所有人会更看不起你,连我也会看不起你的!”

放下汤碗,妘红绫又是一声叹息,坐在了欧余涛身旁,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再细心说道:“小涛,我知道你不是不能好好习武,你只是逃脱不了娘亲去世的那抹阴影罢了,但现在,你必须得改变自己了,有了实力,有了身份,你才能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啊!”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红姨,是啊!如果自己就这样逃避了,那此前自己所受的伤痛,受的误解和屈辱,又何去何从了,现在,自己只有振作起来,有了实力,恢复少主身份,才有可能抬起头来,之前的一切,自己都要一点一滴地找回来。

“可红姨,我现在已失了身份,自然去不了习武堂习武了,即便是想振作起来,好生习武也是没有办法了啊!”欧余涛无奈道。

习武堂是阳族独有的一个习武圣地,是许多习武之人都为之垂涎欲滴的地方,而习武堂也为阳族培养出了一代代出色的青壮年,让阳族的势力不断,名留青史!

不过,这习武堂却是阳族专为权势之子提供的,能够站在这里习武的,无一不是欧余氏族之人,虽说欧余涛以前也不怎么去,但现在,更是想去都去不得了啊!

“这能怪谁啊!还不是怪你自己,以前是有着多好的习武机会,也没见你去过几次,好几次都是我帮你瞒着你父王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年要是你能与你另外两个兄弟一样好生习武,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天地啊!”

“红姨,怎么你也说这个啊!”欧余涛低声嘟囔道。

父王一共有三个儿子,自己只是父王的仲子,人们也经常会将自己与另外两个兄弟做比,伯兄欧余魏天赋异禀,季弟欧余清热情好学,唯有自己……可自己为什么就非得要和他们比较呢?

人就是如此,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若那时自己好生习武,有所造诣,自己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而现在,自己居然又不得不通过武力去证明自己,顺则生,逆则亡,或许自己始终不可打破这常规的吧!

“小涛,你要知道,阳族自上一任族长欧余忠老前辈开始,便就是一个武术大族了,唯有一身武力才可在阳族立足,你不能再逃避了,这样下去,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欧余忠,也算是自己的祖父吧,是一个武术奇才,曾在一次重要战役中以一己之力击退了青盟数万人,名动一时,同时也挽救了濒临灭绝的阳族于水火之中,所以,从那时起,阳族人们都认为,只有武术,才可拯救自己,所以,也就成了今日的阳族!

不过,此时的自己……

“红姨,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欧余涛挽着妘红绫的手臂祈求着,毕竟此时的自己,最想要的便是在那个人面前,证明自己!

“我听闻,穆将士,好像今日是从边境回来了!”思虑片刻,妘红绫突然开口道。

“真的!太好了,红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刻,欧余涛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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