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看着眼前的白袍僧人也不说话,就一直用满是冰冷的眼神一直盯着,令对面的两个僧人有些莫名其妙。
见龙羽对自己的询问也不作答,那僧人便又说道:“施主皮相俊美,奈何心肠如此恶毒?罢了,既然施主不愿作答,那还请将手中凶器交予贫僧,随贫僧前往寺中,听从山主处置吧!”说着便伸出了右手手掌,只是那盯着龙羽右手短剑的眼神中早已不是方才的善色,而是慢慢地贪婪之意。
龙羽听着对方的话,低头看了一眼右手中满是血污的短剑,才抬起头开口说道:“你们是贝叶寺的人?”
只见那另一僧人神色间贪婪之意不减,但仍是一副温和的面孔回道:“贫僧二人正是。”
对其满眼的贪婪仿佛视而不见,龙羽继续问道:“那这些匪兵昨夜屠杀黄果村之时,你二人并非不知?”
“此乃凡俗之事,我等即为修士,自当不会插手这等俗事。”起先询问龙羽的那位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好,好,好,真是好一番托辞,贝叶寺真是好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慈悲的假佛陀。”龙羽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说道。
“既然施主不听贫僧良言,那贫僧便无礼了!”说话间二人同时跃起向龙羽袭来,只是其中一人的方向正是冲着龙羽右手短剑而去,而另一人手中念珠泛着白光,直冲龙羽面门而来,只是那白光隐含的力量过于强大,似是并非要擒拿龙羽,而是取其性命。就在二人双双攻袭至龙羽身前时,只见龙羽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似是毫不在意这已临近身前的危险一般,已近得龙羽身前的二人看见龙羽嘴角噙起的邪笑,略有停顿,似或不解眼前这只有练气四层修为的小修士竟然对两个筑基初期的攻击毫无畏惧,虽说疑惑,但此时攻势已起,也顾不得其他。然而就在此时,只见脸上嘲讽笑意不减的龙羽抬起左手向着前方袭来的二人一挥,一片灰色的刀芒直接向二人斩去,二人似是感觉到了那灰色刀芒中蕴含的力量,急忙守住攻势,各自运起周身灵力形成两道白色光罩挡在各自面前,只见那灰色刀芒轻松斩过两道白色光罩,直奔二人而去,惊惧中的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直接被那灰色刀芒斩中身躯,立时化为两道青烟,消散不见。
见那灰色刀芒已将二人斩杀化为乌有,龙羽原本冰冷的脸上隐隐浮现惊容,只是顾不得犹豫,转身便运起全身灵力出了大厅,朝着远处奔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龙羽之所以如此急切的离开,其一,这二人乃是筑基修士,与贝叶寺而言,必是珍贵之极,其宗门内必定会为其报仇;其二,这二人在贝叶寺地位必然不低,此刻身亡,那宗门内的灵牌必然碎裂,只怕此时,那贝叶寺已经派出门中弟子前来查看了,而所来之人,修为绝不会在这二人之下,若迟得片刻离开,说不得性命便要留在那里了,只是可惜了秦长老只给了自己这一样保命之物,以后再遇到这种修为之人,那可真的只有丧命的份了,龙羽心中不由得惋惜道。虽说如此,但龙羽却并不后悔,若自己不这般做,那此生纵然飞升天界也心中难安。
不断的奔跑,不断的穿行,不知过了多少城镇,不知穿越多少山林,就这样不知疲倦的跑,或者说逃更合适,灵力耗尽了,就停下来打坐一会儿,稍一恢复,又继续逃跑,期间多少次灵力枯竭而支撑不住,丹海萎靡到抬手无力,早已经记不清楚,龙羽只知道跑,不断的向前跑,就这样一直过了三个多月,龙羽也早已忘记了自己跑了多远,直到再一次灵力枯竭,丹海紫气萎靡,三个月来的逃亡中时刻缠绕心头的紧张和恐惧,让他心神耗尽,再也支撑不住,躺倒在地。
苍穹盖地,或昊日悬空,或星辰罗布,或微风和煦,或狂风骤雨,这天地间的变化不断的扫过这片荒凉的草原,就在那里,一个不知名的小坡上,龙羽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任凭炎炎烈日灼身,任凭狂风暴雨吹打,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一丝微薄的呼吸还能证明那不是一具尸体,这一躺便是半年之久。
就在龙羽昏迷在草原上的这段时间里,整个东胜神洲西北之地的三大宗门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贝叶寺以门中筑基弟子被魔门符咒击杀,称清水宗引来魔门中人,妄图独霸西北,故联合无道门全力对抗清水宗,其他修道宗门及家族纷纷依附于二宗,整个西北之地成对抗之势,清水宗形势危急。首先是贝叶寺山主流海禅师与无道门主钱如风联手攻上清水宗,欲以雷霆之势灭掉全宗,而流海禅师贵为整个西北之地唯一的元婴后期修士,更让所有西北之修认定清水宗必亡,清水宗内也是一片风声鹤唳。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清水宗回天无力为之嗟叹之时,联手攻上清水宗的流海禅师与钱如风却重伤离去,据说二人回到宗门时,流海禅师即刻闭关养伤,而无道门主钱如风甚至陷入昏迷,宗门之事也由其子钱潇暂代处理。二人之事令整个西北对三大宗门的实力底蕴不得不重新估量,清水宗毕竟曾名动人界,即使沦落为二流势力,但其底蕴仍旧存在,一时间,所有西北之修纷纷示好清水宗,而那些之前依附于贝叶寺和无道门的小宗门和小家族则星夜遣人送来厚礼致歉,以期依附清水宗,得其庇佑,清水宗在西北之地一时间风头无两。
转眼已是深秋,叶落草枯,在清水宗怨峰后山,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空无一物,任凭枯叶落在身上也不拂去,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好似要看出什么来,却又看不出来,过了半晌,才开口自言自语道:“你离开西北了吗?还活着吗?小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老夫无颜面对恩人啊!”
就在这中年人自言自语的时候,不远处一个青衫老者向他走来,来到了中年人的背后,好似没听到了中年人的话语一般,躬身一拜道:“宗主,在下来向宗主辞行。”
中年人也不回头,只是背着身说道:“要回家去吗?”
“无方之人哪来的家,只是成全一下孩子罢了!”
“知道了,去吧!”
“谢宗主,告辞!”
说罢老者转身离去,只是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家就在这里,什么时候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