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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鬼胎

樊程看着卫明启发完信息后,就坐姿端正地看着他的手机,仿佛随时在等回复。三分钟过去了,他的手机终于亮起了短信提示,对方立刻触电般拿起来看。

【我晚点到,你先喝起来。】

卫明启目光一凝,想到那个抢劫伤人犯有胆赴约,还想哄骗自己先多喝点,他便将对方恨得牙痒痒——钱和积分没了不要紧,可是他竟然丧心病狂地砍了猴子的手,真的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不可饶恕。

他推测这家伙还是会按时到、甚至提早到,才能观测地形,方便之后下手。既然如此,不妨与其虚与委蛇,看谁骗过谁!

这么一想,他便咬着牙,接着用轻快的语气回了短信——【行呀~知道你酒量浅,哥先喝两杯白的,让着你,回头不醉不归!】

发完这条,他飞快地打开IPad,正准备开启“许愿池”,却忽然指尖一转,先行静音——有猴子这血的教训在,他不敢违反守则一,让人听到“许愿池”的音效,以免将樊程也连累了。

通过指纹认证后,IPad竟然震动了,卫明启的手微微一颤,差点将这个被特别调试过的电子产品滑落桌面。果然,他收到了系统提示——【任务二已完成,获得3积分,任务二已刷新】

任务二就是猴子的送餐服务,想到那个袭击者还像模像样地给了积分,卫明启便决定以牙还牙。他来不及看刷新出的任务,便飞快的用这无耻的3分许愿,在自定义”的对话框中输入——【希望今晚17:35,老朋友饭店断电】

在备注中,他输入了任务明细,添加了这家小饭店的地址。这是他第一次自定义许愿,而非直接利用系统将积分变现。他有点担心3分太少,没人理会,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能在2小时后被执行么。

他决定等20分钟,如果没动静的话就加大积分奖励,毕竟时限这么紧张的任务,执行者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他没这个技能,也要在当时在场,从小饭店的客人中找出那名袭击者,所以只能依靠“许愿池”了。

樊程看到卫明启拿出IPad时,镜片后清冷的目光便是一闪——在他眼中,对方几次不合常理的行为都与电子设备有关。第一次是出门做客自称没带手机,并且没留号码;第二次是用手机致电自己,无理由约见面,并借走了自己的手机。而对方手中有手机和IPad,并很紧张地使用着……这么想来,这件事就有趣了。

樊程:“我去一下洗手间。”

卫明启:“嗯,好。”

三分钟后,回到座位的樊程收到了卫明启的手机,对方歉然道:“我有点事要坐一会儿,你玩我的手机吧,流量有多,里面游戏也挺多的,应该还有两部超英电影。”

樊程:“看不出你喜欢这些。”

卫明启:“是啊……”

想到自己在去冬令营见猴子前,刚替他下载了那些他喜欢的玩意儿,卫明启便神情黯然。见他垂首,樊程也未再多说什么,托了托无框眼镜,转而查看起了手机。

卫明启等了十分钟,也没见“许愿池”有动静,便不由得焦虑了起来——会不会积分真的给得太低了?更糟糕的情况是——这个任务该不会被那个袭击者看到了吧?自己点明了老朋友饭店的,加上时间这么凑巧,一看便知道是一场鸿门宴。

不知道自己发布的任务,会被“许愿池”推送给好几个使用者,还是随机抽选一人,又或者由“许愿池”自行派遣人手完成?他使用这个诡异程序的时间较短,也没有同类情况参考,对其运作模式尚且陌生。

按照自己的经历而言,推送到他手中的任务,并未发生过被别人抢先完成的情况。如果自己的许愿会点对点推送到他人手中,那么希望这个人能尽早看到,他约好了17:30,耽搁不起。

就这样心急如焚地熬着,他完全没有心情再看别的界面。直到距离许愿过去了17分钟,IPad的震动令他回了魂,一条系统消息翩然而至——【您的愿望已被接收】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标明是否会实现,也没备注如果没有实现,要如何处理。而卫明启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此刻只有选择相信“许愿池”,然后按计划进行。

脑中将行动计划过了一遍,卫明启收起IPad,对樊程道:“我这儿忙完了,要不我们先去饭店吧?”

“现在?”樊程看了眼手表,四点都不到。

“嗯……先泡壶茶坐一坐吧,反正坐在这里也是坐嘛。”卫明启只想尽快过去确认地形,哪怕看起来不太合理,也没法多解释了。他宁可樊程以为自己是个怪人,也不能将他搅入“许愿池”的浑水。

“行。”见卫明启坚持,樊程也痛快地答应了,并关闭新闻网,将手机还给对方。

卫明启:“你的手机再借我会儿,吃完饭还给你。”

樊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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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步行十多分钟便来到了老朋友饭店,卫明启刚想找个合适的位置,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张全,他方才反应过来——从猴子中午出事起,自己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口气忙到现在,直接将下午上班的事儿给忘了。要不是最近有了“许愿池”,他中午出去吃饭也不会背着包。

“张哥?”

“小卫,你人呢?没事吧?主管问了两次了,我都说你腹泻跑厕所了。”

“啊?哦,张哥,实在对不住,突然有点事,来不及打招呼就走了,我下午应该赶不及回来了,明天我自己去解释和交假单。”

“行呀,小伙子自己小心点儿,有事就说。”

“好的,谢谢张哥。”

挂了电话,见樊程打量着自己,卫明启苦笑——刚才没多想,拎起来就通话,倒忘了自己翘班有些不寻常了。好在对方依然没多问,既没有援手或者开导的热情,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八卦,波澜不兴的冷清在此时还挺合用的。

这家还算整洁的小饭店只有一个大堂和一个包房,他找了一张位于大堂角落的桌子,方便打量全局,也可以在立柱后稍作藏身。

他将菜单交给樊程,让他点壶茶,自己则开始观察少量的客人——夹着公文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知识分子排除,一对说笑的母女排除,三个喝得热火朝天的民工排除,还剩下的一个正在结账走人,应该都不是自己的目标。

作为一个冒牌货,来得早风险也大,他预计对方会在17点后到场,提早片刻进行观察。这样自己就能和樊程二人作为普通食客,辨认可疑人员。17:30起对方应该犹豫要不要联系自己,拖到17:35断电,他有一招可以凭七成的概率确认目标。

16:30前,他开始让樊程点菜。对方正安静地品茗,显然并不饥饿,所以只点了几道菜意思一下。他又加了几道,再点了一听可乐一听凉茶——与短信中说的酒区分开来。

随后,他一边喝着可乐,一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酒香草头,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入饭店的客人。

犹守株待兔之蹊;藏身破置之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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