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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故事(梦)

话说回前5分钟,陷入回忆当中的小婵自然地陪坐在张小白身旁,她开始用一种略显沉重的语气轻声道出,不管张小白是否能接受以下她所说的一切关于“他”的故事。

存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大陆,与地球有着一条相连且封闭的平行世界通道,在张小白前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地球人曾来过这片大陆,居住在此的种群世代相传,名为“天野大陆”。

天野拥有着诸多的物种,主要可以分为人类,精灵,兽族,虫族。四族长年累月为了地盘资源纷争不断,使得民不聊生,怨念四起,各方力量因此萎靡不振,没想到外来者趁着他们虚弱之际,施展诡异的手段,突如其来地侵略,导致整片大陆濒临崩溃。

开始是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亡灵军团,无论部落还是城镇,侵袭一处接着一处,邪恶势力带着死亡的气息,正如龙卷风越滚越大,向着最中心,人口最多的方向前进着,直至席卷整片大陆。

但凡黑暗大军所经之处,无一活口,它们被称为亡灵军团是有原因的,抗战早期没有人能正面它们后生还,这是令人惊奇的地方,没人见过黑暗大军的真实面貌。

从外部看仅仅只是一片快速移动的浓雾,陷入其包裹下的生物统统消失不见,都被认为是中招身亡,并且在事后寸草不生的战场上,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抵抗者们更别谈分析敌人,连隐藏于雾气内里的神秘生物,是什么摸样都说不清楚。四族为求自保,暂时抛开多年仇怨,联合对抗这一股庞大神秘的力量。

四族人纷纷寻求应对的千方万法,即便是屡出奇招,只是徒增伤亡,最终溃不成军,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终于有一个凭借技艺,幸好能从战场捡回一条性命的军人报告,向人们讲出其中玄机:浓雾中的真正景况。

浓雾包裹着行动迅猛,身躯比常人大两三倍的怪物组成,密密麻麻,大多数保持着被袭击的各族村庄城池里的生物特征,人族居多,但其中也有一些只存在典故中的的怪物,可能是来自外界,但全员无一不是面容残破,口齿暴露,身躯庞大,着实令人一见胆颤,动则惊心,不惧疼痛,疯狂扑咬攻击。

火烧,风卷,陷阱都无半分奏效,因此,联盟军队只得一直败退。

日渐壮大的魔军一路前进,很快覆盖了一半大陆,由于大陆有一半是未探明的灰色地界,未到真正绝望关头,人们不会选择前往莽荒之地,所以四族只能统一退到最后防线,也是最后的家园—圣城天堂城!

依仗城墙外由四族已故先知,借用大陆本源能量留下的屏障来防守,起初雾气无法侵入,终日围着天堂城,慢慢地,雾气颜色开始变得更深,漆黑一片,还遮蔽了视线,天堂城靠着多年的积累干耗下去,但无人敢开城门面对。

当然,两方此消彼长,消耗战对于天堂城来说并不是办法,流言随着猜测滋生,怪物被吹嘘成带来末日的恶魔,本不存在大陆,人心惶惶,压力巨大。

说到这里,小婵的语气从仇恨迷茫转变为充满希望,张小白也觉得小婵给人的感觉不同了,刚才是幽暗的,现在则是光明的。

小婵管理不住眼神里的倾慕和希望,直直望向张小白,“这时一个男人出现,从天堂城的外部单枪匹马闯过浓雾,一个从前被圣城抛弃的流浪者,告诉我们他发现了恶魔的秘密,他不计前嫌,运用自己的头脑和力量抵抗,并带领军队守住了联盟的圣城,驱散了雾气,从零开始,重新建立起秩序和解除四族的仇怨。”

“是啊,英雄的故事谁能不爱。”

张小白虽然被倾慕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但也听得入迷,跟着问道:“雾气是什么?是怎么驱散的?男人救了一座城,结局就是这样吗?”

“事情还没结束,男人说出他发现的秘密,浓雾不是自然生成的,有一个主使在操纵,它才是战役最终的敌人,不消灭它,这场侵略永远不会停止,它曾出现在一页古老典籍中,拥有三头六翼,出身神秘的恶魔—斯旺!典籍有记载,相传它与天野大陆的守护者们积怨已久,上个纪元离开了大陆,守护者们都以为它消失了,没想到此时带着军队进攻天野,要赶尽杀绝。”

“恶魔?天堂和地狱?然后呢?”张小白觉得与地球某些神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恶魔安静了许久,浓雾也不曾出现了,高层忽视了男人的警告,以为战争已经结束,向外界发出安全的通告,却把男人囚禁起来,进行研究,他战斗中所运用的能量前所未见,异常强大,他也没有透露过从哪里得来的。城里的人高兴地庆祝,渐渐日子过去,早有积怨的部落族群搬出圣城,在荒芜上重建。”

“接着你们没有听他的话,让恶魔有了恢复的时间,然后重新建立军队,卷土重来,对吧?”张小白说道。

女孩点头,表情有些变化,继续说着:“有天,大陆边缘,巨型的山峦重叠之处,一座乌黑的高山拔地而出,连带着地面的震撼。黑雾在那里滋养,时而邪气外泄,化作魔怪,骚扰大陆。被派去刺探情报的队伍都没有消息传回,你在圣城第一次战役后逃离了,不想做被研究的对象,你的朋友都跟着你走进未知的荒野。那时候,大陆再也组织不了一次像样的防御,你再次回归,而自从你决定前去消灭恶魔的时候,才被纪念为整片大陆的神王。”

张小白听到称呼的改变,不置可否,接过水杯转移小婵的注意,喝着水,点头让她继续往下说。

“万里之外,魁魁魅魅占据的巢穴,我们称之为黑山,恶魔修养之地,方圆到处被受控制的魔怪守护。恐怖的浓雾每隔一段时间,就裹着死亡军队,一次次地袭来,一次次地消耗四族力量。大陆承认了男人的身份,任命他为将军,,每次驱散浓雾,他的能量同时在增强。有神王的保护,过了一段恢复期,人们收复失地,稳固下来就继续向黑山前进。最后,到了将近黑山的地方,也迎来决定性的战争,双方都派出了全部军队,一经对碰才发现,魔怪源源不断,而神王的神力是有限的,天野大陆又面临生死关头,他决定一个人,爬上黑山,闯入巢穴斩魔。”

说到这里,小婵的眼光又变,眼神迷离,仿佛当日与他分别的情景仍在眼前,“我们苦苦哀求劝说,一方面按当时情况,虽然四族会被消耗,但主要的恢复和发展没有太大影响,一方面只要神王在,等时机成熟,总有一日可以率领大军铲除恶魔。但你认为恶魔只是蓄力待发,浓雾内的魔怪不减反增,就下了决定。”

“他,死了吗?”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张小白隐隐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了。

“神魔大战,你拼尽全力,抵挡恶魔的杀招,如愿地把恶魔封印在虚空之中,而你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场惊天动地,全大陆的人都看到了神王的陨落,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虚空?”张小白觉得这词好陌生。

“你不知道?噢,你以前解释过,习惯称虚空为宇宙。”

张小白听得半知半解,这个神王,一人挽救了整个大陆,成为人生赢家,还拼上性命打败恶魔,他死了,但转世之后变成了我,好好地活在地球,直到今天,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要我继承神王吗?开什么玩笑?

张小白依然不敢应承,说:“就算你讲的都是真的,然后我现在就来到天野大陆,我知道你们都想神王归来,但是关我什么事,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按你说的,恶魔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我只是个很平常的人,从来没发现有什么超能力,不聪明,不高大,你们带我来,又有什么意思?”

小婵看到张小白话里带着“天野”两字,似乎能暂时接受这些信息,晶莹的眼睛眨了眨,说:“陨落之时,你留下了两句遗言,只告诉了身边的人,一个是恶魔的来历,它还有机会重生。接着你留下一句话,当妖鬼魔怪再次开始活动,黑山重现的时候,要求我们传送到地球,把后世找回来,再用分身填补真身的消失,以免亲人悲痛。”小婵说到句末,有点心虚,声音小了一些,但张小白没有注意到。

“你说,他当初为什么会被人类抛弃?”小白很好奇,他想着要是人们不抛弃神王,他还会成为这样的人吗?他是被天选中的,还是现实所迫?

“他,其实他……”

“他什么?”

小婵明显对这个问题有些抵触,不过避无可避,只好回答。

”其实,他跟现在的你一样,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穿越者。那时候,律法规定,穿越者是要被流放荒野的。大陆常常会在某个地方,突然降临一个穿越者,流放后就无声无息了,可能只有神王活了下来,但陨落日之后,再也没有穿越者。”

张小白刚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他的额头突然有些暗痛,他紧紧皱起眉头,用手按了下,额头有点肿,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他一言不发,从床上下来,走出门外,想着朝长廊的另一边走去,脸上严肃的表情像明确地写着“生人勿近”,他心想:也许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十分高兴的,穿越啊!可能有人能在这片大陆获得新生,逃避现实,更何况能拥有着许多美人家眷,是一片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被千万人敬仰感激,有何不值得狂欢?

可是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反而更多的是想家,他过不了这一关,对于一个高中生,一个有着亲密的父母,有着死党朋友的张小白,生活到现在是一帆风顺,未经历人世艰苦的年轻人来说,纵然本性中冒险因素的驱使,他宁愿选择无所事事生活在城市中,也不愿面对一群自己毫无印象,只能用cosplay来解释的人和事物。

他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小婵没有伸手阻止,只是用七分愁三分担忧的眼神,目送着小白离去。

“小婵,他能够接受吗?”

房间内,几个曼妙的身形显现,站在小婵的身旁,女王丝亚的脸上带着同样忧愁的神色。原来这几个神王的女人一直隐藏身形,听着两人对话,有几次看到张小白的迷惘神情,她们都于心不忍,但矛盾之下,为了代表唯一神王重生希望的男孩能够安全,无需面对预言中的致命危险,只能狠心这样做了。

看来女人们早就商量出相同的答案,说明这件事对张小白还有所隐瞒。

小婵转头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丝亚。尽管我们都不想夫君陷入危机,但是他说过的,当年恶魔是从其他位面培养军队来侵占天野的,那夫君的家乡估计已经成为养殖场了,这样对他公平吗?你们看,张小白完全没有夫君的记忆,他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最早陪在他身边的是你,他最爱也是你,你也爱他,但是他没有恢复记忆,又没有一丝的神力护体,我们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而现在贸贸然地任由他回到地球,无异于亲手害了他,假如我们错了,那也只能错下去了。还有最后,恶魔,额。”换上一身便装的女骑士还没说完这话,就被丝亚捂住了嘴。

“小婵,只能这样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夫君他尽早恢复记忆,多带他熟悉这里的环境吧,他的神力会随着记忆恢复。要是不行,就当是我们做错了。”

张小白漫无目的,在宫殿漫游,没有听到房间内的谈话,他完全被这种欧式宫殿的庞大建筑吸引了,四面都是墙壁的空间里,尚且能给他身处异界时,一丝家的安全感吧。

小婵说的那个故事,前世经历过的异界年代,他心里有七八分清楚,都是真的,不是虚拟的游戏,也没有什么角色扮演。但他就是没有印象,人又怎能去相信脑中没有一丝丝印象的事情呢。

他毫无头绪,他脑海里唯一有的只是对家人的眷念,他害怕弱小的自己要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大陆里长久生活,甚至要面对在故事中将要破出封印的强大恶魔,他害怕,恐惧,毕竟他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就连去怒骂一个人,也习惯了思前想后。

“命运?冥冥中自己会是整个大陆的救星吧,无论是以前,或者,是以后。”张小白自嘲的笑了笑,继续看着眼前色彩鲜艳的壁画,壁画无时不透露着古老的气息,染料不明,全彩壁画,有着摩登时代涂鸦的味道。

一幅幅像是当场制作的图画彼此联系,共同讲述一个故事,画之间有各式各色纹路相隔,权当是装裱吧,画的大体是云朵朦胧之中,一个城池,被一个灰色的椭圆笼罩,在远处,一座乌黑的山峰,中间的凹洞喷出熔浆,巨人身披金甲,挺拔站立,双拳紧握,与三头双臂六翼的暗红带黑点的巨怪对立着,两者的面容画得不太清楚,但金甲巨人的眼睛却画得格外清晰,张小白感到无比熟悉,他意识到画中的巨人象征着神王。

“唉,想不起来的事,越想就越矛盾,还不如去看下这里的风情吧。有了心理准备,就当来一场一生的旅游,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这些奇怪的种族,不是那种科幻电影里面演绎的,满身流浆糊的怪物,是人形就好,就像带了个头套。”

“不过啊,多想这就只是一场长梦,多想现在只是在电影院啊,假如我朝着天空望去,会不会有一颗蔚蓝的椭圆体呢?真是荒谬啊,异世界,异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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