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已定,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客栈当中。
二人刚刚进入客栈,就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二人的唐林。见到陆霁南和张野二人平安归来,唐林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赶忙走到他二人面前,问道:“堂主,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陆霁南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在城内转了一大圈,然而并没有找到任何留下的暗记,看来我们是最早来到山海关的人了。你呢?事情都做好了?”
唐林答道:“是的,堂主,给贾佥事和各位兄弟的飞鸽传书,已经尽数的发出去了,现在只等回复了。”
陆霁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最近几天分出来两个兄弟留在店内,时刻准备着接收信件。其余的兄弟,都跟我去城郊查查。”
唐林一怔:“城郊?去那边干什么?”
陆霁南道:“你想,城内人多眼杂。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如果被有心的人知道了,难保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我们要在城郊,找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能让我们的兄弟们聚在一起。这样也不至于引人怀疑,更不至于引来官兵节外生枝。”
唐林恍然大悟道:“堂主深思熟虑,远非属下可及!属下佩服,佩服!”
陆霁南笑骂道:“你少来这套,别在这儿瞎捧。兄弟们都休息的如何了?”
唐林道:“回堂主,兄弟们一直在客栈,遵照您的吩咐,都在客栈里面休息,精神状态很好。”
“这就好。”陆霁南点了点头:“城内情况大致也摸清楚了,明天早上,吩咐兄弟们,跟我一起出去城郊再去摸摸情况吧,好了,我去练功了,吩咐小二做些饭菜,送到我房间去。”
唐林点头称是,于是陆霁南便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
陆霁南的房间很僻静,在整个楼层的角落里,这也是陆霁南要求的。毕竟行功之时,还是最怕被人打扰的。
更可况,他还要研习的是没有人指导的《九转归元劲》。
陆霁南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自己怎么说也是陆家庄的少庄主,陆一鸣的亲儿子。这内功陆一鸣不仅没有传给他徒弟张野,也没有传给自己。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其实这并不怪陆一鸣。一个是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另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陆一鸣又怎么能不传给他们这门内功,不将自己的一身武艺倾囊相授呢?只不过是当时他们二人年幼,还没有发育完全。虽然根骨还算优秀,但是丹田还未成形,没有办法传给他们内功,只得先传授给他们一些外功,让他们练练基本功增强体质罢了,待到他们年纪稍微增长一些的时候,再传给他们内功。
然而天不遂人愿,陆家庄的覆灭,大庄主陆一鸣力战而亡,使得这一切的设想都变成了空谈。
然而现在并不是陆霁南抱怨的时候,把这门内功练好,重新让陆家武功在江湖上大放异彩,才是陆霁南现在最想要做的。
于是,陆霁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在了床上,按照内功法门和自己的理解修习了起来。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陆一飞代师授业,将这门内功传与他们,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至于这门内功如何修习,陆一飞也没有办法传授给他们修习的法门。毕竟陆家三兄弟当年修习这门内功的时候也是全凭自悟,甚至于三兄弟的修习之法都是大不相同,所以陆一飞也并没有传授给他们应当如何修习。
这本内功很是深奥,陆一飞的修行方法也不见得适用于陆霁南和张野,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把自己行功的方式告诉二人,使他们二人的思维被自己限制。说不定他们自己领悟出来的内功更适合他们自己呢?
这样的做法,可能有些人会认为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既已授业,为何不将自己所悟倾囊相授,而是让两个年轻人自行体悟,哪怕是不适合他们自身,也要告知他们,让他们清楚,也好少走弯路啊?
这就是陆一飞的高明之处。
陆一鸣已殁,陆一飞作为他们的长辈,自然是可以代师授艺的。然而每个孩子都有他们自己的发展,也有他们自己要走的道路。一味地填鸭教育,只是让孩子们去遵循前辈铺好的老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却并不能让他们走出一条属于自己、适合自己的道路。
不能推陈出新,就意味着退步和落后,而这却是很恐怖的。
师傅的职责,不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更重要的是引领。武学之道,贵在推陈出新。想武当派祖师张三丰,幼年便在少林学艺,然而日后却创立武当一门。更是创造了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因其恩师觉远禅师,对其武学进境只起引领却并非灌输。也正因为有觉远禅师的这般做法,幼年的张三丰才能学习百家之所长,也正因如此,方有了后来威震武林的张真人。
陆一飞的苦心,陆霁南和张野二人自然是不知晓的。然而许多年后,正是因为陆一飞的这个有心之举,才有了日后陆霁南和张野二人的成就。当然,这是后话。
言归正传。陆霁南按照书中记载的运功法门行功,不多时额头上便冒出了汗珠。也难怪,这本内功本就对经脉的要求颇为严苛,甚至于还需要打通一些特定的经脉。陆霁南自小修习的内功是唐门的《明净火功》,而这本内功对于经脉的却并不是那么的严苛。所以在这第一关上,陆霁南便感到了莫大的困难。
然而这并不能让陆霁南畏缩。相反的,修习内功的困境,反倒是激起了陆霁南的好胜心来。
这本《九转归元劲》,是我陆家先祖创造出来的,先祖能做到的事情,我陆霁南也能做到!
陆霁南咬着牙,按照书中所说,小心翼翼的调动着真气,开垦着体内那些未曾发掘的、细小的经脉,却浑然不觉,时间已在这番刻苦中悄然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