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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知不觉,张野已经来到陆家庄五年了,在这五年之内,不论是师傅陆一鸣,还是师娘唐雪凝,甚至于陆一飞和陆一杰两位师叔都对他非常喜爱,并且乐意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这五年来,白日里在几位师长的敦促下,他认真习武修行不辍,晚上则抽出时间练习内功心法,虽然累了些,但是却十分充实。尤其是还有一个相差六岁的小师弟陆霁南,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可以让自己逗弄着,陪着自己玩,倒也算是枯燥修行中难得的快乐点缀了。

这个陆霁南,就是唐雪凝与陆一鸣的孩子了。孩子的名字是陆一鸣取得,也因此唐雪凝经常取笑陆一鸣给孩子的名字取得拗口难记,但是陆一鸣却是笑笑并不言语。

其实他给这个孩子取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孩子出生之时正在下雨,但是奇怪的是孩子生下来之后雨竟然神奇的停了,在感叹老天的神奇之时,陆一鸣就给以“云销雨霁,雄踞岭南”为意,给孩子取名叫陆霁南。从小,陆霁南就受到了诸般宠爱,陆家庄众人,哪怕是师兄张野,对他都是宠爱倍加。这也难怪,作为庄主的独子,被宠爱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也就到他四岁为止了。作为陆家目前唯一的后人,在陆霁南能说话行走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亲和叔父们强逼着习武,任凭自己如何抵触,对于让他习武这一点,哪怕是平时溺爱自己的母亲,这次也出奇的站在了父亲的那一边。没有办法,既然抗争不过,只能闭起眼来享受。于是乎,抱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便开始了与师兄张野一起早起扎马步打木人的生活。

然而陆霁南的“厄运”貌似并没有到此为止,每天早上寅时三刻就被父亲拽起来以“空气清新,适宜吐纳”为由练武直至申时初刻,然而却并没有结束,习武的环节虽然到此为止,但是由福伯教授的四书五经却刚刚开始,每天拿着书,和老管家福伯摇头晃脑的读着“子曰诗云”直到戌时。但是这还并没有结束,小陆霁南还要去父母房中向父母请安,并且汇报一日之内修文习武的收获,方可玩耍或者休息。

对陆霁南的遭遇,师兄张野则表示出了深刻的同情并露出一副你的辛苦哥哥了解的样子。因为陆霁南所经历的东西,正是张野这几年所经历的加强版。虽说陆霁南的训练是加强版,但是张野的训练却没比陆霁南轻松多少。至少,张野不必像陆霁南一样,对父母报告自己一天学习的收获……

两个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就这样重复着每天固定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在春节中秋,端午寒食这样的节日,才能有一些闲暇。而两个孩子就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缠着福伯给他们做出一些小玩意。这样哪怕是在紧绷的修炼时间里,而陆一鸣则是默许了这种行为,也算是给他们辛苦修行中的一些调剂。

小孩子们的日常修行枯燥而无聊,就暂且按下不表。对于目前的陆家庄来说,虽然两个未来的接班人值得关注,但是庄中的高层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放在另一件事情上了。

这件事情是陆一飞庄主引起的,但对陆家庄来说却不知道是好是坏。五年前陆一飞去拜访好友巩固联系时,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籍。这本秘籍叫做《嫁衣玄功》,修行之人按照此秘籍练习起来的效果却只比吐纳功、气引术等三流内功稍微强起来那么一点点,但比起其他门派的高深武功,例如武当的《纯阳无极功》,少林的《破衲功》等,却是远远不如了。按常理来讲这本秘籍实在是鸡肋的很,三位庄主也无需如此重视。但是这本秘籍却另有一个神奇之处。

《嫁衣玄功》,顾名思义就是“一番辛苦,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之意。虽然这本内功对修行人的内功增长是毫无用处,但若修习此内功的人将其修炼的《嫁衣玄功》内力传给其他的人,那就大大的不同了。这并非是单纯的使接受内力的人有修为上的增长那么简单,当用这种方式传功之后,传授内力的人虽然会因为内力尽失而变成废人,但是接受内力的人却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其内力精纯及雄浑程度,甚至比起修习少林寺镇寺绝学,传说中的《易筋经》都不遑多让。

可以设想,如果说一个门派有一百个资质一般的人修习《嫁衣玄功》,等到略有小成之后再传给一些精英弟子,那么这个门派的战斗力绝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可以说,虽然它有着一些血腥的副作用,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本秘籍是一个可以批量造就高手的镇派之宝。就凭这一点,足够使武林的各大门派为之眼红了。

虽然被这内功的神奇而惊讶,但是陆家的几位庄主的脑海中却都保持着清明,他们深知,这本内功虽然是陆家庄实力飞跃的契机,但却也能为陆家庄带来灭门之祸。原因很简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等功法足以让很多人眼红,而陆家庄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这一本内功。这就如同是一个孩子手里却有着一锭金元宝,一定会被人所觊觎是一样的道理。想起当年的福威镖局,是何等的威风,不还是因为其家传的辟邪剑谱而惨遭灭门么?

所以虽然《嫁衣玄功》是个宝贝,但是对于现在的陆家庄来说无异于是一个烫手山芋。陆家庄虽然在这几年有着一些发展,但是和那些历史悠久的门派相比还是不够看的。所以,三位庄主商议决定,与其放在庄里,不如将《嫁衣玄功》交给唐门。一来唐门是唐雪凝的娘家,而陆家庄是姻亲关系,不是因此加害,二来,唐门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这本秘籍,日后陆家庄实力壮大以后,自然可以与唐门共享这一本秘籍。

所以三兄弟一拍即合,当即就向陆一鸣的大舅哥——唐门门主唐镇远飞鸽传书告诉此事。而为了稳妥起见,陆一杰和陆一飞则带上二十个门下精锐弟子赶赴四川唐门,而留守庄内策应及与唐门沟通的任务就交给了陆一鸣。

分派已定,两批人马则都开始了准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陆一飞决计立刻出发,但陆一杰却不这么认为,他建议在亥时出发,一来可以让己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二来则可以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陆一飞一想,也觉得在理。于是,虽然从表面上看来陆家庄同往常无异,但是整个门派都因为这件关系到整个庄子生气存亡的事情悄然的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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