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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皮相~叁

后来,她终究是死了,因为丈夫的背叛,周遭人的唾骂,她又怎么能安然于世。

出殡那天,到场的人并没有多少,甚是惨淡。拿着拿把她曾经给予我的那把凰铜镜,在手中摩挲,它的线条很柔和,但在我的手中却冷的沁人心脾。

铜镜本是两把,还有一把是凤铜镜。记得初见时,你便把那把镜子给了我。

我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不想你就这样离开,我只是不想像以前那样下去。做一个别人看不起并且令人作恶的丑八怪。

最后将那柄铜镜埋在了你的墓前。

俄顷,便转身离开了,可是心里像灌了铅似的。

其实你的丈夫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当年那个我早已湮灭,可现在的我又算什么呢?换了一张脸后还是当初的那个我吗

十年中,我得到了当初我所渴求的所有东西,名气,美丽,财富,甚至是众多男人的思慕。

都城中依旧热闹非凡,繁荣昌盛,梅花也更加的开得茂盛似的。火红的花色如火如荼,美的今人惊心动魄。

而我早已满头白发,华容不复。

当初那个少年拿走的便是这个吧!十年之后仅余的年轻。

最近白发丝丝缕缕的出现,手背也开始起了褶皱,发现周围年龄差不多大的人依旧充满年轻的气息和面容,虽然布满沧桑,但完全不同于我。

思绪渐渐偏远,耳边回想起那个少年的声音,“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要用等价的东西来换”

那颗泪痣又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还有那黑衫下略显羸弱的身躯。

十年的倾城容颜换走了我余下的生命和岁月,对很多人来说,是极不划算的。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惜代价,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人们之所以会觉得划不来,是因为他们外表没有丑到如此地步,没有在别人的眼神中感受到千刀万剐般的折磨,未能体会到心脏被攫住一样的窒息感。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谁都不会抛弃自己原有的面貌和寿命去换一张面皮吧!

拖着残陨老化的身体,勉强的在院里踱步,当有人问我是谁的时候我便会说我是锦蓝的祖母,一听到锦蓝后,那些姑娘们便恭敬的问候。

因为这所院早已经是自己的,当年的老鸹自然在她有权有势之时就被踹走的。这里的姑娘都是外面穷人家的孩子,家里人养不起,自然就被卖到了这里。锦蓝接手后便将那些想要离开的女子放走了,并且还每人给了盘缠,剩下不愿意走的,同锦蓝一起将这里做成了一个非常有名的茶楼。

说起来我倒也幸运,若不是他,恐怕如今我还是当时那样的狼狈不堪吧!生命总会走到尽头的,但容颜确是不会轻易改变,其实这个交易我并未后悔过,因为这十年我已经过了新的一世。

我也并没后悔过我所做的任何事,不管对与错,都是我心里想要做的,小姐的死如果算上一种罪过,那就让我把这种罪过带去地下去,一种不生存于世界的罪过就不叫罪过了吧!

微风轻拂,抬头时一片梅花恰巧落在了我的眼角,遮住了泪渍。

黑暗,永恒的黑暗,耳边小鸟啼叫的声音逐渐飘远,梅花的甜腻渐渐变淡,然后完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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