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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古墓

杨过的陈述让阿青意识到,她似乎做了一件使自己身陷麻烦的事。因为阿青的介入,杨过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他没有被郭靖成功送到重阳宫去学武,也因此不可能被小龙女收入门下,以后他对小龙女的痴恋似乎在此刻都转移到了阿青身上

杨过有着强烈的恋母情结,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在他十一岁那年也死了,就是欧阳锋对他说的那句“以后咱们父子厮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都让他感动的痛哭流涕。他对小龙女的痴恋很大部分源自他的恋母情结,现在阿青替代小龙女成了杨过将来会痴恋的那个角色,阿青不敢想象杨过将怎样疯狂的迷恋上自己。

早知道会这样,纵使当初杨过跪死在地上,她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阿青一直都想置身事外,以一个局外人上帝的视角去观看这场异世界的武林盛宴,如果身陷其中不能自拔,那将是她无尽的梦魇。阿青始终都对她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身份耿耿于怀,也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命运不敢存在过多期冀。

五个人,原先的马车就显得拥挤了些,好在杨过和洪凌波都会骑马,阿青便买了两匹马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让他们两个在后面跟着。陆无双惧怕李莫愁,坐在角落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戒备,不敢说话。李莫愁从那四十根里挑了一根竹节不甚明显,青翠如玉,双指粗细的竹子截成一人长短,将截口细细打磨圆润,又买了丝绸软玉请工匠做了手挡,上面辍了珠宝玉石送给阿青。这根竹棒比阿青用久了的那根还要趁手美观。

看阿青爱不释手的样子,李莫愁眯着眼睛咯咯娇笑,道:“我们师徒三人的性命现在都需要你来保护,送你一个趁手的武器也是理所应当。”阿青便不再矫情,瞅着陆无双娇声说:“我看你这个小徒弟不错,你能不能忍痛割爱把她让给我?”

李莫愁面色古怪,眯着眼睛沉思。阿青便握了李莫愁手儿柔声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的不也挺好?这丫头跟我有一段缘分,你把她让给我,我答应你只要我在,就任谁也不能欺辱了你。”李莫愁听她说的情真意切,俏脸一红,赶忙抽出手儿来,啐道:“哪个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保护?只是我与她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怕是将来我与她之间总有一个不能善终。”

一旁的陆无双听阿青要从李莫愁手中要来自己当徒弟,禁不住心中一喜,又听李莫愁的话,顿时大惊失色。李莫愁所言非虚,她与李莫愁不共戴天,要是李莫愁哪天想杀自己了,她万万不可能躲得过去。

阿青又说:“我说了,只要我在,就任谁也不能欺辱了你。当然也包括她。”转头对陆无双道:“陆无双,你肯听我说么。”

陆无双连忙应道:“我一定听阿青姐姐的话,长大了也不找师父报仇。”心中却想:“我殷勤待你,唯恐你一个不高兴将我杀了。你却百般藏私,不肯教我武功,定是怕我将来报仇。我跟阿青姐姐学了她的绝世剑法,必定将你手刃!”

李莫愁咬着薄唇,叹息了一声,说:“我与你血海深仇,岂是你说不报就不报的?当初我不杀你,也不全是因为那半条锦帕。陆展元害我一生凄苦,我恨他犹如长江那水一般不绝不休,半条锦帕又怎能约束于我。”

阿青疑惑道:“那你怎么留下她来了?”

李莫愁莞尔一笑,神态娇媚,道:“无非是妇人之仁罢了。想起我在她这般年纪也是一样无父无母,任人欺凌。”

陆无双怯懦懦的不敢答话,只盼阿青能说动李莫愁,让自己脱离这个大魔头的魔爪。将来学好了本事,再找她报仇。李莫愁拿眼瞧着陆无双,娇声道:“你肯定寻思能跟你阿青姐姐学了本事,将来再来杀我。小丫头人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

陆无双吓了一跳,趴在李莫愁脚下哭道:“弟子不敢。”

李莫愁轻轻抚了一下陆无双的小脸,娇笑:“你有什么不敢?你可比你师姐聪明的多了,知道隐忍。这样聪明的小人儿,我也舍不得杀你。你便跟了你阿青姐姐,好好学本事,将来再用这把剑来杀我吧。”李莫愁从身后拿出阿青作为回礼送她的宝剑转送给陆无双,陆无双颤颤巍巍的接了剑,对着李莫愁磕了三个头,又对着阿青磕了三个头。

阿青扶起陆无双说:“你可要好好跟你师兄学一学,你就先拿着这把剑跟他对打,什么时候他打不到你了,我再教你别的东西。”李莫愁奇道:“妹子你是什么门派?这么奇怪的传授方式。”

阿青笑道:“我并无门派,我的剑法也是自己会的,你们都不相信。”李莫愁更是惊讶,阿青转移了话题说:“听说你还有一个师妹?听说她冰雪聪明,绝美无双,我若带着徒弟去找她提亲,你看成也不成?”

李莫愁吃吃笑道:“你说杨过?他才十三岁吧?我师妹今年就十八啦。她又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毛头小孩子,妹子你这玩笑可说的不好!”

阿青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成呢?要不咱们赌一赌?”

李莫愁来了兴趣,大眼睛里满是好奇:“那你说赌什么?”

阿青便说:“如果你师妹和我徒弟最后成不了,那我就把我全身的本事都教给你。”

李莫愁掩着小嘴笑道:“我这身微末的功夫想必妹子你也看不上,他们若是成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好了。”

阿青心想:“希望杨过的命运此行之后步入正轨,自己也好放心去欣赏这个世界。”把杨过推给小龙女,让“杨龙之恋”不致湮灭,对阿青来说,除了解脱自己之外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大车迤逦向西行进月余,终于抵达终南山境内,李莫愁的内伤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打火住店间歇陆无双便和杨过对练。陆无双年岁尚幼,又跛了一足,行动甚不便利,自然跟不上杨过速度,好在杨过得了这个娇俏的小师妹,心情大好,对她百般呵护,并不曾因陆无双进境缓慢而对她有半分不耐烦。陆无双也因此显出富家娇小姐的性子来,当真是聪明伶俐,古灵精怪的很。

古墓派的居所活死人墓是终南山全真派的禁地,全真派上下无论老幼都不得靠近,但这对李莫愁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李莫愁本就是古墓派传人,虽然被师父林玉逐出古墓派,但林玉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在李莫愁得罪欧阳锋的逃跑回来的时候,林玉仍然可以为庇佑她而不惜得罪欧阳锋。林玉曾给小龙女一道密信,让她在十八岁的时候接替古墓派掌门,如果李莫愁到底觊觎《玉.女.心.经》,再由小龙女将她彻底清除出古墓派。

现在的李莫愁,小龙女仍然把她当作师姐,希望她能改邪归正。师父林玉都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小龙女在没有和李莫愁闹僵之前,自然也不会把她当仇人一般看待。这也是李莫愁此番能借小龙女十八岁生日前来古墓探查《玉.女.心.经》的依仗。

郁郁葱葱的终南山山谷之间,一座巨大的青石古墓赫然映入眼帘。阿青知晓古墓派门规,不待李莫愁交代,便吩咐杨过带着陆无双去一边的僻静处练习剑法。李莫愁手中拂尘轻挥,袅袅娜娜的站在古墓石碑前,朱唇轻翕,一道饱含内力的娇声从胸腔中迸发而出:“师妹,师姐回来啦!师姐是为了恭祝你十八岁诞辰。”阿青好奇的望向李莫愁,心想:如此娇滴滴的女子竟然能发出这样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真是令人惊讶。但看她胸脯起伏,弧线甚美,忍不住俏脸一红,扭过脸去。

李莫愁话音甫落,只见那石墓石碑处轰然大响,石穴洞开,黑黝黝的洞口里走出一个五六十岁须发银白满面皱纹的老妇来。那老妇见李莫愁俏生生的站在古墓前,禁不住眼中一亮,出声说道:“是大小姐回来了!回来便好。”

李莫愁抿着嘴角娇声笑道:“孙婆婆,我带了弟子和朋友来,不知道师妹是否允许我们踏入古墓?”那孙婆婆便打量了阿青一眼,说:“既然是大小姐弟子和朋友,又是女子,想必二小姐是不会在意的。”

阿青和洪凌波便跟在李莫愁身后,由孙婆婆在前引着进入古墓。空旷冗长的隧道壁上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光线让阿青有种进入未知空间的忐忑,孙婆婆苍老的声音便在这幽静的隧道里传来回音:“二小姐在寒玉床上修炼,否则便来接大小姐了,大小姐勿怪。”

李莫愁柔声说:“不妨事。”

孙婆婆又问:“大小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咱们一家人难得团聚。”

李莫愁听她仍把自己当作家人看待,忍不住心中一暖,但她叛离古墓派又被陆展元抛弃的事情世人皆知,李莫愁又是一个倔强好胜之人,哪里拉的下面皮面对自己那个就要当上掌门的小龙女师妹?当即讪讪一笑,说:“婆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孙婆婆柔声叱道:“有什么由己不由己的,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自家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家知道。大小姐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李莫愁便低了小脑袋不说话。阿青心想这孙婆婆倒是大度的很,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不是小龙女曾跟她念叨过。小龙女小时候很依恋李莫愁,对这个师姐一直谦恭温让。

洪凌波好奇的四处张望,寻思:“这么一个坟墓怎住的人?不知道师父那个师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若是我,恐怕住不了一个月便忍不住寂寞。”又望着李莫愁玲珑娇俏的身影心想:“是了,一定是师父她也忍不住这里的清苦寂寞,才跑出古墓的。我若有她这般的美貌,也定不愁世间没有男子爱我护我,还苦巴巴的守在这里做什么。”

正思忖间,忽然听到一清冷寒峻的声音淡淡传来:“师姐,今日怎有空回到古墓来?”洪凌波抬眼望去,只见影影绰绰中,一个女子站在前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十七八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洪凌波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但见她绝美逼人,纵使洪凌波身为女子,也不由得看得痴了。

她习惯在暗处,今日为了迎接李莫愁,手中特意擎了一根蜡烛,萤火一样的烛光轻舞跳跃,映着她美轮美奂的面容,更显得清丽无双。洪凌波忍不住暗叹:“她好美!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她便是我的师叔么?”洪凌波望向李莫愁和阿青,李莫愁倒没什么异常,阿青也只是脸色微微一变,轻声道了句:“夷光?”便恢复正常,没有像她这样瞬间丢了魂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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