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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幽 而 发 愤

国内之乱虽未根除,但公乘举凭英雄孤胆化险为夷,稳住了叛军阵势,扫除了岑陬继承大位的障碍,从而了却了昆莫一桩心事。公乘举等归来不久,昆莫即设华宴款待他。因公主称病未到,昆莫只好把业已快到王府的匈奴公主打发回去了。

“将军为使节,正色于朝,抑抑威仪,惟德之隅。……平息乱事,乃立奇功。有将军在,是敝国之大幸!来,本王先敬将军一杯!”昆莫显然兴致很高,说了很多赞誉公乘举的话。

公乘举起身致谢,并向昆莫进言道:“多谢殿下,末将以为,宜一旷大变其俗。孔子曰:‘能以礼让国乎,何有?’君王者,国亡桢干也!王、侯、公卿诸大夫相与循礼恭让,****不争;上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爰。四者,明王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上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斗之患;上有百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国家应倡扬‘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伦理道德……”

昆莫虽不能完全听懂公乘举的话中之意,但他知道这是在议治国大计,故而笑道:“岑陬多听就是了!今后将军要多多指点他些,治国是件很苦的差使,好在本王就要把这个国家交出来了。诚如老驼释荷,岂不乐乎?”

群臣一阵儿窃窃私语。他们也没想到昆莫会在这个时候,把国家权力交给岑陬。因为在西域,还没有一个活着的国王自愿交出王位的。几位大臣不知真伪,便装腔作势地力求昆莫不要退位。

昆莫一声咳嗽,以示儆示:“本王已决意立岑陬军须靡为王,各位贤卿要尽心辅佐之。”见风使舵的群臣除了几句假腥腥的挽留之话外,很快便迎合开新主子了。

“此外,本王还有一个决定,就是要拜公乘举将军为大国师,并准备把小女茱娆公主嫁给公乘大国师。”

公乘举大惊,急忙起身道:“末将为外使,岂能授乌孙国之职?况且,末将根本不懂治国理政,实难担此重任。国师乃国之中枢,末将作为外国人,万不能授。茱娆公主乃昆莫殿下之爱媛,有罕世之才貌,末将岂能高攀,还请殿下另聘贤郎吧!”

昆莫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果然如本王所料想的一样,甚至连将军的推托之词也如本王想像的一样,真不愧为英雄。你们大汉臣子,往往只听从于皇帝,这一点本王也已想到了。所以,日前已派使到京师报请大汉皇帝陛下,不日便会获批。”

公乘举听了木然坐下,一时不知该好何说才好。

“岑陬,你即将为王。还有什么要求,你尽可向祖父提出,祖父都将满足你!”昆莫面带笑容地问岑陬。

岑陬起身离席向昆莫行叩拜大礼,并向各位官员一一施礼后说道:“四邻列国敬我、各部族畏我,都是因为有大汉。而大汉亲我近我都是因为有大汉公主。纵使祖父将王位禅让于我,却不能让国人臣服于我,若是把大汉公主许配给我,则王位可牢!”

一语既出,四座惧惊。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昆莫。然而,昆莫听后却不以为然地说:“准请!本王也有此意,那就把大汉公主给你吧!不过匈奴公主知冷知热,暂且还留在本王身边,等本王百年之后,你也拿去就是了!”

“慢!”公乘举闻此言勃然大怒:“大王这样做,有悖人伦,万不可取。依汉礼,一女不能侍二夫,更何况殿下与岑陬是祖孙……”

“哈哈……”昆莫听了仰天一笑,反问公乘举道:“难道本王把自己羊圈里的羊送人,还要看谁的眼色行事吗?本王把国家都交给了孙儿,送他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合情理了?”

群臣听了一阵窃窃私语,不时传来讪笑声。公乘举怒视众人,起身用脚将几案踏了个粉碎:“汉讲九德、四维七体,仁爱孝悌、谦和有礼、知恩报国、重义轻利。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决非是一饰一物,末将劝殿下收回成命!”说罢,他甩身拂袖离去。

出了王府时,公乘举才发现天已黑透。望着漆黑的天地,公乘举感到自己坠落在无底的深渊中。他盛怒之下拔出宝剑,疯狂地砍起两旁的树来,一直到砍累为止。过了许久,才放声大叫:“——苍天呐!”

“将军,我送您回去!”一名乌孙侍卫过来欲将瘫倒在地的公乘举扶起,却被他一拳击倒在地。那侍卫手持的灯笼也随即摔到了地上,一下子燃了起来。公乘举借火光抬眼见那兵丁泪眼模糊,也在定定地望着自己。可能是想到了自己不该把火泄在一个兵丁身上,公乘举起身后将那兵丁拉起,大步朝驿馆走去。

那兵丁也随公乘举进了帐内:“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公乘举见那兵丁仍立在一侧没有离去的样子,便说道。

“我是奉大王之命侍候将军的。”那兵丁细声说道。公乘举一听‘大王’二字,顿时又怒发冲冠,大声斥道:“滚出去!”

那兵丁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委屈地哭了起来。公乘举一听不由愣住了,那兵丁的哭泣竟为女子声音。他不由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兵丁把头盔取下,果然一头乌发滑落下来,衬出一副俊秀的面孔:“奴家便是茱娆,是乌孙国的公主。就是父王将要许配给将军的那个茱娆公主!”她含着泪水的眸子仍在定定地望着公乘举。大胆而奔放,没有任何的羞涩和躲闪。

二人对视了一阵,公乘举却先把目光移开了:“末将是不会娶你的。不会让你为末将空耗青春,你也要劝劝大王,让他速速收回成命,再为你择一贤郎为婿。”

茱娆公主把头盔很很地往公乘举身上掷:“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你以为你的心思别人揣摩不透是吧?那你大错特错了。公乘举,我告诉你,我并非无人娶之人。然而王命难违这个道理,对于你们这样做臣子的恐怕不会不知道吧!”说到这儿,茱娆竟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刺耳,但笑得无助无奈。不知怎么的,这笑声使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便是一向自以为是的楼兰公主。“本来,我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诚如父王与江都公主,可命运硬是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扯到了一起。我没办法,你同样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你们皇上圣旨马上就要到了!……你可能也意识了,在你们皇上眼里,千军万马还不如一匹千里驹,实为可悲。得到西域宝马后,他曾作诗说‘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愁。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合四夷服’。请问将军,为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皇上可慨然而作过一诗一词?”

“够了,乌孙人无义,伦理不通,你不要发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才识几个字,有什么资格同本将军说理讲话?”公乘举再度被她惹怒了。

茱娆听了莞尔一笑:“果然禀性豪迈,十足的愚忠臣子气。你可以轻我,但不可轻乌孙。乌孙仅凭父王一片薄刀一张旧弓从塞人手中抢得这片天地,是多么的不易!但凭这一点,你就不该轻视我们。是呀,你有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的能力,的确是常人心目中的英雄。然而,只有你自己才会时常在噩梦中惊醒,因为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体会到所谓的‘英雄’这两个字中的苦涩和艰辛。”

公乘举没想到茱娆也是一位明智的姑娘,几句话竟使他耳热起来。但他仍然作出一副不奈其烦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话,尽管快些讲出。没有的话,就请出去,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茱娆面呈酡色:“这么快就将自己的长篇宏论都忘记了?你也不要忘了,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升沉荣辱,都是过眼云烟。”说完,她甩步离去了。

当奴加摩和大禄子翁归靡把昆莫决定将公主转嫁岑陬时,公主气得当场晕倒,大哭不止,泪涟涟地叹道:“转告殿下,容奴思量。”众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奴加摩知道大汉礼德,但昆莫似乎也看准了这点,把难题出给了他,让他来对公主说。昆莫呀昆莫,既然你有此意,为何要自己先迎娶公主呀!

公主哭罢,遂愤然提笔修书致刘彻。将昆莫之意连同自己的忿懑一并写出。之后,又凄然说道:“我虽为俎下牛羊,但我毕竟也是有主之人。在我皇未作决定之前,尔等不得再提及此事。”

众人连忙称是退下。

“可否由末将亲自送信到京师?”公乘举问。

公主又是以泪洗面:“将军果真认为皇上会听我的吗?在他看来,无论谁人为乌孙王,皆可妻我!”

公乘举沉着脸问道:“那么,这信还送吗?”

“当然要送!”公主用艾怨凄恻的目光扫了一下公乘举,说道:“但这信用不着将军去送了。将军收拾一下,再去出访一下休循国、捐毒国,乌弋山离国等葱岭以外国家,不可忘记你我之使命哇!”

公乘举望着憔悴不堪的公主,不禁打了个寒噤:“可是,殿下现在……”

“王命不可违呵!将军在又能怎样?还是去吧!”公主又发出一声超然的浩叹。

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奴加摩请求随公乘举出使列国未被岑陬批准。虽还没有举行禅让大典,但岑陬实际上已经开始行使国王的权力了。他对大汉的政策虽然比昆莫时代更为激进,但也在悄悄地加强着同匈奴的关系。他似乎明白了结盟实际上是指把双刃剑,用好了是件好武器,用不好反而会伤及自己。和很多不服输的年轻人一样,他在极力地摆脱昆莫的控制,扯裂着昆莫对他和他的王国所精心勾画的阵局,试图向世人证明出他军须靡比他的祖父昆莫还要强。他在对公乘举为国师这一问题上,一直直耿耿于怀。因为在乌孙国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一个外国人能做国师的。况且,在他看来,公乘举是位铁血汉臣,他只能为大汉谋利,不可能会为乌孙着想。如果有的话,也仅是为了公主,这也是他一定要娶公主的原因之一。大汉是他与西域各国周旋的一张底牌,与其说大汉需要他,不如说他更需要大汉。

公乘举回眼望了一下渐渐远逝的赤谷城,心里隐隐升腾出阵阵的忧伤。数月前还被他不屑一顾的夷国小城,今天却令他心驰神往起来。他知道公主为何要遣他离去,因为公主不想让他也面对那种尴尬的局面。满眼的碧草如茵,在无声地昭示着人们:夏天又来了!夏天来了,春天却在浑然无觉中逝去。这是一段艰难的人生跨越历程,既有难以诉说的苦涩,也有令人心醉的甘甜。自离京师以来,几百个风霜雪雨夜,几百个心惊折骨荒灾日,洗去了他亦怒亦谐的心胸,铸就了他今天的刚强。

公乘举望着广袤无际的原野、风起云涌的天空,心境竟舒展了许多。他主动同几位侍从聊开了:“随我出征,不觉中已有一年多了!说实话,思念故土么?”

“说实在的,将军事忙,可能思念故土会少。奴才们心无志向,因而常念故土。”一个操晋中口音的侍从答道。

公乘举咧嘴示笑:“说想家,这是实话。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可有音信来往?”

二人对所问一一作答,并说:“自来西域,音信已绝。”公乘举听了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对他们说:“出访归来,我即让你们回去省亲。家有高堂,应尽人子之孝。”

两个侍卫相视了一下,又大着胆子问公乘举道:“将军从不言思乡,难道家中再无至亲之人?”

公乘举苦笑了一下说:“和你们一样,家中尚有高堂老母。但皇命在身,徒有空想。”两个侍卫听了都不再作声。过了一会儿,公乘举又问通译:“先生是西大食之人,离乡出来的时间更为长久。先生如今是思乡大食,还是思念骊轩?”

通译莫罗是个聪明人,答的也很机巧:“奴才是东思大汉,西思大食。大汉有奴才家园,大食是奴才的父母之邦。”

公乘举笑了一下,探试着问:“若是出访大食,先生是愿留下,还是愿返回?”

“要是在从前,回了大食奴才便不可能再言回大汉。而今下不同,公主尚在乌孙,她身边没有亲人,奴才们怎能弃她而不顾呢?”动情之处,莫罗竟抽泣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他拭着泪接着又说:“从公主身上奴才看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幽而发愤,忍辱负重!”

“幽而发愤,忍辱负重!”公乘举的心猛地被震了一下,禁不住又回头望了一下赤谷城的方位,对通译说:“谢谢你,先生!”

乌弋山离国也属西域之大国。其国之大,其民之众连衰老的国王都西耶也说不清。都西耶把这几个域外来人迎进王府之后,一连把公乘举打量了数次,还舍不得把目光移开:“没想到大汉会遣使节来敝国,真是敝国之大幸!过去本王虽然也曾听说过大汉,但也仅为只言片语,神传离奇。国中之人也从未有到大汉去过的,今兴会大汉使节,岂不快哉!

等通译把国王所说的活译出之后,公乘举会心地笑了。他起身施礼对道:“我皇陛下敬问殿下安!两国虽相距破万,但往来终究有益。鄙人来贵国,以求通商,互市有无。”

“如此甚好!阁下方才说敝国距大汉行程破万,你们一路上历尽艰难了吧?”国王问。

“我们大汉有句话,叫做‘志存高远,何患不达’。相信鄙人出使贵国后,则商贾自会赴尘云涌而来。”公乘举侃侃作答。

“那是,那是!”国王答得很勉强。他的这一神色被公乘举看到,知他畏惧汉风汉雨刮到他的王国里来。

“本王闻西域列国,被汉所通,羁縻已绝。果如那样的话,今后来往可就方便了!”国王也看到了公乘举的神色低沉,急忙又换了一个笑脸。

当晚,相国设宴款待了公乘举及随从诸人。相国是位极为狡黠的人,实际上控制着国中大权,从他府中的摆设便可看出。由于距蓟宾不远,相国对公乘举在蓟宾事变中勇杀乌威力一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所以自从公乘举一来,他便开始注意上他了。他畏惧于公乘举的大智大勇,但也深信公乘举不会轻辄动武杀人,这里毕竟不是蓟宾、大宛。长期周旋于官宦显贵之中,公乘举看人也有入木三分之功,对相国的心思他自然清楚。故而,二人相见晤谈从不言政事,而把一些风俗琐事谈了个兴致。

安歇数日之后,公乘举便在乌弋山国的一位翮侯陪同下,周游了其国各地。所到之处,尽感新奇。其国地域辽阔,足有千里之距,暑热莽平,如临江南。处处林木郁蓊,畜产多,种五谷,国人多事农,也比较善于经商。其国人所用的钱为较为独特,比汉币大,正面为国王人头像,后面是骑马武士像。国中权贵,无论年龄大小,都喜欢拄杖而行,而权杖上面往往镶金嵌玉,瑰丽考究。贵宾来时,往往抚杖而迎,以示友好。其国的一些珍禽异兽倒是也着实让公乘举等人开了眼界。如狮子、犀牛、驼鸟等都是中原所没有的,同在一片蓝天下,却是两个天地。当地酋长王侯之家都用铁笼眷养,并常常举办人狮竞搏表演,以此娱乐。在幕离城,公乘举到该城不久,城主尧胡尔便邀他观看人狮竞搏表演,尧胡尔津津乐道地介绍说:“将军莫说这是残忍,竞搏者往往都是一些犯下死罪的人。让其同狮相斗,胜则赦免罪,并给其厚赐,败,则自然为雄狮口中餐。”

“既犯下死罪,何不让其痛痛快快地死去,为何用这种方式让****相搏?”公乘举本无心观看,可不看又怕被对方误认为是对其的不尊重。

尧胡尔听了一笑:“生死由天,也由人。他们都是自愿的,谁不想用生命中的最后机会,来为自己赢取生存空间。我们先辈来自莽林,常同狮子搏杀,所以国人降狮英雄不乏其人。况且,在搏杀前由搏击手自选狮笼号,若是选了幼狮、老狮,则极易取胜。若是选了狮王,那可就只能去等死了。比如说我的那头狮王,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它口下逃出。”

公乘举蹙了一下眉头,正想说什么时,突然场上一阵雷动,人狮相搏表演开始了。今天的四位搏击手已选了狮笼号,正在做搏击前的准备工作。见公乘举脸上露出诧异之相,尧胡尔狡黠地一笑说:“有好戏看了。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知道他们准会上当,因为我用大笼装幼狮,而用小笼装狮王,外面用黑布罩上,他们岂有不上当之理?”

“这恐怕不妥吧!城主。”公乘举深感惊诧和忿然。

尧胡尔急于欣赏自己执导的恶剧,故而未认真理睬公乘举的话。

第一个出场的是位纠纠莽汉武夫。身材魁壮,散发披肩,赤露着上身,露出了发达的胸肌。当兵丁开他的脚链手链时,他还一付得意之状向众人挥手示意,似乎有必胜的把握。尧胡尔看后诡秘地一笑,又对公乘举说:“将军,他可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匪贼。为了捕获他,我有十几个兵丁命丧。也好,今天就让他尝尝落入狮口、被雄狮撕裂吞噬的滋味吧!”

当狮笼被打开时,那汉子一下子怔住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选择的是一头狮王。狮王慢腾腾地从笼中走出来,伸了一下懒腰,张了一下血盆大口,眯着眼看了一下惊恐万分的死囚,似乎并没有要扑食人的心思。场上成千上万的观众中,再无骚动者。大家都在屏气观看这场即将开始的人狮大搏杀。

突然,那狮王如离弦之箭般直扑那囚犯,囚犯此时已忘了惊恐,急忙侧身躲闪。狮王扑了空,撞在了囚犯身后的石墙上,久久未站起来。囚犯在一片雷动呼喊声中大着胆子靠近狮王,见它还未动,便用拳猛砸狮王。狮王这才回头仰天悲鸣了几声,又倒了下去。

尧胡儿被这个场面惊得目瞪口呆,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喊:“打开所有的狮笼,一定要咬死它!”

“城主不可无信!”公乘举拍案而起:“既然囚犯得胜,就得放入,为何出尔反尔?”

尧胡尔冷冷一笑:“本城主向来无信。刚才他胜狮王,全凭侥幸,并非凭功夫。除非他一人能将这十只雄狮全部击败,否则,他别想活着出来!”

说话间,十来只雄狮已也如离弦之箭,从不同方位向囚犯扑来。那囚犯哪能躲闪得及,不一会儿便被群狮用利瓜按倒在地,群狮蜂拥而上,一条壮汉,顷刻之间便成了一具血迹斑斑的残骸。

公乘举见状暴筋凸出:“那末将就要得罪城主了!”说罢,他飞身越过铁栏杆,稳稳地站在了搏斗圈里,怒对群狮,直把众人都看呆了。公乘举从容地拨出腰间长剑,冲扑过来的那头壮狮口中猛刺,剑从狮口中入,从后脑盖中出。接下来,他又连杀两三只壮狮,余下的狮子,那里还敢再动,惊叫着钻进了笼中。

群观的人们这才如梦方醒似的,大声叫着:“英雄,大汉使节是真英雄!”

公乘举则把长剑血污在死狮身上蹭了几下,然后插入鞘中。他冲大伙抱拳致谢,再去看城主尧胡尔时,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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