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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等到秦清取药返回来时,见到急诊室时只有顾凌峰一个人,他手下送他来的那些人是一个都不见了,她奇怪地问道:“你们团里的人呢?”

顾凌峰一本正经地回答:“团里临时有事,他们急着赶回去了。”

秦清没有怀疑:“药取回来了,用法和剂量我已经标清楚了,你要记得按时吃药。”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听医生的话,尽快好起来。”

“还有,你这几天要按时来医院换药,让医生查看伤口的恢复状况,不要沾水,否则感染会加重的。”

顾凌峰笑笑:“好。”

“那你回到团里要多注意休息,最近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了。”

顾凌峰点点头,对秦清道:“清清,我想去你办公室坐一会儿,头有些不舒服。”

秦清一听他说不舒服,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倒不是太热,想着回办公室给他拿点水喝也好,于是点头带着他往外走。

楼道里的人或多或少地听说了急诊室里发生的一幕,对于他们俩儿同时出现还是要多看几眼的,眼神里全是好奇和惊讶!原来秦医生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秦医生长得这么漂亮温柔,和英俊冷漠的顾团长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

秦清一路顶着大家探究的目光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伸手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

顾凌峰随后跟了上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秦清取了一杯水,又加了些热水,温度刚刚好,递给了顾凌峰。

顾凌峰真是渴了,接过来就喝了满满的一杯,秦清看他的样子,问道:“还要吗?”

顾凌峰冲她温柔一笑:“不用了。”眼睛里全是深深的爱意。

秦清的脸就莫名地红了起来,她现在一看到顾凌峰用深邃的眼睛望着自己时,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得厉害,脸总是不经意间就红了上来,暗道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总是先败下阵来。

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在那里,秦清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凌峰淡定地走过来,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说:“清清,我现在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清抬头看他,顾凌峰逆光站在阳光中,无数的光芒从他的身后照过来,让人产生一种不能真实的感觉。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温柔浅笑,让人沉醉,多少次他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就是这个样子的,秦清仰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大眼睛里溢满了浓浓的情意。

顾凌峰一把将秦清拉过来,对着她的唇亲了下去,在秦清的唇上徘徊,久久不愿离开,轻轻柔柔地亲了又亲。

秦清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感觉到满天的烟花在头脑中绽放,炫烂而璀璨,顾凌峰的吻轻柔得像羽毛一样,她的眼睛就那样大大地望着顾凌峰,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

顾凌峰笑了笑,对她说:“清清,你该把眼睛闭上的,你这样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干了天大的环事一般。”

秦清用力捶了一下顾凌峰的前胸,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了。人家女孩子都是害羞的,哪些有他这样说话直白的,一点也不顾及她的面子,讨厌死了!

顾凌峰从身后把秦清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头贴在了她的头发边,秦清的长发及腰,又长得很密,让林芊芊整天羡慕得不行,这个怀抱如此契合,如此温情,他们久久地没动。

顾凌峰轻声地问:“清清,你这么多年头发一直留着吗?”

“嗯,太长了,洗起来有点麻烦,我曾经想剪短些的。”

顾凌峰一听不让了,他最喜欢秦清的头发了:“清清,答应我,不要剪,就这样一直留着行吗?”

“为什么?”

“好看,我喜欢。”

“好,我答应你。”

顾凌峰亲了一下秦清的头发,轻声说:“秦清,我饿了。”

秦清一愣,看看到下班时间了,想来顾凌峰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吃饭,整天风餐露宿的,于是就问他:“那下班后你想吃点什么?”

顾凌峰说:“想在家里安静地吃点,什么都行。”

秦清让顾凌峰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后去市场买菜,再回家做饭。

这时,林芊芊推门进来,见到秦清就问:“清清,顾凌峰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秦清示意她往窗口的位置上一看,林芊芊顿时惊讶极了:“顾凌峰,你怎么在这儿?”

顾凌峰难得心情很好地回了林芊芊一句:“当然是等清清下班一起回家。”

林芊芊瞬间不能理解了,问他:“回哪些个家?”她记得秦清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

顾凌峰冲她一仰头:“回你们俩的家。”说得一脸淡然。

林芊芊又问:“你不回部队,去我们家做什么?”

“吃饭。”

林芊芊一看,这是铁了心了。于是她转头看向了秦清,见她向自己点了点头,说:“芊芊,今天顾凌峰和我们一起吃饭,他才训练回来,又受了伤。”那意思就是林芊芊如果不答应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坏人似的。

林芊芊感到上学时秦清为了顾凌峰,把自己甩了的时代又回来了,她心里有点不愿意。

于是,她们三人在医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起下楼朝大门走去,林芊芊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快到门口的时候,谢天飞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拍顾凌峰的肩膀说:“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

谢天飞看见他们三人在一起,有点奇怪,随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林芊芊不满地说:“顾大团长要去我们家吃饭。”

谢天飞一听,顾凌峰要去林芊芊家吃饭,顿时不淡定了。

自从他带林芊芊回家去吃过饭后,家里的人对林芊芊是满意得不行,尤其是他妈天天在他耳边提起林芊芊,听得他的耳朵都长了茧了,所以在他私心里认为林芊芊应该是自己的人,至少和自己的关系算是最密切的女人了,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现在顾凌峰要去林芊芊家吃饭,他总是感觉心里不太舒服,于是他对秦清说:“秦清,我也没有地方吃饭,能不能带我一个呀?”

顾凌峰眉头一挑道:“你下班不回家,凑什么热闹?”他连林芊芊都觉得碍眼,现在还要多一个谢天飞!

秦清有点不好意思拒绝谢天飞,毕竟大家是一个科室的同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刚要开口,就见顾凌峰一手拉住他,伸腿踢了谢天飞一脚:“你小子给我滚回家去,添什么乱?”

谢天飞灵活一躲,倒也不痛,笑笑说:“你个野蛮人,那你去人家吃饭就行,我为什么不能去?”

秦清一看顾凌峰的样子,急忙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好了,再吵你们谁也别去!”

顾凌峰一看秦清不高兴了,马上不出声了,谢天飞一看,秦清就是顾凌峰的软肋,马上得意地看着顾凌峰一笑。

顾凌峰可是懒得搭理他,和秦清并排走在了前面。谢天飞趁机对林芊芊说:“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好上了?”

林芊芊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了。”

谢天飞一听有故事,来日方长,自己总会知道的,好不容易和林芊芊单独在一起,他还有事想问她呢。

自从上次林芊芊假扮他的女朋友和他回家吃过一次饭后,他感觉在医院里林芊芊都是有意躲着自己的,平时见了面也不太爱搭理自己,于是问道:“林芊芊,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呢?”

林芊芊一听,不愿意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上次去我们家吃饭的事,真是谢谢你啊!”林芊芊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他那么大声,万一让秦清听见了怎么办。

谢天飞挣开她的手,声音放小了许多:“林芊芊,我妈最近总是当着我的面念叨你,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又不是我出的主意。”

“要不,你就做我女朋友得了,你看秦清都有主了,你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吧?”谢天飞看着她问。

林芊芊诧异地看着他站住了:“谢天飞,你开什么玩笑?”

谢天飞眼神严肃地看着她说:“林芊芊,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你又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你对我负责吧?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

谢天飞表情镇定:“当初是当初,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从相识到现在,我们两人还挺有缘分的,与其找一个不熟悉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如就我们俩在一起吧。”

林芊芊看到他认真的模样,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问道:“你是认真的?”

谢天飞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芊芊说:“我还是不同意,我们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你们家门弟太高,门不当户不对的,不合适。”说完,也不理他就往前走去。

谢天飞听了她的话有些生气,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他说行就行,怎么这丫头这么认死理呢?

一行人来到了市场,秦清挑挑选选地买了鱼、青菜和排骨,顾凌峰的手受伤了,自然拿东西的活就落在谢天飞身上。

谢天飞的两只手拎得满满的,并不觉得沉,林芊芊觉得谢天飞拿菜的样子可爱极了,倒是有点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了,问谢天飞用不用帮忙时,谢天飞很男人地说:“有我在,用你拿什么?”

于是,一路上林芊芊只负责和他聊天,虽然她拒绝了谢天飞,不过她认为谢天飞当朋友还是不错的。他们抛开了刚才的话题,倒是说得很投机。

谢天飞平时在单位时很严肃,话不多,可是和林芊芊在一起时却恢复了本来面目,也是有说有笑的。

秦清回到家,洗了手就一头钻进厨房里忙了起来。林芊芊自然是不能让秦清一个人挨累的,虽然她做饭的手艺不如秦清,可是洗菜、切菜还是不在话下的,毕竟是做医生的,天天拿手术刀做的事可是比切菜要复杂多了!

秦清让她把水果洗衣好了端了出去,抛开顾凌峰不算,谢天飞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总不能失了礼数。

林芊芊来到客厅一看,两个大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互相瞪着眼,她有点奇怪,放下果盘转身回了厨房。还有许多事要做,谁有心思理他们!

谢天飞看着顾凌峰笑笑说:“没想到原来你还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和我一个科室的秦清,缘分真是太神奇了。”

顾凌峰扫了他一眼:“既然知道秦清是我的人,今后在医院你明白怎么做了吧?”

“还挺护短的,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的,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顾凌峰鼻子里一哼:“有我在,别人是没有机会的。”

谢天飞一听,可是真够霸道的,真看不了平时秦清文文静静的,居然会喜欢他这种人。

顾凌峰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看上林芊芊了?”

谢天飞一愣,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别胡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顾凌峰难得好心地劝他:“如果喜欢就要主动出击,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看林芊芊平时大大咧咧的,人还是不错的。”

谢天飞心里对林芊芊是有好感的,可想到刚才路上的谈话,有点犹豫:“可她说和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死活不同意。”

顾凌峰嘲讽一笑说道:“难道你还真相信了?”

谢天飞往他身边坐了坐,顾凌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谢天飞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顾凌峰看向厨房的方向温柔地说:“我们家秦清又不那么多事,谁知道你要怎么办?”

谢天飞叹了一口气,顾凌峰道:“没出息。”

谢天飞的父亲是顾凌峰他们师长,家庭背景确实深厚,可他从小却不爱当兵,气得他父亲天天骂他没出息,自己天天和部队打交道,可是自己的儿子却要学医。

后来在他妈妈的帮助下,谢天飞终是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医生。顾凌峰经常去他们家,自然是和谢天飞很熟悉。

本来谢天飞认为顾凌峰也和其他的当兵的一样,野蛮粗鲁,可是接触下来才发现,此人学识渊博,见识深远,思想颇有见地,后来两人便是越来越熟悉,有空他们还在一起聚聚,虽然接触不是很多,倒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这一顿时饭吃得宾主尽欢,秦清做的菜鲜美可口,大多进了顾凌峰和谢天飞的肚子。本来秦清是要给顾凌峰补补营养的,看到他吃得多,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吃些什么?是不是部队的饭菜不合口味呢?

饭后,顾凌峰和谢天飞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电视里演的是什么,顾凌峰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耳朵一直留意着厨房里秦清的动静。秦清收拾完后,给他们倒了一杯水,把顾凌峰的取了出来,按剂量给他递了过去。

顾凌峰看了秦清一眼,听话地把药吃了下去。看看客厅里谢天飞和林芊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十分开心的样子,顾凌峰觉得他们真是有点碍眼,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于是,他对坐在旁边的秦清说:“秦清,我要回部队了,你送我一下吧。”

秦清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站起来把外衣帮顾凌峰穿好,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雪了。

两人一路下了楼,到了小区的门口,顾凌峰站住不动了,他问道:“今天是不是累了,一会儿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秦清点了点头,对他一笑说:“没事,平时也是要做饭的,多几个人倒是热闹些。”

顾凌峰目光亮亮地看向她,勾起嘴角:“清清,我现在倒是很庆幸自己受的这点伤了。”

“胡说些什么呢?”

“你知道的。”

秦清的耳边红了,在月光下特别好看,有些细碎的头发落在了脸庞,显得十分俏皮可爱,顾凌峰知道秦清没有变,她还是当初自己倾心喜欢的那个单纯的女孩,他的心变得暖暖的。

顾凌峰问道:“清清,你平时周末都做什么呀?”

“也没什么,除了值班,就是在家里呆着。”

顾凌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像秦清这个年龄的女孩,大多是时尚的,哪有呆在家里这么无聊的时候?他的秦清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不知道错过了多少人生美好的经历。

他对秦清说:“清清,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秦清看着他一愣,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走进电影院了,虽然平时医院的同事常常会说起又有什么新片了,多么有趣,可她从来都不曾动心过。也许是少了陪她一起看电影的人吧?她觉得再好的电影也变得寡淡无味了,再动人的故事也难以抚平她心中的孤寂吧?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影院里,她害怕看到别人成双入队地在她眼前幸福地微笑,让她会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

顾凌峰心疼地用手轻轻地抚上秦清的脸,把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秦清,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你想去,我都会陪着你。”

秦清的眼睛红了,她的心酸了,顾凌峰的话深深地融化了她日渐冰冷的心,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也有人心疼,有人陪伴了。

顾凌峰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叹了中口气说:“秦清,这十多年是我欠你良多,我会用今后的一生去补偿,好吗?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秦清低着头,没有出声。

“清清,你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吗?”

秦清摇了摇头,虽然她为此耿耿于怀了多年,可是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从她认识顾凌峰开始,他就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能在高手如云的榕城高中脱颖而出的人,其心性又该何等坚韧!能让他那么毅然决然、背弃理想的事又如何会平常?

她不想让顾凌峰再经历回忆的痛苦,不想让他把淡忘的伤疤重新揭开,既然他们一直相爱,既然顾凌峰的心中对她的感情始终不渝,又何必要再执著过去?因为看到顾凌峰痛苦,她的心也会痛,会心疼。

她轻轻地扶好顾凌峰受伤的胳膊:“我过去曾经不顾一切想要知道的真相如今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抛下我,你有自己不得己的苦衷就行了,我现在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顾凌峰的眼圈有些湿润了,他的秦清总是这么善良,对一个人好就只会傻傻地付出全部真心,他何其有幸,此生得佳人如斯!

秦清抬头问他:“顾凌峰,我想问你一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又抛下我一个人,不告而别?“

顾凌峰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秦清,我以一个军人的荣誉和生命发誓,此生我们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秦清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男人如钢铁一般坚定的信念,如烈火一样炙热的心,情动之下,她投进了顾凌峰的怀抱,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顾凌峰拥着她,紧紧地,仿佛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他们好像又找回了丢失多年的怀抱,像两个孩子一样,借彼此的怀抱温暖尘封多年的心。

分别时,他们都有点依依不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初恋的年青人一样,顾凌峰和秦清相视一笑,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顾凌峰对秦清说:“你上去把谢天飞叫下来,我有话对他说。”

秦清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来是真有事情,听话地上楼了。

不一会儿,谢天飞从楼上走下来,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说完,顾凌峰转身走向等他的车子。

谢天飞追上来问:“没事你叫我干什么?”

顾凌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呆在人家女孩家里,你觉得合适吗?”

说完,也没理会他,上了车,车子一阵烟似的跑远了,留下谢天飞一个人在风中恨恨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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