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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比翼连枝当日愿

时光飞逝,转眼又快期末了,老师们走马观花地在教室里来去匆匆,同学们忙得眼花缭乱,每天教室里的卷子堆积如山,这时他们才感觉到高一时的日子是多么清闲,那时自己觉得的累与现在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有些事情往往总是在经历后才明白曾经时光的美好。

顾凌峰却是忙而不乱的,他总是在每天的老师布置的任务中有选择性地去做题,自己认为重复和没必要的内容直接丢在一边,老师收卷子时也不会批评他,各科老师都对他青睐有加,在学习上老师们给予了他充分的自主选择权。有时累了,顾凌峰会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一觉,同学们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反而一脸钦佩的神情。

秦清很不平衡,但也只敢在心里恨恨,她可没有顾凌峰的勇气,也没有老师默许的特权,没胆子不交作业,还能安然无恙,所以只能任命地奋笔疾书。

高二的自习时间更多了,不用老师看着,大家都感到了来自周围无形的压力,放松就会被淘汰,利用一切的时间来学习。

有时嫌班级不够安静,不时地有人在旁边走来走去的,让人难免分心。于是,自习课时走廊里,各个楼梯的拐角处,台阶上都会有学生或坐或站地背诵和演算。

学习拼搏的日子是无比艰辛的,同学们舍不得睡觉,舍不得上厕所,珍惜一分一秒的时间,只为在不久的将来用汗水拼一个好的前程,不辜负父母的期望,对得起自己多年的付出和努力!

他们中大多人是出自普通的家庭,有的甚至是家境贫寒,家**自己上学实属不易,他们加倍珍惜学习的机会,内心中怀有远大的报负,想要出人头地。他们比其他人能吃苦,有毅力,目标明确,在高手如云的榕城高中,汇集了来各地的学习优秀的学生,大家都在互相暗暗地较劲,默默地竞争,也许稍一放松疏忽,就会被别人超过。

秦清她们所在楼层的二楼走廊尽头有两扇门,门后是一个大的方厅,方厅的左侧是学生的化学实验室,右侧是一排窗户,中间有三米左右的过道,实验室里面摆放着的是她们上化学实验课时用于操作的各种仪器。

平时除了上课或是取仪器,来这里的人很少,于是,秦清就会在自习课时来这里背题或是背单词,有时思考题时也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安静又可以从窗口看到校园的操场,视野开阔,让人在疲劳时放松一下眼睛和心情,秦清来了几次后便喜欢上了这个静谧的角落。

有时顾凌峰晚自习不在班级时,她就一个人来这里学习,有的女生每次看见仪器室里的花花绿绿的瓶子时会害怕,可是秦清不怕。她喜欢独自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望着操场上来回走动的同学,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充实的,对未来是充满期待的。

秦清今天去食堂回来,在班级没看到顾凌峰的身影,猜他一定是去某个地方学习了,或是被老师叫去做题了,晚上八成是不会回来了。于是,她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要写的作业和需要看的书,抱在怀里,揣好笔,走出班级,来到了自己的老地方。把书和卷子放在窗台上摆好,从笔袋里取出一支笔插在头发上,动手翻开书,背靠在仪器室的门边,背了起来。

顾凌峰今天吃过晚饭后回了一趟寝室,早上走时把老师布置的题落在了宿舍,晚自习要写完,明天老师要检查。返回班级时,不经意间正巧看到秦清推开走廊尽头的门,闪身走了进去。

顾凌峰有些奇怪,秦清干什么去了?没多想,他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写题。可半个小时过去后,秦清还是没有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不觉担心起来。

他知道门后是仪器室,平时很少有人去,秦清不会有事吧?想到这,他站起身,走出了班级,绕过走廊学习的同学,快步走过去。

伸手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走廊的灯比教室暗些,他眼睛一扫,看见秦清正靠在门边看书,一脸的认真和专注,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来,她吓得手一松,笔掉到了地上,发了清脆的响声。当抬头发现来人是顾凌峰,吃惊过后满脸的欣喜。

顾凌峰信步走过去,弯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笔,重新放回她的手中,低头一看,秦清在背题。

秦清拿起笔,随手插在了头上,冲顾凌峰一笑,说:“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顾凌峰问:“站这么长时间不累么?怎么不在班级写?”

秦清说:“班级里你不在,又总是有人从身边走来走去的,不安静,这里好,很静,没有人来。”

“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不怕。”

顾凌峰没有出声,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对秦清说:“让开,我开门。”顾凌峰是班长,老师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课前帮着取仪器用。

秦清收起书,往旁边移去,可是她站的时间长了,腿有点麻,一个趔趄,向右倒去。顾凌峰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秦清扶正,放开手,打开了仪器室的门。

秦清跟着他走了进去,顾凌峰打开了灯,仪器室除了下面的操作台,四周摆了许多柜子,前面还有两张大大的桌子,上面很干净,是平时老师办公用的。顾凌峰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对秦清说:“站累了吧,去坐一会儿。”

秦清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揉揉自己的腿,还是坐着舒服啊!

顾凌峰返回走廊去取回秦清放在窗台上的书,关上门,把书放在秦清的手边。对秦清说:“你如果不想回教室,就在这里看书吧。”

秦清忙问:“那你呢?”

顾凌峰眼看着门口,说道:“我回班级有点事。”

秦清低头打开书,没有吱声。

顾凌峰又问:“秦清,你自己可以吧?不会害怕吧?”

秦清扫了一眼周围,这里比外面走廊静寂很多,有些空旷,她心里到是有点空空的,不过她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的。

顾凌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秦清真是失望极了,顾凌峰一走,这里更静了,除了自己的翻书声和写字声,周围冷冷清清的。秦清把书和本都挪到靠门的那张桌子上,心里不禁暗暗后悔,不如和顾凌峰一起回班了。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秦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规律的声音让她想起了看过的恐怖电影里的镜头。

门被推开了,顾凌峰拿着书和本走了进来,来到另一张桌子边坐下,摊开书认真看了起来。

秦清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心情霎时间美丽极了!

有了顾凌峰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怕了,而且想到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莫名地窃喜。

秦清偷偷看了他几眼,还是忍不住问道:“顾凌峰,你怎么回来了?”

顾凌峰笔不停,头不抬地反问她:“你确定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害怕?”

秦清咬着笔头,想了想:“是有一点点。”

顾凌峰嘴角一笑,没出声。

秦清傻傻地想,他不会是担心自己会害怕,所以特意来陪她的吧。

秦清直直地望着顾凌峰,满脸感动。

顾凌峰实在受不了,转头停下笔:“你确定再看下去,作业能写完?”

秦清脸一红,低下头赶紧把精神集中在书本上,不再分神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写字声,静悄悄的,却又出奇的和谐,灯下少男少女的身影遥遥相对,只余一室静好。

在这里秦清的学习效率空前提高,顾凌峰真的像座山峰一样稳稳地坐在那里,偶尔的声响只是秦清有不会的地方了,跑过去问顾凌峰,以及两个人低头研究题时彼此的交谈声。

秦清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地就响起了下晚自习的铃声。

秦清故意磨蹭到最后一刻,楼层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自己的东西。抬头一看顾凌峰还在认真地写着,不由问道:“顾凌峰,你还不走吗?”

顾凌峰低着头回答:“算完这几道题就走,你先回去吧。”

秦清只好一个人回班找林芊芊,林芊芊一晚上没有见着人,问她去哪里了?她悄悄地告诉林芊芊自己去仪器室学习了,并且是和顾凌峰一起。

林芊芊的眼中冒起了粉色的星星,眼神暧昧,秦清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一路和林芊芊高兴地回家了。

隔天中午午休时,顾凌峰把仪器室的钥匙放在了秦清的书桌上,告诉秦清如果晚自习在班级不方便时,就自己开门去仪器室学习,自己需要时会向她要的。

秦清想到顾凌峰的体贴,心里暖暖的,生怕把钥匙弄丢,便用绳串好,挂在脖子上,顾凌峰有些好笑她幼稚的举动,却也没有阻止。

从那以后,秦清再也不用站在走廊里挨累了。有宽敞的地方,安静的环境,她便在晚自习时毫不犹豫地抱着书去仪器室做题了。

顾凌峰只要没有事,便会到仪器室来陪秦清学习,相对从前而言,她们一起上晚自习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

他们之间十分有默契,彼此相处时舒服安逸。

秦清轻易不会打扰他学习,但有时秦清会带小食品吃,稀稀落落声音在静静的室内响起来时,有点像老鼠在吃东西。顾凌峰从开始的不赞同,到后来干脆习以为常了,视而不见了,自己的容忍性在秦清的搓摩中真是越来越没有底限了。

秦清倒是会让他吃,每当这时,顾凌峰都会不屑一顾,纹丝不动,秦清也不敢强求,后来就自觉地不再问了。

每天都是秦清下自习后先离开,顾凌峰收拾好书本后关灯,锁门后再离开。日子过得真是平淡中透着温馨。

秦清十分开心,她感觉高中的日子有了顾凌峰的陪伴后,变得生动而又有期望起来,不再是枯燥的,是鲜活的,是甜蜜的,如果可能,她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过下去,永远不要长大。

考试的日子如期而至,大家又是一番忙乱,虽然都是拼尽全力准备,但临近考试还是紧张的。秦清相信自己这学期的成绩一定会进步的,有一位如此负责又成绩斐然的同桌单独辅导,加上自己最近的学习效率大增,她是信心满满的!

顾凌峰也在考试前告诉秦清,她只要正常发挥就好了,毕竟秦清平时的学习情况自己是最了解的,只要不出太大的过失,成绩进前十名没有任何问题的。

秦清认真地参加完了所有科目的考试,她要考出好成绩,要不然太对不起顾凌峰了!

等到公布成绩的时候,爸爸参加家长会回来时,满脸笑容,秦清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考了班级第六名,爸爸妈妈很高兴,这预示着自己的女儿明年就能考进名牌大学了,前程一片光明。不过爸爸还是特意提了一句,她的同桌顾凌峰又考了年级第一名,语气中都是欣赏和赞叹!

顾凌峰的名字不但在学生中如雷贯耳,在家长中也是很有名气的,他年年考第一,大红榜就贴在一楼大厅里,家长也是印象深刻的。所有的家长都在感慨,如此天才的孩子怎么不生在自己家呢?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能赶上人家呢?

秦清的爸爸每次家长会后,老师都会单独把他留下来叙叙家常,话间不免会提到孩子的学习状况,知道秦清和顾凌峰是同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班主任今年还着重强调了,顾凌峰平时都是认真负责地帮助秦清讲题,辅导功课的。

秦清爸爸对这个男生的好感更是升高了许多,学习优秀,性格不张扬,成熟稳重,还热心助人,老师口中的这个男生真是太出色了!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优秀学生同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女儿的未来更是充满希望了。

秦清并不知道爸爸开过家长会后,顾凌峰成了他心目中的完美学生,她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着急写信给顾凌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等到一封信写完,秦清收笔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写了整整的三页纸,除了告诉他考试成绩外,还说了很多生活中的琐事,好像和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想把自己的一切情况告诉他。也不知道顾凌峰收到信后会不会嫌自己啰嗦,不管那么多了,就这样吧!

顾凌峰的假期一如往常,读书,做题,打扫卫生,帮妈妈做饭,给妹妹辅导功课,天天过得很有规律,却也很单调。

明年就要高考了,他有自己的目标,要考入京城的大学,从目前的成绩来看,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令他欣慰的是,秦清的期末考试成绩很好,只要继续努力,秦清考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他甚至规划好了自己上大学每年的奋斗目标,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尽早独立起来。

妹妹明年要上高中了,一直以来成绩都很优异,那么家里供两个学生负担就会加重,但只要挺过这三四年,自己大学毕业就好了。

秦清的信上写了许多她生活中发生的有趣的事,这个让他一眼就能够看透的心思单纯的女孩,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他有些担心秦清考试成绩好,一时翘尾巴,假期放松学习,看来自己有必要回信提醒她,还有更大的挑战在不久的高三等待着她,让她冷静下来,收心学习。

于是顾凌峰提笔回信,还根据秦清的学习状况,列出了几样适合她的练习卷,让秦清去书店购买,假期完成,开学后自己要检查。可以想象出秦清收到信后的沮丧表情,他勾了勾唇角,有些好笑。

秦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阵哀嚎后听话地照做,天天和卷子、试题奋战,心里把顾凌峰恨了个透。秦清每次一想到自己的惨痛的假期,就在练习本上写一遍顾凌峰的名字,力透纸背,当本子上满是顾凌峰的名字时,又恨不下去了,心中全是对他的想念,好想快点见到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也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爸爸妈妈以为她成天闷在屋子里写题累的,坚决要她饭后去找林芊芊散步,今天不许学习了。

于是,秦清饭后便在父母的催促下出了门。

妈妈上楼给她收拾房间时,桌子上的书和本乱成一堆,妈妈便动手整理起来。拿到练习本时,无意中看到本子上一页页地写满了人名,忙叫秦清爸爸上来,两人一看,本上写的都是“顾凌峰”三个字,不由相视一愣。

秦清的爸爸对这个名字当然不会感到陌生,年级第一名,老师特意安排的女儿的同桌,一个所有老师口中优秀的男孩子!

他和妻子都是老师,当然明白女儿这样大的年纪,对异性产生好感是正常现象,可看女儿的样子好像还是特别喜欢这个顾凌峰,纸上的名字不是一个时间里写的,还大小不一,满满的都是思念的味道。他们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办?

秦清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成绩一向是优秀的,并没有因为喜欢别人失去理智,耽误学习,和那些天天不务正业的学生不一样。而且她喜欢的顾凌峰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对秦清学习上的帮助还很大,他们两人慎重思考后决定先放一放,不和秦清提这件事,静观其变。

秦清和林芊芊走在小区的小路上,手里拿着冰棍,边走边聊。秦清突然对林芊芊说:“芊芊,我有些想顾凌峰了。”

林芊芊这次倒是没有吃惊,秦清和顾凌峰的事是她们之间的秘密,秦清从来不会对她有所隐瞒,喜也罢,忧也罢,她都会告诉林芊芊。

林芊芊想了想直言道:“秦清,不是我打击你,开学我们就是高三了,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怎么办?”

秦清低着头走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清清,我们长大了,上大学就会各奔东西的,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你要是太认真,最后受伤的就是你自己。”

林芊芊发自肺腑地希望秦清只是一时迷惑,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未来存在太多的不可预测。

秦清抬起头,看向远处,目光有些悲伤:“芊芊,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顾凌峰天各一方,我有时其实是不敢想。他是我放在心底几年的人,是我人生中至今天为止,唯一倾心喜欢的人,对我来说他无可替代。”

林芊芊叹了一气,秦清这个人看上去很好说话,可是一旦认定的事,却也是少有的固执。

“那你有问过顾凌峰,他喜欢你吗?”

秦清不出声,林芊芊知道这就是没有问过了。

“芊芊,我要努力学习,拼尽全力,我要争取和顾凌峰上同一所大学,至少要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那样就有机会见面了。”

林芊芊点点头,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她觉得至少这个方法还是可以考虑的,有一定的可行性。于是对秦清说:“那你就加油努力吧,以顾凌峰的成绩,他一定是要去京城上大学的。”

秦清点点头,突然站起身:“芊芊,我们回去吧,我还要做题呢!为了实现目标,一刻也不能放松!”

林芊芊一看她斗志昂扬的样子,知道这是下狠心了,只是福祸难料啊!希望她能一切如愿吧。

秦清的爸爸和妈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女儿对学习空前的充满了热情,天天利用一切时间在学习,背单词,做模拟卷子。每年夏季的时候,秦清会苦夏,抱怨天气热,今年夏天却是一句埋怨都没有,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之中,放假时和上学相比倒没有多大的差别了。心疼地劝了几次,没有结果,看看女儿精神头十足,就也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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