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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冬至团圆饭

长乐宫,那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啊……

明玉穿到原主身上这么些日子以来,通过肖青还有崔公公对往事的讲述中,发现这太后对原主的母亲宸妃不是很喜欢的样子,连带着也对原主不闻不问。想当年宸妃获罪,太后也只是单独收养了七皇子,任由原主被淑妃假仁假义地带走折磨……如此的举动,分明是不看重明玉公主这个孙女的。

明玉移居月华宫之后,太后倒是派人送了一些礼物,只是那时明玉忙着其他事情,这一忙就忘记了要去长乐宫拜访她老人家,也不知那太后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或许会认为自己是个不知礼数的粗鄙丫头吧!

反正太后在明玉的脑海中,大概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封建老太太形象。

明玉心想:这长乐宫的大门是为七皇子开着的,并不见得会欢迎自己。

所以关于七皇子邀她去长乐宫吃汤圆的事,她只当这是一种类似于“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的客套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几日。

哪知道,等到了冬至节这天,长乐宫居然真的派了一顶暖轿过来,说是要接她过去吃饭,明玉这才知道这七皇子的邀约是认真的。

太后自从回宫之后,就潜力礼佛,整日地把自己关在长乐宫不问世事,连上次明庆小公主的周岁宴也请不动她。宫里的皇子公主里面,除了太后自己一手养大的七皇子,还真没没听说哪个公主或是皇子,能有这个荣幸被她传召过去一块儿吃饭的。

肖青听说太后的人要接明玉去长乐宫一起过冬至,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把这事往底下一宣扬,整个人月华宫上上下下一片欢欣鼓舞,都为自家公主有这样的殊荣感到自豪。

此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肖青怕明玉迟到,风风火火地给明玉梳妆打扮,苏璇也跟着在一旁打下手。

想到公主是第一次见太后这个祖母,在衣着妆容上绝不能有半点的马虎,肖青认认真真地把明玉的礼服挑选了两三遍,终于选出一套月白色深衣穿上。

明玉的长发被苏璇一双巧手分成三股,一股在头顶上结了个垂鬟,鬟上簪了两枚碧绿的梅花玉钗子,余下的头发在脑后整齐地扎成一束,把额前的刘海挽起来,固定到两边,这样明玉的一张脸都露了出来,她脸上被肖青化了淡妆,显得自然而精神饱满。肖青在她的腰上紧紧地束了条的长腰带,勾勒出明玉纤细的腰身。这套深衣是她刚搬过来时做的,还没穿过,整件衣服平整笔直,手上垂下两个宽大的衣袖,端起双手放在上腹处,整个个人看上去端庄秀气,文质彬彬。

“怎么样?”妆扮完毕,明玉问了一句。

肖青看着明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她送上了暖轿。

这顶轿子是太后特供,里头的装饰结构虽然简单,轿身是一层薄薄的木板夹着锦布,但是行走在初冬的寒夜里,明玉在里头却是连一丝冷意都感受不到,坐久了,反而有种温暖如春的舒适。

怪不得要称为“暖轿”了,明玉在心中念叨:却不知是不是这材料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低头看着轿子上的木板,却是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轿子在宫里一摇一摆地行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一处肃穆的宫门前听了下来。

七皇子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着她来,一见明玉轿子,便立即过来接她。

“十妹,咱们走这边!”七皇子熟门熟路地带明玉进去,一边乐呵呵地对她说道:“太后和太妃已经在殿中等着,就等着十妹来了就开宴的!”

明玉今过来长乐宫吃饭这事,十有八九是七皇子促成的。

听他说大家等着自己吃饭,明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太后和太妃两个长辈等着我这个晚辈,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七皇子宽慰道:“没事的!太后这人一向是嘴硬心软,太妃又是最慈祥明理的人,她们见了你这个乖孙女,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等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明玉跟着七皇子走进亮堂堂的大殿,只见里头被灯火照耀得透亮,大殿的主位上坐着两位衣着华贵老太太。一个面无表情,让人望而生畏;一个却是笑容暖暖,让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来。

七皇子暗暗跟她说道:“不笑那个是太后,笑的那个是太妃。”

明玉听了他的话,赶紧端正了衣服,一本正经地跪下去,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孙女明玉拜见太后、太妃……”

她想起搬到月华宫没有来拜见的事,又补充说道:“前次太后太妃赏了明玉许多礼物,明玉本来想来长乐宫谢恩,只是怕扰了太后太妃静养,不曾前来。今日反倒是得了太后与太妃传召,这才过来……明玉想来,心中甚是惭愧。”

太后道:“无妨,你起来吧!”

太妃说道:“哀家两个老人,哪里会与你小孩子计较这些虚礼!这孩子也真是实诚……呵呵,来来来,快起来,大家一起吃饭吧!”

七皇子赶紧把明玉服了起来。

太后传令下去,宫人们依次把晚膳端了上来。一大碗一大碗地摆在圆桌子上,明玉一看,都是些汤圆饺子之类的东西。

一张大圆桌子上只坐了不到十人,显得空落落的。明玉左边和太妃相邻,右边坐着七皇子,太后坐在明玉的对面,她身边坐着几个低眉顺眼的妇人,七皇子告诉她那几个中谁是某某侯爷的夫人、谁又是某王爷的正妃。

明玉和那些人一一见了礼,众人才在太后的带领下,正式动起了筷子。

太后说道:“冬至节,按例咱们皇室成员是要聚在一起祭拜先祖,吃个团圆饭的。可是今年咱们皇帝变了新花样,说是要君臣同乐,冬至节去和大臣们过了!唉,哀家这宫里冷清,只好和孙子孙女们,还有你们这几个旧相识一起热闹热闹,他们吃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

众人闻言,一起笑了起来,桌子上多了几分暖意。

七皇子自己吃了几个饺子,见明玉不怎么动筷子,就说道:“十妹可是不喜欢吃?等会有红豆馅儿的汤圆,不知好了没有,我给你去问问。”

明玉来不及阻止,“护妹大王”七皇子说完话就出去了。

明玉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嘘唏,心想:要是七皇子早一点回到宫里来,说不定这原来的明玉公主就不会死,她不会死,自己也就不会被黑猫拐到这里来,不到这里的话……她现在可能还在城市里继续漂泊,找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唉!谁想到会发生这样多的事呢?……可见造化是喜欢作弄人,把一切本该正常发展的事都弄乱了套,又衔接得天衣无缝。

太妃看明玉望着门外发愣,以为她见七皇子出去了,一个人拘束,就对她说道:“明玉啊,在太后*宫里用不着拘谨,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千万别跟我们几个老太太客气!呵呵,哀家看啊,明瑄这孩子从小就跟你亲,你们兄妹手足情深,哀家和太后很是欣慰。以后没事,多来长乐宫、西华宫玩啊!”

明玉回过神来,一连声地应了。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着往年的趣事,明玉对她们说的那些人没什么印象,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的,只好闷头大吃。

等七皇子过一会拿来了汤圆进来,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明玉肚子已经圆滚滚的,再也没有空间装下汤圆了。七皇子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见她吃不下,只好作罢。

晚饭过后,七皇子要送几个夫人出宫,顺路把明玉送到月华宫附近。

七皇子看着夜色浓重,还有些不放心明玉自己一个人回去,明玉再三保证之后,这个“护妹大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明玉望着七皇子的背影笑了笑,一个人回到月华宫中。

此时夜色已深,大家都睡着了,只有正殿里面还点着灯,明玉进去一看,原来是肖青和小路子在等她。

“公主,您可回来了!”肖青见她进来,赶紧上去伺候:“怎么样?太后那边对公主如何?”

明玉道:“还好,还好。”她因为肚子吃饱了,只觉得腰部被腰带勒得难受,正要撤了腰带,眼睛的余光却瞄到小路子还在殿上坐着。

手中的动作不由顿住,明玉奇怪地问道:“这么晚了,小路子你还不回去睡?……额,难道是生意出事了?!”

“不是的。”肖青在明玉耳边说道:“是苏璇的事。”

明玉正色道:“她怎么了?”

“公主,根据采办间的人禀报说:宫外有个年轻男子,从这个月月初开始,连续十几天花重金请采办间的人送信,落款都是‘月华宫王旋’,”小路子说着,手里拿出几封未拆封的信件呈到明玉手上:“这件事已经在采办间的公公们那里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公主还未出阁,要是被人知道月华宫与宫外男子有书信来往,宫里那些长舌妇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诋毁公主呢!此事有关公主的清誉,采办间的李总管前几天扣押了此人的信件,今天叫我送来,还请公主自行定夺。”

“这信是给苏璇的?”

“是的。”肖青肯定地说道:“咱们宫里没有姓王的,名字中带‘王’和‘旋’的,不就是苏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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