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涯从溟濛飞鲨的头顶跌落,像只蛤蟆似的,一个大马趴摔在云汀的脚前。一阵灰尘荡起,又呛得云汀连连咳嗽。
青涯‘呸呸’两声吐出口中的灰土,正要爬起来,却被云汀一脚踩在背上,又把青涯踩趴在地。青涯惨叫一声,扭头往上看,看到云汀一条修长的腿正踩在自己身上。
云汀粉面含霜,持剑在手,叱道:“臭小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青涯被摔懵了,有点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所犯何罪,但慑于云汀师姐的淫威,不敢分辩,只得连声求饶,“师姐饶命啊,不要杀我!”
云汀剑指青涯:“你知错了吗?下次还敢不敢再犯?”
青涯唯唯诺诺:“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云汀面色稍霁:“很好,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青涯一时语塞:“这个,这个……错在哪里呢?”
云汀大怒,原来是在敷衍本小姐,砰、砰、砰……云汀又连踩七八脚,然后道:“下次再敢我就打死你!”
青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声应道:“师姐,我再也不敢了!”
恢复镇定之后,青涯小心翼翼地靠近云汀,轻声问:“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赶紧走吧!”
云汀道:“带上吃的东西,我们快走。”
青涯从很远的地方把竹篓找了回来,不过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青涯丧气地说:“师姐,吃的都没了。”
青涯忽然想到,据记载溟濛飞鲨是无毒的,这溟濛飞鲨趴在地上就像一座肉山,不如割一些溟濛飞鲨的肉带上。想到这里,青涯就在溟濛飞鲨的尾巴上割了一大篓肉,青涯背上竹篓,对云汀道:“师姐我们有吃的了!”云汀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这一大篓肉想说又没有说话,和青涯一起快步向前赶去。
青涯和云汀的脚步很快,可是走了两个时辰四周的景象却没有一点变化,头上仍旧是如浓雾般低沉的天空,脚下依然是银白色的杂草和乱石,四面也还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两人都心情低落,又往前走了很久仍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片空间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阳光,但是黑暗却在慢慢降临,在四周完全被黑暗淹没之前,他们找了一个有两块大石头包围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云汀嚷道:“饿死我了!快给我弄点吃的。”
于是青涯就准备找些东西来烤肉,可是四周除了杂草乱石无物可用,青涯灵机一动,笑道:“云汀师姐,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长剑?”
“干什么?”
“烤肉。”
“休想!”云汀大怒,一把握住自己的长剑,神情不善地盯着青涯。
青涯顿时讪讪,小声嘀咕道:“好像你一点都不饿似的。”青涯只得拿出自己的短剑,一次串上两小块肉,然后架在两块石头之间。
青涯修炼的离火诀这次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虽然远不足以炼器,但是烤肉却是够了。
云汀对青涯这一手离火诀很是意外,没想到这小子虽然法力低微,却会这么多法诀,上次青涯袭击黑衣女子时,就用了厚土诀、溺水诀、沉石诀,三种法诀,虽然这些法诀都是普通法诀,但想要学会却仍要领悟透彻,慢慢磨炼才行。其实除了这四种法诀,青涯还会苍风诀和天罡伏魔诀,其中只有天罡伏魔诀是攻击力比较强大的法诀。不过由于青涯修为太低,这些法诀在青涯手上攻击力都不强。
一会工夫肉就烤熟了,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青涯收了离火诀,从短剑上取下一块肉来递给云汀,云汀见这两块肉都不算大,于是一手接过青涯递过来的肉,另一只手取下了短剑上的另一块肉。青涯嘴巴微张,有点呆愣,但云汀却神情自若地大吃起来。青涯只得再串上两块肉,重新烤过。
吃饱之后,两人靠在石头上休息,现在四周已完沉浸在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云汀和青涯坐得如此之近,却看不到对方的一点人影,而且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云汀想说点话来打破这让人恐惧的寂静,于是找了一个最滥最无聊的问题,“青涯,你的梦想是什么?”
青涯想了想道:“明年我要通过考核,成为混元仙宗的弟子。”
“就这样?”云汀有些不以为然。
“我会努力修炼,成为仙修强者,为人族的安危而战!”
“好样的!”云汀点头,这才是好男儿该做的事。
“我还要成为炼器大师,为我自己炼制一个强大的法宝!我还要挣很多帑株,让住在山里的父母和刘老爷子过上好日子。”
“也不错,有想法。”
青涯放飞了梦想的翅膀,在自由的天空翱翔,无限神往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要去寻找一个美丽的姑娘,和她生很多很多小宝宝,我会亲自陪小宝宝们玩,不过换尿布这种事我是不干的……”
“无耻!”青涯的梦想被一声怒斥打断,云汀痛心疾首地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想法?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你简直就是没有理想!没有抱负!自甘堕落!不思进取!烂泥扶不上墙!”
青涯再次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懵了,失声无语,坐在黑暗中默默地反省。
云汀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开始打坐恢复法力,可是忽然发现这里的灵气非常稀薄,虽然云汀的法力消耗并不太多,但是久久也难以恢复到全盛时的水平。
青涯独自反省,良久无果,于是也在黑暗中修炼起来,青涯先修炼影心诀,虽然青涯的心念已能探清三十丈内的事物,但以刘老爷子的说法,只是才入门,影心诀的最高境界是‘开七窍、通九幽、知天下。’青涯不知道那最高境界是怎么一种状态,但刘老爷子说心有七窍,开一窍才算达到第一重境界,而青涯现在连一窍也没有开,只是刚入门的水平,而青涯达到这一水平已修炼了七八年了,所以绝不会轻易放弃,何况就算以现在的境界,影心诀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帮助,既能帮助青涯加深对法诀的理解,也能提前发现身边的危险。
青涯将心念散向四周和头顶的天空,三十丈的距离已能让青涯的心念进入那些低沉的浓雾之中,可是四周依然空旷,浓雾中仍是浓雾,青涯一无所得。
几个时辰之后,这里的空间重新放亮,变成灰白的颜色,看来这里是只有黑暗的夜晚,没有明亮的白天。
他们再次起程,青涯背着竹篓,云汀提着宝剑,再次朝昨天选定的方向前行。他们怀着两个希望,或是这一路上可以找到出口,或是这片空间不会太大,他们可以走到尽头,从而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为了不迷失方向,他们如此晓行夜宿,十天之后,食物吃完了,青涯丢掉了竹篓,可是仍然没有一点看到这个空间尽头的迹象。两人都风尘仆仆,衣衫破旧,而且精神不佳,法力也只有平时的一半,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麻木地往前走。
突然青涯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望着远处的天空。一群小黑点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若隐若现,正疾速朝两人飞来,尖利的啸音已隐约可以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