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薇并不擅长应付这类场面,怎么出去?朝着一个方向拼命走吗?打出去,那是绝对不用想了。
她漫无目的在空中晃悠,其间试过几个小聪明,但都无效。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骷髅头突然飘到她面前,一道极微弱的神念传入她脑海:“我让你出去。”正是绛子的声音。“不过你要发誓,以后永不与我为敌。”碧薇很吃惊:“你说什么?”绛子又重复了一遍。碧薇犹豫道:“那你害人……害我怎么办?”绛子道:“我也永不害你,至于害别人,你也管不着。”碧薇想了想,答应了。自己现在身陷险境无人搭救,何必再想着别人!真有麻烦让石大月主想办法去。
碧薇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山顶,青色光罩也不见了。她长吁一声,慢慢下山来。走到之前设置结界之处,赫然发现空虚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表示华音阁没有抛弃我吗?碧薇心中冷笑,不知第几次暗骂自己弱鸡毫无报仇之力。她不看空虚,打算直接走开。空虚叫住了她:“白兰,等等。”见碧薇停下,他接着说道:“大家跑没多久我就发现你没跟上,本来想叫鸷一回去接应你的,是月主说不要管你。”他笑了一下:“月主为什么说不管你,你现在应该知道了。这也是我招你入阁的原因。”
“由于青界保护,你简直就是不死之身。在这世间,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要你的命。”
碧薇愣了半天才说道:“你,你知道我在昆仑山下经历的?”空虚摇摇头:“昆仑山下那点东西不值一提,你应该庆幸的是在魔界老祖手底下讨了一命。”
魔界老祖……碧薇突然想了个明白,原来,如果不是青界,魔界老祖一出现她就被打死了!
空虚笑笑:“还生气吗?”碧薇盯着他,心中情绪不知如何言说。“不气了就跟我回去。其他人都先护送月主回去了,月主这次真真儿是丢了大半条命。”
回去华音阁,一月之后,石青璇召见了碧薇,在她所居住的幽荷小筑。阁中凡有身份的女子住处都栽种一种花,仿佛她们身份的象征。
这次的会面只有两人,没有任何丫鬟随侍在侧。在住处的原因,石青璇脸上未施粉黛,衣裳也是宽宽松松一件睡袍,更显清雅柔美。“谢谢你渡给我的功力。”石青璇脸色还有些苍白,声音较之以前也柔弱不少:“在场的人你的功力与我的最为相似,我使用起来会最为顺手。之前我都在养伤,所以没有见你,希望你不要见怪。”碧薇忙道:“不会不会,为了对付大魔头嘛。哦对了,其实那个大魔头还没死,他在利用火焰恢复,以后他还会出来害人吗?”
石青璇并不惊讶:“我那一掌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以后的事你不必担心,华音阁会处理的。”碧薇点点头。
“坐到我身边来,我把功力还你。”石青璇朝碧薇招手。碧薇忙道:“没事的,你恢复好了再说。”石青璇笑了:“叫你来就是可以了。”碧薇也不再客套,脱了鞋子,盘腿坐到了小榻上。
石青璇与她双掌相抵,徐徐渡着功力,说道:“我知道这魔头并未打开盒子而是把血液喝了之后,便怀疑这血没有任何用处。绛女个性刚烈,最见不得女子为了情郎要死要活,相思犯了她的大忌,即便之前和她有着什么联系,在叛逃华音阁的时候,也已经失效了。
所以我在赌,赌绛女不会再给相思任何特权。在魔头掌中火焰消失的一刹,我知道我赌赢了。那一瞬间,这个魔头功力全失,任人宰割。”
碧薇问道:“那如果相思的血有效呢?”“那必然是全军覆没的结局。”石青璇道:“这个魔头功力在我之上。”
碧薇又问道:“那相思呢?”石青璇叹了口气:“她被阁主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魔头只是想要她的血,所以诱骗龙傲天。”
碧薇也为这个女孩子叹息,娇美的容颜,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毁了。“那盒子没事吧?”“放心,没人能打盒子的主意。”
“哎,不对!”碧薇突然嚷嚷起来,“你给多了!”石青璇笑道:“你不要利息啦?”
她一手托起碧薇向外飞去,水榭外盛放的荷花都散出点点星芒,汇入碧薇的身体中。“你乃草木之身,我用莲精替你增长功力。”
回到住处,碧薇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成倍增长,石青璇渡过来的功力可以直接为她所用,一个晚上的功夫,她直接窜到了灵聚境!
但是悲惨的生活也从此到来。第二日空虚告诉她,可以正式加入杀手训练营……
碧薇颤抖着问:“是把很多人关在一起只能活一个出来那种吗?”空虚笑道:“你知道的不少,这样确实可以培养出最强最冷血的杀手。不过你不需要。”碧薇松了一口气,那样子的训练她肯定活不出来!“那天不是告诉你了吗?虽然杀手的必备技能都会教你,但是你最大的作用是断后。”空虚揉了揉碧薇的脑袋:“不死人,有这么强大的技能,不用白不用嘛!”
碧薇没有告诉空虚,其实她并不能控制青界。不过也许他们什么都知道。
两年后。
这两年来碧薇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每一天都在艰苦的训练中度过。出去的时候都是协助同伴完成刺杀任务。接受任务,出门找人,杀掉,回去。周而复始。有点奇怪的是她的学习中并没有她以为的非常残酷的“绝情断爱”之类的课程,比如杀朋友杀亲人什么的,这让她时常会疑惑她手上沾过的血到底有没有好人的,但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她杀的人里并未出现过半点武功不会的平民,既然走上这条路,谁该死,谁又不该死呢。
在碧薇修满课程,正式成为杀手之一,也就是可以在华音阁内自由行走的时候,她去了相思居住的海棠圃。她去的时候的秋天,但之前繁盛十里海棠也如它们的主人一般,永远地留在了冬天。光秃秃的枝干没有一片叶子,和屋内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女子都被抽去了精气神。这里已无人看守,碧薇是隐身前去的,路上听见打扫的婆婆说,只等屋里的人去了,就重新打扫,迎接新主人。不知谁会分到这么倒霉的房子,反正我是不会住。碧薇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