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日,苦雨倾盆。
天际处划破一道惊雷,世人驻足呆望。
一位大有能力的王将随闪电降世,诞生于罪恶之都,拯救孤寂的人类。
--题记
白羽提笔轻叹,凝望窗外远方天际,内心默默地期盼。
他合上日记,独自一人站在阳台边,视线由远及近,游弋在繁忙的街道上。
一盏盏夜灯在雨中彻夜明亮,大排长龙的车队穿行于污水中,尾气蒸腾着每一幢大厦的玻璃,整座城遍地滋生着肮脏与腐朽。
“你真的会来拯救地球吗?”白羽的眼角静默地滑下一滴眼泪。
翌日清晨,专心听课的白羽收到了同桌传来的纸条:下课后,你最好不要走!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等着!
白羽读后一阵胆颤,双手乏力地将纸条揉搓成一团,紧紧攥于掌心。
“同桌……?”千夜察觉出了白羽的异样,“你没事儿吧……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哦!没、没事儿!”神情恍惚的白羽连连摇头,明知故问,“纸条是谁写给我的?”
“好像是……”千夜向教室的对角线望去,发现那里三五成群的人正窃窃私语着,她豁然明白,并建议白羽,“你还是报告老师吧!不能再让他们这样欺负你了!”
白羽无能地啜泣道,“没有用的,只治标、不治本。”
“就是因为你一再忍让、胆小怕事,才使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
“同桌,你太懦弱了!”
兴许是被千夜的话刺激到了,白羽缓缓地垂下了头,暗藏苦毒的阴霾如幽灵般笼罩着他,没有一丝声响。
正当末日的钟声宣告敲响时,班里的同学纷纷逃窜,老师已不见踪影,千夜也在这时收拾起了书包准备回家。
“同桌,跟我一起回家吧。”
“你先走吧,我等会儿。”
“还等什么?等着挨打吗?!”
……
“对!你说得没错,他就是等着挨打!”突然,一个令人憎恶且极其狡猾的声音插入千夜与白羽二人的对话中,“你若再不走,连你一起打!”
“白羽,咱们之前说好的,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都几周了?也没见你拿来一毛钱!怎么?想一个人独享?”
白羽的左脸瞬时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夹杂着心中的酸楚一涌而上。
“我这就给你们钱,我这就给你们钱……”白羽一边急忙掏兜,一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要给他们钱!”千夜厉声呵斥道,“白羽凭什么给你们钱?”
“凭什么?”苦叶酒诡诈地瞪着千夜,“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的话,我会看在同学的情谊上放过白羽。”
“苦叶酒,你做梦!”
“做梦?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苦叶酒微举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划动了下,其余人便即刻收到行动指令。他们把白羽团团包围,抡拳、踹脚、嘴里喷薄着辱骂的火焰。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胖子,双手抱拳,手肘猛地砸向白羽的后背,伴着一阵痛苦的干吼,白羽咳出了滴滴鲜血。
“我给你们钱还不行吗?”遍体鳞伤的白羽俨然已没了继续说话的力气。
胖子一把揪住白羽的头发,像拎沙袋般,拎起白羽的头颅,傲慢地回应道,“现在给钱呀?晚了!”
紧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朦胧的影像如狂风暴雨,不断地击打着白羽的身体,直至意识逐渐模糊,浑身肌肉开始松弛,眼睛闭成了一条缝。
“白羽!”
苦叶酒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千夜推到墙壁上,单手掐着千夜的脖子,舌头抿了抿嘴,肆无忌惮地将唇齿凑近千夜的面颊,鼻孔刻意嗅着周围的空气。
“樱桃味儿?还是草莓味儿?”而后死盯着千夜说道,“不,是榴莲味儿!”
“苦叶酒,你想干嘛?!”
“气味虽然难闻了点,可是味道吃起来不错。我呀,就爱吃榴莲!”说着,苦叶酒便将舌头伸向了千夜的红唇。
“你流氓!”千夜顺势给了苦叶酒一记耳光。
愤怒的苦叶酒恶狠狠地怒视着千夜,仿若一只凶猛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致命一击。
“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把锋利的长刀从苦叶酒的袖间滑出,华光擦亮了千夜的双眸,高举的刹那,死神已宣判行刑。
苦叶酒最后说出的一句话是,“世界上还没有我苦叶酒得不到的东西,除非她本身就不存在。”
片刻,寂寥的校园内传出一声千夜的嘶吼。
鲜血飞溅到白色的墙壁上,继而顺着墙壁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围打白羽的几人也都愣住了,他们殴打的动作仿若被时间终止,个个面色惊恐地目视着千夜。几滴血花溅落在胖子的脸上,划出道道恐惧的泪痕。
“大哥!”
声音洒落的刹那,苦叶酒颈部肌肉表面浮现出微微的裂痕,并逐渐发生严重的错位。
咚!咚!咚咚咚咚……
教室内响起几声重物掉落的闷响,苦叶酒首身分离,头颅滚落在了教室的一角。
一根长长的如针丝纤细的血线浮动在半空中,千夜惶恐地盯着它,想要避开,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血线中涌动着循环不息的血流,仿佛赋予了生命与意识,灵活自如。
突然,胖子的手脚被四根血线牢牢捆住,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将他高高举起。紧接着,无数根针尖状细长的血线直穿胖子的脊背。
一阵痛苦的呻吟,只见胖子的胸膛缓缓膨胀,猛然迸发出密密麻麻的血针,如一颗浴血的海胆,盛放在空气中,冒着滚滚热气。
意识模糊的白羽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下苏醒,一团黑红色的朦胧影像映入眼帘。
教室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血红色球状物,遮天蔽日的血线从中心散发开来,如同带刺的荆棘,密布着整个空间。
白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些经常欺负自己的恶人,他们被悬置在半空中,细小的血线刺入脚掌,从脚踝沿着小腿、大腿径直向上,大脑瞬间被四分五裂的血针炸开,躯体犹如被掏空般慢慢变得干瘪不堪。
一根通了人性的血线在白羽眼前晃动,不时试图触碰白羽的额头、面颊、甚至咽喉。疲惫的白羽手无缚鸡之力,做不出任何反抗或躲闪的动作。
巨大的血色球状物逐渐破裂,内部有一黑糊糊的人影诞生。密密麻麻的血线随即向球状物收缩,并迅速融入他的身躯。
当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进室内,璀璨的光芒普照在他俊俏的面颊上,眼神是那么地忧郁。
“你为何如此弱小?”一滴晶莹的泪珠闪烁在眼角,“真的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