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上窜下蹦了几个来回,甚至还试着咬了了铁栅栏,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咬下一个小小的缺口。
眼瞅着刚才因为新交了朋友而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话的小娃娃又晕晕乎乎地歪了小脑袋,纤纤不禁急得用身子当了弹丸猛往阳台门玻璃上撞了几下。
但里面估计已经睡得死沉的女人根本就毫无所觉。
“如果你法力再高些,这算个什么事呀!”,空空儿遗憾地对着纤纤的白费力吐了句槽,接着提了个合理的建议,“要不咱先等上了一个多钟头,等你回去变回人了,再去找了帮忙的?”
“一小时四十分后?”
纤纤看看空空儿幻化出来的钟面,再蹭了蹭思翰已能烧了开水的额头,狠一咬牙,灰色的小身子往楼下跃去。
“你要干吗?”,始料未及的空空儿吼了起来。
纤纤向下攀爬的步子敏捷迅速,嘴里也同样爆豆子似的应道:“找人帮忙!”
“你丫疯了,这世上哪儿会有人会听了老鼠的话!”
总要试试,而且也许这世界上大部分人对老鼠拥有灵智无法接受,但就她所知,起码在现在住着的地方有个人应当能接受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小的身影停在了405主卧的窗台上,纤纤定了定神,闭上碧眼儿狠狠地往正泛着金光的窗玻璃撞了过去。
“不要呀!”
“当!”
只有一些特殊耳朵能听到的清越钟声和着空空儿的尖叫响了起来。
窗帘刷地一下拉开,同时黑寂的屋里也亮起了灯。
居然敢直接杀上门来了!聂梓豪的目光炯炯地盯在了外窗台上被灼焦了肚皮上一圈儿灰毛,正艰难地翻身而起的小老鼠。
一只不过寸许银刃闪亮的小剑扣在了他的指间。
灰色小老鼠伏下身却竖起了她那极扎眼的红尾巴。
挑衅?!
红尾巴快速拗了造型连摆了几个POSE,停了一会儿,接着又是相同的一轮。
“S-O-S,SOS?!”,聂梓豪手中的武器没有投掷出去,嘴里却疑惑地跟着纤纤的示意念出了几个字母。
聪明!纤纤高兴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在向我求救?”,聂梓豪索性拉开了窗户,对上了看着无意逃跑的大胆小鼠。
小老鼠又点了点头,眼中闪泪地吱吱了两声,再接着又折腾起了她的尾巴。
“Q?不是?9!0!”
“5”咋弄,纤纤的电臀狠扭了几下,始终无法摆顺了小尾巴,索性人立而起,对着眼前的男人阿莎力地展开了爪子。
“905?!”
宾果!莫纤纤认真而又庄严地点下了小脑袋。
老鼠窝在905的马姐家里?或是初修了精怪的老鼠要做局?
聂梓豪拧眉想了想,还是飞速地从窗户翻身而出,一把先捞起了根本就打算逃跑的小老鼠。
“不听老人言,被抓住了,被抓住了……”,莫纤纤识海里的空空儿不忍卒睹地在镜面上蒙上了一层灰,如丧考妣似的念念有词。
纤纤从聂梓豪空握的拳心里钻出了小脑袋,仰头对着上方又吱吱叫了两声。
“姑且信你一次!”,坐在窗洞上的聂梓豪一把把纤纤赛进了睡裤口袋,又再一翻身,象是大号的壁虎似的向上爬了去。
这家伙的正职其实是飞天大盗吧?
当纤纤困难地从男人裤兜里扒拉着伸出小脑袋时,发现他已经蹲在了思翰的面前。
“救他呀!”,纤纤看着聂梓豪看过思翰卡住的胖腿,再看他把手搁在男孩头上试温的慢动作不禁吱吱叫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心的妖物!”
聂梓豪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何处摄来了一颗小黄豆似的药丸塞进了思翰的嘴里,再又看了看紧闭的阳台门一个翻身居然又往自家飘下去。
“做人咋能这样呀!”,纤纤对着竟然甩手的男人一路狂叫,但又突然地抬起爪子捂住了一双碧绿碧绿的眼睛。
一翻进自家窗子的聂梓豪快速地扒下身上睡衣睡裤,套上了一身休闲打扮。
“走吧!”,情急之下没清场的男人对着竟敢张大了爪缝偷瞄的小耗子没好气地伸出了手掌。
小老鼠纤纤害羞地蹦到了他温热的掌心里,也忘了继续报怨。
这一次聂梓豪直接从楼梯跑着上楼,还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小区保安、120……
“人的世界与妖不同。即便我能徒手将阳台格栅掰开,将那孩子抱进屋里,也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会惹了麻烦。”,许是为了缓解门铃久响不应的尴尬,聂梓豪细声地对着正趴在猫眼上的莫纤纤解释了一番。
切!那还修真做个与众不同人干啥?多憋屈!
小老鼠不屑地撇了撇嘴,胡须乱颤,但下一秒,又迅速地窜到了聂梓豪的手上。
男人手一缩插进了裤袋,肃起面容对上了防盗门里现出的女人脸。
披头散发的马姐只开了里面的一层内门,隔着透明花栅的外门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门外的男人,抱起双臂挡在了胸前。
“小聂呀!这么晚了,你上来做什么?”
“马姐开门!思翰在阳台有危险!”
“思翰好好地在屋里睡觉!”,马姐扯着嗓子应了一声,看着眼前帅哥的目光更象是看了**,伸出的手就要把门关上。
“马姐!马姐!”,这时,电梯里又冲出来两个气喘吁吁面色苍白的保安向着905扑了过来。
任谁大半夜值班接到求援电话,再看到一只在阳台上晃悠的大白腿脸色都不会太好!
“马姐,你可以先进去看看思翰的情况!”
精瘦的女人听着门外的指示,先奔回了卧室,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睡着前的那通发作,又再掉头冲了阳光。
很快阳台上就响起老娘抱着孩子哭嚎的声音,但是她就压根就没想起来防盗门还没给救援的人们打开。
要出手撬锁吗?聂梓豪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保安,犹豫地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欲暗运力。
但是手刚碰上把手,就感觉到了锁已打开的轻松。
门吱扭地打开了,聂梓豪跟着两个以为是先前马姐掉头前就开了门的保安身后往阳台奔去,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正盘在防盗门锁上的一截红尾巴。
“不谢!咱不是人,是妖!所以没你家那么多狗屁不着调的顾及!”
方才趁着聂梓豪与马姐费话时,找到广电光纤入户线洞钻进门里的莫纤纤快速而又精专地完成了用耗子尾巴开锁的任务。
她自豪地挺着小胸脯在门锁上趴了会儿,一个闪身蹿得无影无踪。
聂梓豪与两个保安配合着用破拆工具剪断了铁栅抱出了孩子,再目送着母子两人跟一个小区保安一齐上了哇拉哇拉响着的救护车。
他回首望了望重归寂静的单元门,插在裤兜里的手掌一翻,扯出了被咬成破鱼网的兜底。
“还是被她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