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峦坐在吧台吧,听着阿东的歌声便迷上了,他坐在话筒前,唱着已经没有人会想起的老歌,让凌峦想起许多早就被忘却的旧事。凌峦沉浸在回忆里,音乐结束,凌峦拼命鼓掌。
“凌峦,你是我的知音!”阿东说。
“唱得不错啊?”阿东朝凌峦走来。
“我觉得这里需要一些情调。”
“是你让这里变的更有情调。”
“我听说你跟云峰制作的人很熟。。”
“你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把唱片给他们听一下,哪怕是给我出点意见。。”
凌峦觉得人际交往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男女之间从暧昧开始,对彼此总想表现出最优秀的一面以此来吸引对方的注意,然后便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凌峦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她又可以借此找欧阳云峰的麻烦了。
这天晚上,斐然卸下自己的全部包袱,做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帮着谈江熨西服套装。
“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吗?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熨过衣服,包括我自己的。”
“别熨了,我受不了,心理压力太大,我看着你熨衣服深感罪孽深重。”
谈江坐在一边,惬意地喝着茶。
“这就对了,我得让你牢记这一时刻,然后每次都心怀歉疚。”斐然笑着说。
谈江哈哈大笑,“果然是心机婊!”
“啊!糟了,我把你的裤子烫了个洞!”
谈江走过来,“小姐,你知道这一套西装多少钱么?在北京能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表现一下我的贤惠淑德。。”斐然一脸委屈。
谈江靠过来亲了她一下,“没关系,你就算把我的裤子烫成裙子我也不介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那你得夸夸我,是不是特贤惠能干?”斐然做了个鬼脸。
“本来就是啊,你是典型的中国好媳妇的代表。”
“行了行了,你别摆弄这个熨斗了,我看着心惊肉跳,回头再把你自己给烫了,惨的就是我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出去吃饭。”
“出去吃饭?”
“今天朋友告诉我他的餐厅来了位意大利大厨,到中国做美食展,顺便在他那里准备晚餐,我们去那里吃,你赶紧收拾收拾。”
“在哪里啊?”
“云阁路88号。”
“哦。。”
云阁路88号,是北京上流社会人士常去的餐厅,名门望族的小姐互相交际的场所,不招待没有预定的客人,吃一次饭相当于在三线城市买一套房。
“你真的要。。要带我一起去吃饭吗?”
“吃个饭而已。”
“你不怕。。”
“你不想去啊?那就别去了。”
“我去!”
斐然精心打扮陪谈江去享用那个豪华晚餐,她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要掩盖和谈江和好的真相,以至于心虚,惶惶不安,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谈江并没有隆重地介绍她,在那些名流贵族之间,她不过是一只陪衬的丑小鸭,早晚她都必须回到自己的笼子里,斐然心情很沉重,因为她知道这次对谈江的妥协是危险之举,他们之间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失落就失落在,聊天能否聊一辈子,斐然觉得自己很低微,她站在感情的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边走,估计无论哪边,她都随时有可能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晚餐过后,斐然终于卸掉了面具,松了松筋骨。
“你怎么啦?”
“我脸都笑僵啦!跟你们这些上流人士吃饭真难受。”
“好习惯是慢慢养成的,走吧。”
“去哪儿啊?车在那边。”
“我们骑车回家。”
谈江出乎意料地扫了一辆小黄车,“上来啊!”
“你要。。你要带我骑自行车啊?”
“走吧。”
斐然坐在谈江身后,一直抿着嘴笑。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老憋着笑。。”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骑车。。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时候我还偷过冰糖葫芦呢!”
一时间斐然抑郁的心情消失不见,她跟谈江在城市里以这样一种怀旧的方式行走,其乐融融。
斐然还是有点心慌,但她不得不问出口;“我们这次。。是认真的吗?”
“你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呢!”斐然说。
“难道我们从开始到现在你都一直在怀疑?问这种白痴问题!”
“我说的认真是负责任!是彼此信任。。”
“我做任何事情都很负责任,没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做,这是我必须具备的素质。”
“那我们之前会吵得那么不可开交,以至于分道扬镳?”
“这点你比我清楚,怒气冲冲瞎胡闹的是你。”
“你这是避重就轻,推卸责任。”
“我有吗?”
“你就是。”
斐然想告诉谈江,她担心自己会再次崩盘,会因为那个始终存在的女人发疯,更担心谈江不会像她这样义无反顾地爱自己,她希望他们之间可以零距离,信服对方,可她很清楚,谈江不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彻底打开心结,他天生更爱他自己。
“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一星期之后。”
本以为斐然会说句挽留的话,谁知,“我希望你能珍惜我!”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斐然认定他们之间是再次相爱了,跟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人无关,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百依百顺的纯粹爱情,两个人之间的磨合必定是要经过很多很多的苦难,斐然选择相信,选择坚持,选择继续妥协。
他们在大街上行驶着,就算是骑着自行车的谈江看上去也是那么淡雅高贵,斐然靠在他的背后,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纵使她的脑海中有几千个几万个要理智,她的内心也丝毫不后悔跟谈江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