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山洞李相忘就傻眼了,来的时候有清水带着还不打紧,可现在没有给自己带路,面对着这弯弯曲曲,层峦叠嶂的迷阵,让自己可怎么出去啊。
乾岩眨了眨眼睛,看出李相忘并没有熟记进出的路线,一个甩尾将他扔到头顶,唰唰唰的向前游走。李相忘十分吃惊,道:“乾岩,你也就比我早来两三天,这么难记的迷阵,你也能记住路”?
“额,没有啊”,乾岩坦率的回答道。
“那你乱跑什么,会陷进去的”,李相忘大惊,就要从它脑袋上爬下来。
“师弟,你说你脑袋那么聪明,怎么这么点道理都不明白。这眼灵泉是崂山的圣物,只要有人胆敢打它的主意,肯定会被举派围杀。但我们如果换个思路呢,我们故意去触动阵法,那么肯定会有人来查探,那我们岂不是就会出去了嘛”
“乾岩,你个笨蛋,快退出去,你要找人发个传音符不就完了,何苦要让我们受罪”!!!乾岩闻言一顿,那庞大的身躯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而此时它的身体距离法阵已不足一丈。
李相忘一个骨碌翻身下来,取出一道传音符,默念了几声,那道符咒变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他的面前,然后便一直面色不善的盯着还未缓过神来的乾岩。
“啪”,李相忘一个巴掌拍在乾岩那巨大的蛇身之上,将其打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乾岩师兄,你这自作主张的习惯得改啊,要不然出个事我都没地方说理去”,说的乾岩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多时,就听见迷阵之中簌簌作响,一个崂山弟子自阵中钻了出来,看到来人,李相忘笑了,居然又是小道士清水。
李相忘笑眯眯的说道:“清水啊,难道你们崂山派没有别的人了吗,怎么每次都是你呢”?
清水被问的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道:“因为,因为我年纪最小啊”。欺负小辈的传统流传广泛,居然连崂山派也不能免俗。
李相忘将清水抱到乾岩那宽大的脑门上,由他指挥,两人走走停停,辗转腾挪,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迷阵。李相忘不愿意再支使这个孩子,问清了炼器坊的所在后,便让他回去休息。
与此同时,前殿之中,几位修真大能也在紧锣密鼓的制订着比斗的规则与顺序。前殿大厅之中,分主宾位次落座,因东坪老人辈分高,所以他也得了一个主位,坐在高堂上悠闲的品着灵茶,下方柳江涛、尤虚和、许穷算依次落座。当然除了辈分,修为也是为自己争得面子的有力武器,所以才出窍大成的许穷算就只能排在末尾,对此他虽颇有微词但也不敢明着发火。
“哼”,东坪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极阳道友,开始吧,就一点小事,用不着太过繁琐”。
东坪老人这喧宾夺主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悦,仿佛就应该是由他来发号施令,就连此地的主人极阳真人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难堪,究其原因还是东坪老人那神游中成的修为在为其撑着门面。东坪老人,东坪山的建立者,现在是门派的太上长老,东洲散修的代表,本无门无派,仅凭借着烂大街的几本功法硬生生的修炼道出窍期,后来建立了在东坪山这么一个毫无灵脉的山头建立了门派,网罗了一大批散修,经过数十年的积累,终成东洲数得着的大宗门。东坪老人的一生可以算得上是一部散修的奋斗史,他的经历也激励着千千万万无门无派的修士,抛却此次事件不说,在其他事情上东坪老人可以算得上是个数得上话的、德高望重的长辈,偌大一个东洲,还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他敢不给东坪老人面子。
极阳真人也一向尊重这位修真前辈,在出离出最初的愤怒之后,极阳真人也理解了几人的难处,无非就是想让门派更上一层楼,他极阳真人死守着邀请函不让,心里当然也是打的相同的主意,但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他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极阳真人开口说道:“我崂山三清观决定拟派两名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参加比斗,各门派无论弟子几人,最终参战的也只能是两人,希望各位道友多多包涵。另外,此次比斗我们不允许弟子使用法器,武器一律使用我们门派提供的凡铁剑,当然护身灵甲也不准穿,但允许使用各种符咒与妖宠,其余的规矩大家都都知道,无非是点到即止,不能伤人性命之类的,明日比斗之时再行宣布也不迟。东坪前辈,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极阳道友想的很全,此次试炼弟子的修为与天资最为重要,不使用任何法器,可以更直观的看出门下弟子的实力,这个提=提议很是不错,所以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但我有一个私人的问题想问一下极阳道友”。
“前辈请说”
“明日崂山参加比斗的两人是谁?难道是张乾晨与杜乾罘吗?”
“不是,是乾晨与另一名弟子,叫做李相忘”。
“张乾晨是你们崂山年轻弟子中实力最高的一位,由他参战我并不奇怪,可这个李相忘又是何许人也,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咳,这个李相忘是我小师弟的弟子,您也知道我小师弟当年犯下大错被囚禁起来,他这个弟子我本想着收入门下,可这孩子十分执拗,非要追随他的师傅,我就索性成全了他,让他一直在后山的小洞府中修炼,前几日才出关”。
“能在后山修行那么多年,修为相比很高吧”。
“这是没有的事,这个孩子今年才十六岁,也才刚刚凝结金丹,境界还不算稳定,此次参战也是因为乾罘正在闭关,无瑕分身,拿来凑数的”。
座下的几人心里同时冷哼一声,暗道:“谁不知道你极阳真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嘴里的话要是能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好吧,既然极阳道友已经说了规矩,那我们就赶快回去与门下弟子商量商量吧,关于抽签之类的事宜,明日再说也不迟,散了吧”,东平老人说完,率先走出大殿,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样子,反倒是跟大家打马虎眼的极阳真人感到了一丝压力,他喃喃自语道:“此次可能真的是一场恶战,我得去跟他们再交代一下,千万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