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罘急急忙忙离开后不久,几道剑光就落在了此地,霞光散去露出了来人的真容,还是一位熟人,就是上午到场的唯一两位长老之中的一位--执法长老许长老,细想之下也是理所当然,执法长老与执法堂本就是负责崂山的护卫工作,像这种突发状况本应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许长老定睛一看却发现原地盘着一条庞然大物,正是本门的护山灵兽黑岩蛇乾岩,却并没有看到有别的人,他还以为是乾岩先赶到了现场,便客套道:“原来灵尊已经先到了,那你看到是谁在这里闹事吗?”,虽然乾岩辈份上来说只是目前崂山的第二代弟子,但护山灵兽的名号吓人啊,从实力上来说化婴期的许长老想要降服黑岩蛇,也要花费上不少功夫呢,所以言语上也颇为平和,没有平日里凌厉的样子。
听到许长老的话,乾岩心里尴尬一笑,但一颗蛇受却做不出这么拟人化的表情,只得用抱歉的语气说:“许长老,没有别的人,刚才我被炫光稍微点拨了一下,感觉境界又有所上升,忍不住就在此地耍起来了,没注意力度,动静稍微大了点,居然把您都惊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原来是灵尊,我说动静怎会如此之大,灵尊恐怕现在已经有了与化婴期修士相对抗的实力了吧,嗯?怎么还会有剑痕呢?”,许长老随便一瞥,居然在一块山石之上看到了几道剑痕,大概是乾罘的剑气造成的。
“额,也许以前就有吧,你也知道崂山本就是剑法同修,也许以前别的弟子在这边参悟过呢”,乾岩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对方怀疑,只是几道剑痕而已,至于这样吗。众位看官不知,崂山派作为道家大派,一向崇尚清静无为,严禁弟子私下比斗,鼓励修行,却不鼓励好勇斗狠,平日里师兄弟之间的切磋都是要在长辈的监督下进行的,生怕小孩子下手不知道轻重,会出现误伤的情况所以对门下弟子私斗是有很严厉的惩罚的,少说也要在省崖那地方带个十天半月,好好的磨砺一下道心才行。乾岩一直在崂山附近活动,当然知晓其中的规矩,所以这些年也是安分守己,从不主动出手,如若不然早就被崂山的修士扒皮抽骨,练成法宝了。
“嗯,门下弟子最近是有点猖狂,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吗,精力总是比较旺盛的。好了,既然是灵尊在这里修炼,我等也就不打扰了,不过下次灵尊还是要注意一点,崂山风水山势皆有定数,不可轻易毁坏。要是灵尊以后想试试自己的功力,完全可以去练武场,我等修士是很乐意与你切磋的,好了,在下不打扰灵尊了,白书,青夏,我们回去吧”。
“许长老走好”
“嗯”,许长老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不过走之前还是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剑痕,嘴里叨念道:“剑痕细而薄,不像崂山同意打造的法剑,倒有点像乾罘那小子的灵泉剑,不过既然没逮个现行就放他一马吧”,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不过这些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乾岩完全听到了,立即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念叨道:“小子,不是我不帮你,这是许长老自己看出来的,谁让你的灵剑这么特殊呢,他以后如果要找你的麻烦,千万别算到我的头上啊”。乾罘一走,就没有人再陪自己练手,李相忘又与炫光在灵泉那边不知道嘀咕什么,一直也没有出来,乾岩一时无事,顺滑的身子便向密林深处游了进去,看样子是要去例行巡视,争取找出几只不开眼的妖兽出出气。
省崖之上,张乾晨成打坐状,遥凌剑悬浮在身前半尺,游鱼一般围着他的身子转动,看似是寻常的入定,但身体之中是不是爆发出的凌厉气势,宣告了他是在修炼一门神通,而那突然爆出的真元便是功法修行的不熟练,无法掌控力量最好的表征。
突然张乾晨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狐疑的望了一眼远处,手一招将遥凌剑召回,灵剑在他的手中化作一枚剑丸,被他收摄进丹田之内温养,然后扎好马步演练起了拳脚功夫,一身的气势也尽数散去,与之前那凌厉的少年除了样貌就再没有相同之处,画风转变之快令人咂舌。几息之后,一道剑光突然出现在天际,很快便落到了他的面前。
张乾晨完整的打完一套拳法,收了劲力,这才开口说话,道:“乾罘师弟,怎么有时间来省崖找我呢”?
来人便是那个扔下一句话就跑了的乾罘,原本他的话只是个由头,却没想到他与乾岩一样,真的没想出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思前想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真去找大师兄吧,好久没被罚到这了面壁,乾罘的心里还有点想念这里的环境呢。
“大师兄,这不是刚才一时技痒就在山上跟灵尊切磋了一下,结果动静太大把执法队给惊动了,我这不就跑路了嘛”。
“跟灵尊切磋?你小子胆子挺大啊,我现在金丹中期,中成的修为都不敢跟他动手,你居然还有这份胆气,不错,说说,有没有被灵尊单方面吊打?”
听到张乾晨的话,乾罘登时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单方面吊打,自己也还手了好吧,还成功的伤到了他呢,于是嘴中颇为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双方可是互有攻守的,我用出剑法之后还成功伤到了它呢,不过很奇怪,那些剑伤很快就痊愈了,一点道理也没有”。
张乾晨微微一笑,他心里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亲眼看着李相忘将那枚天道纹赐予当时还是妖蛇的乾岩的,虽然李相忘说那枚符文只是为了增加天地元气的吸收速度,但这几天见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天道纹之后,张乾晨才不相信那枚符文真的会只有那么一个单纯的功效呢,但他也知道顾全大局,心里知道嘴上却不点破,说道:“互有攻守,不会是灵尊故意让着你吧,我可是见过灵尊出手的,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会是它的对手,就你刚刚突破到金丹,应该没那实力吧,光逃跑就应该很吃力了”。乾罘闹了个大红脸,嘴上依旧很硬气,就是不承认对方让他,他知道乾岩那边肯定会护着自己肯定不会跟别人说实话的,再说自己真的是与它“势均力敌”的,放到哪里这么说都不算过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高兴就好。好了,我也修炼完毕了,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去炼器坊报道了,你也跟我一起来吧,今晚我估计就会完全修炼出三昧真火,我得找几个人见证这伟大的时刻”,张乾晨说完便率先架起飞剑,像刚学会御剑的小孩子一样畅快的四处飞着,然后在乾罘不注意的时候将一个小布袋朝着悬崖扔了下去,然后就此离去。
悬崖之下,囚笼之中,那个垂垂老矣,好像残烛一样的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下一秒那个小小的布袋就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