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小永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手使劲的揉着被踢肿的小腿,从学校回到公寓楼下,一路上还笑语嫣然的小草突然发飙的给小永来上一脚,狠狠道:“下次还敢偷袭我,踢断你的狗腿,这星期的衣服自己洗。”然后就甩着乌黑的马尾飘然而去,留下一脸迷糊的小永。
“哎,不就抱的紧了点吗,至于下这么狠的脚?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吗,鬼耶,真叫你见到还不吓死,真是的。”小永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忧伤啊、盆里还有一堆脏衣服呢!!!!!!!!!!!!!
好容易等腿上的痛感消失,小永一咕噜的爬了起来,一直开着的电脑前,QQ上小企鹅已在闪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小草。
“还痛不?”后面跟着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帮我洗衣服就不痛了”龇牙(表情)
“美不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不”不得了,这次的表情是一把带血的匕首了。
赶紧发一串‘亲亲’过去,小永很‘诚恳’的承认了错误。
一番来来去去的卿卿我我、打打闹闹,终于在小草的“困了,晚安”和一个亲亲的表情中结束了聊天,又和在线的小号闲聊了几句就下线了。
在桌子上摆上黄色的符纸,小永开始认真的照着‘张天师符箓大全’仔细的描画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明天和女鬼有个约会,盘算着要不要赴约呢,虽然这女鬼除了化的妆有点浓之外,脸色过于惨白之外,会在半空飘着之外,一身红衣裙有点瘆人之外......好像也没传说中的女鬼吓人,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生怜惜,心生要尽力帮她(它)之感。
“妹的,真的是鬼啊,怎么除了刚见的片刻有点胆颤之外,现在想起也不怎么害怕了,难道自己真有做天师的潜质?还是给鬼迷了,天师你老人家可要保佑保佑你的不知道第几代后辈。”
“哎,怎么这么难啊,居然照着都能画错。”小永使劲的把画错的符纸揉成一团,重重的往地上砸去,这是他今晚画错的第不知道多少张了。
那一袭红衣,一抹浓艳的腮红,如血的双唇可遏止的盘旋脑中,符纸上还不时的画出一个窈窕身形。
默诵的踏符头更是错漏百出,各种莫明的念头纷乱,那里能做到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
既然静不下心来,小永干脆停下手来,去浴室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躺在沙发上,整理下这八天来的怪事,顺便还在想明天要不要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和女鬼接触,这个是会出人命的大事,虽然那女鬼不像会害人的样子,学校里也没有关于女鬼害人的传闻,不过还是小心为妙,不怕一万最怕万一。
这无缘无故夜半敲门的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给挂着的天师像吓跑了?还是真的有人搞恶作剧呢......
“哎,着爷爷说的话也不知道有几成是真的。”小永把挂在胸口的貔貅古玉拿在手上看了起来,如意型的玉佩上清晰的刻着一只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的灵兽,一身卷起的鬃毛,不仅背有双翼,头上还长有两只短短的尖角,这玉佩拿在手上足有小永手掌一半大小,玉中的貔貅足踏祥云,双翼震起欲飞,略微抬起踏前的右前足上还踩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鬼物。
玉的下半部已给沁成了铁红色,到貔貅脚下的祥云为止,散发着一股岁月的气息,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一直戴在身上的原因,手上的玉佩发出阵阵暖意。
“这东西倒不像是个假货,要不要改天找个专家鉴定下呢?”小永默默想着。
在沙发上胡乱想着,眼皮慢慢的变得沉重下来,浓浓的睡意涌来,就在沙发上睡着过去,墙上的挂钟依旧不急不缓的走动着,凌晨的报时声响起‘滴滴’。
门外,随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小永门外过道的回廊风猛烈起来,带起的风声如阵阵惨烈的嘶吼,明亮的夜灯剧烈的闪动起来,明灭间,门外的温度在瞬间变得冰冷异常。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空荡的房间中回旋,客厅亮着的灯也在敲门声中连闪数下。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惊醒沉睡中的小永,陷入沉睡的他此时正在奇怪的梦境中,自己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空荡荡的大街行走,小孩一脸无邪的纯真笑容,手中还抓着一根大大的波板糖,大街两旁是陌生的建筑,长长的大街上一片空寂,除了偶尔在风中扬起的纸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途中的小孩时不时的仰起一张无邪的小脸,张口在说着什么,不过自己一句都没听清楚。
灰色厚重的云层压的很低,大街上的光线变得阴霾起来,连大街上的风也大了起来,吹响了街两旁商店的招牌发出‘哐当、哐当’大响。
如电影镜头快进一般,二人就穿梭无数场景,林立的高楼,巍峨的高山,川流的大河,来到墓地,一块块的墓碑孤独的耸立着,四野一片荒芜死寂,除了阴冷的狂风和坟头带起的荒草,小孩如回到家般雀跃,挣脱自己的手向前跑去,自己在后面伸手想拉,却怎么也拉不住,一脸焦虑的呼喊着什么。
跑远点的小童回过身来,举起手中的波板糖向自己递着,脸上欢乐的笑着说着什么,无论怎么努力,自己也没能拉不近二人的距离,只能焦急彷徨的大叫着:“回来,快回来......”心里感觉像要马上发生什么不好的大事。
在‘啊’的一声惊叫中,小永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刺目的灯光透过朦松的眼睑射来,经过暂短的失明虚脱后,梦里带来的紧张失措的无力感才渐渐消失,睁眼看着头上的天花,敌不过顽强侵袭的睡意,小永又在一身的冷汗中沉沉睡去,此时墙上的挂钟指针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重新入睡的小永马上又做起梦来,梦到自己和小草牵手在一个碧绿的大湖边上,湖面上虚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微荡的湖水上凌波起舞,舞姿轻盈美妙,自己很努力的想看清楚湖上舞动身影的面容,可无论怎么看都如有一团白雾遮盖着,只有一头随风轻舞的乌黑短发,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一条贯彻天地的闪电撕开黑暗,也撕开了笼罩在舞者脸上的迷雾,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眼前,还没等自己看的仔细,那张姣好的脸一阵扭曲,变的无比狰狞丑陋,半边脸上的皮腐烂,现出森森白骨,双眼如两个黑洞空无一物,一只黑白浑浊的眼球由眼眶内垂出的血筋吊着,发出轻微的晃动,一条长长的舌头在嘴外无力的耷拉着,满头的短发已化成一头的涌动的蛆虫,让人恶心无比的爬着。
这张恐怖的脸在眼前逐渐变大,很快就占据了所有的视线,身边的小草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惊恐的自己,嘴里竭力的想发出呼救声,可怎么都发不出丁点的声响,耳中传来的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咚咚咚咚’震耳欲聋,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休想迈出发软的双脚,无助无力感丛生,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死了......”
光亮的大厅沙发上,小永双手抱头蜷缩着,双眼紧闭,张开的口拼命的呼吸着,如一条跳到岸上的鱼,下一刻就会因为没有足够的空气死去。脸上发梢上挂满晶莹的汗珠。
梦中的小永在马上就窒息的时候,一声霹雳般的巨吼,半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抓从天而降,上面覆辙蜷曲的厚毛,五只利爪发出让人心悸的寒光,只一下就把那张越发巨大恐怖的鬼脸给按在地上。
惊醒过来的小永拼命的呼吸着,不管不顾的大口吸入空气,以至于肺部生出灼伤般的痛感,在无数的心悸惊恐侵袭脑际时,感受着紧捏在手的玉佩传出丝丝暖流,梦境让人发狂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发黄的玉佩在手汗的浸泡下越发显得油润细腻。
里里外外的衣裤全让冷汗沁湿,黏在身上很是难受,跑去浴室洗了个澡,光溜溜的跑进卧室,把内外全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物,人才从新振奋起来,只是夜里清晰的梦境已模糊,只记得一张纯真的小脸带着天真的笑意和一张恐怖的鬼脸在交替出现。
窗外已大放光明,墙上挂钟显示已是早上六点四十了,睡意早给热水澡洗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最后还是装模作样的给挂在墙上的天师画像合十行了个礼,嘴里念念有词的道:“天师在上,请保佑你后辈子孙啊,我晚上可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