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爷爷做的丰盛晚餐,小永问道:“爷爷,这通灵之体除了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还能有啥用呢,是不是不学自通各种天师秘法,一出手就法力无边啊?”
还好爷爷在忙着啃手里的鸭脖子,不然估计碗都扣到小永头上去了,双眼一瞪道:“怎么都上大学的人了,还一天想着不劳而获,打小就不学好,我看你早晚得栽个大跟头就对了。”
小永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嘀咕道:“不就问一下,至于这么说你亲孙子么?”
爷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小永道:“这驱邪抓鬼的事可不是说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连爷爷我每次施法都不敢马虎分毫,你学不会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们这些娃儿打心里就没了敬畏二字,可是只要你想学就给我用点心,不然还是给我老老实实把书念好。”
“好吧,我认真学还不行,就不知道你教的好不。”小永一副怀疑的看着自己的爷爷,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见惯自己爷爷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只要钱给够,他老人家还能请到天上的玉皇大帝。
“我教不好你?”把手上啃了一般的鸭脖子向前一指,差点就插到小永鼻孔里去:“正宗的天师传人,还教不好你个小崽子,笑话。”
“不是说了只是旁支吗,怎么又变正宗了?”小永不服气了。
“哼,旁支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姓张啊,难道爷爷几十年的道行都是靠吹出来的?回村里打听下,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张一正的大名,什么妖魔鬼怪都闻风而逃。”
“爷爷,这你就不对了,你连看都看不见那些脏东西,怎么知道见你就跑呢。”
“就知道顶嘴,再说劳资现在就回去了,你自己在屋里呆着吧。”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再说你也不是我劳资,是我劳资的劳资才对啊。”
看着惫赖的孙子,老爷子实在无语,默默把饭吃好,等小永洗了碗,爷爷就在桌上放上一叠黄纸,开始教他画符了。
“要记住,画符头时要默念‘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就是所谓“踏符头。。。。。”
“要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心越诚,画出来的符咒才越灵验。”
“哎呀,你看电视干嘛,这符胆不诚心请祖师镇坐符内能灵验吗,滚去把电视给我关了。”爷爷一声威震房间的狮吼神功把小永的心神从电视里拉了回来。
“我的小祖宗,你把三勾画的这么大,下面的还怎么画啊,黄纸也就这么大一张。”
整整一个晚上,房间里充斥着爷爷的训斥声,仿佛又回到往昔,在乡下躲爷爷逼自己背各种阴阳典籍的时光。虽然让自己苦不堪言,可也叫人怀念不是?
时间啊,一晃眼就过去好几年,虽然爷爷依然精神闪烁,身体康健,可脸上深刻的皱纹,越发佝偻的身体无不代表爷爷正一天天老去。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终于画了幅完整的驱鬼符,一旁的爷爷不禁老怀大畅,就像看到自己孙子已成天师般,连满脸的额皱纹都舒展开来,连声道:“好、好、好,天生就有做天师的潜力,还是小永出息。”
哈哈在心里大笑二声,暗暗想到“原来我的字一直写的歪七扭八难看的要死,原来是为了画符准备的。”
‘滴滴’的报时钟声响起,午夜十二点来临,爷孙二人对看一眼,小永就往防盗门走去,老爷子把桃木剑拿到手上,跟在小永身后。
不过还是没有敲门的声音,从猫眼外望,过道一如往昔的安静,柔和的夜灯一样明亮,张望半天,小永的脖子都酸了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回头看向爷爷,爷孙俩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这灵异之物摄于小永爷爷的神威给吓跑了?
“你先去睡吧,明天要上课了吧,都几天没去了,爷爷就睡厅上,放心去睡,爷爷给你坐镇把门,谅它也不敢出来作祟。”
小永点了下头,进去给爷爷抱了一床棉被出来,四月天还是冷意袭人。
等爷爷躺好的小永没急着去睡,都几天没和几个死党聊天打屁了,既然邪物不敢来了,自然要给他们说一声,免得大家担心。
等小永洗漱完毕坐在电脑前,在爷爷阵阵清亮有节奏的鼻鼾声中,小永在QQ里找到大头几个聊了起来,并告诉他们没什么事了,明天应该可以来学校了,到时候大家再一起找个网吧开黑。
和几人约好明天节目的小永刚准备下线,QQ里小草的头像就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才一点开就是无数的拳头鄙视外加几个便便的表情。
小草也算是小永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还没拆迁的时候就是邻居,拆迁后分的也是同一栋大厦,只不过不同楼梯而已,更巧的是大家也同时考进同一所大学,不同系而已。
以往每年假期由爷爷带回城里洗土气的小永,唯一的玩伴就是小草了,小时候的因为偏食的关系,营养不良造成小姑娘一头短发如乡间的枯黄野草,所以瞿千儿姑娘就成了小永口中的小草,一直叫到现在。就算女大十八变,如今的小草已满头乌黑油顺的秀发,可也休想改变已成习惯的称呼,不管校里校外,人前人后,小草、小草的张口就来,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答应。
随着一个愤怒的表情发出,接着就是“你回来了”几字发出。
回答小永的是一个“嗯”。
还没等小永再发消息,小草接着发出“我好困,先去睡了,明天有课,八点楼下一起去学校”接着就是个挥手的表情,一如平时的小草,简单干脆。
原来这几天小草和父母一起回老家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去了,今天才回来。
睡意袭来,经过一天的‘刻苦’学习,小永也连忙起身去房间睡觉了,一天‘高强度’的天师速成,开了‘天眼’仿如天师附体,胆气正壮,加上一个道法精深的爷爷守门,小永一夜安睡,倒也没再做什么噩梦。
七点的闹钟声在晨光中响起,醒来的小永赶紧起床,和小草约好迟到的后果挺严重的,足足有一个星期小草都没上来帮他搞过卫生,想起上次房间里弥漫的臭味和随处飞舞的灰尘,小永恶寒的打了个哆嗦。
客厅里,爷爷以把早饭做好,正看着早间的电视新闻,客厅正中的墙上挂起一幅大大的天师画像。
小永出来就看到爷爷把带来的行李都已收拾好放在一边,不禁一呆道:“怎么爷爷你要走了?”
“我当然要走啊,家里还有好多事等我呢,明天要给三婶看家宅,后天要去前村给李大田新房选址,还有给老陈.....。
“等等”小永打断爷爷的业务日程道:“您就不管我了?不是还没解决好吗,万一真有鬼怎么办?”
“解决什么啊,来几天也没什么怪事,多半你玩游戏过度,没好好休息,自己吓自己而已,再说我都做了驱魔大法,加上墙上的天师画像,百邪不侵,哪还有什么脏东西敢来,放心吧。”
没等小永接口,爷爷接着又道“房间各个方位我都放了辟邪驱鬼的符咒,你搞卫生的时候可别丢了,还有就是给你的古玉千万带身上,别的可能有点水份,可这玉真的是前几代的天师加持过的,传到我这里可有好几代人了,是我们老张家的传家之宝,只要片刻不离身,世上就没有任何鬼怪敢靠近你,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这宝玉的来历,你可千万不给搞丢咯。”
“你快把早饭吃完上学去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车站就行。”不等小永答应就转身提起行李准备出门,临到门前,老头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双眼含泪,欲言又止的亲孙子,从行李中摸了本书出来给小永递了过去道:“这秘籍以后要记得勤加练习,有事就给爷爷打电话。”等小永接过就转身挥手出门。
看着关门离去的爷爷,小永不禁悲从心来,鼻子犯酸“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我可是你亲孙子啊,才吃了两天的热饭热菜就又要天天泡面了。”
一悲过后是一喜,手里还有一本秘籍呢,抬手一看‘张天师符箓大全'好东西啊“爷爷终于把压箱底的都传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手拿秘籍的小永终于从天天泡面的哀伤中解放出来,一边坐下吃着早饭一边在翻看秘籍.....
“咦,不对啊,秘籍不都泛黄发旧吗?怎么这本这么新,等等,后面还有一行红字由‘某某发行社编辑’,‘某宝专卖’售价三十五元正。”
“爷爷你骗我”一声惨叫由大厦的十九楼传到地下,走远的小永爷爷仿佛有所感应,回头向大厦方向看了看才乐呵着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