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怎么可能?一时间我们都愣住了。还是王小明打破了僵局:“不如我们先救出‘入戏太深’的老板,看看能知道些什么。”我们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向城郊进发。
不一会儿,我们出了城市。强哥在前排指挥着王小明,大神猫睡着了,所以我和杨吏的交流没有人听见。
“你为什么会说话”我问道。杨吏不屑地看了看我,我竟然睡着了。醒来之后,我已在家里。
此时夜,已深。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电脑前,我百无聊赖,无聊像虫子啃食着我的神经。我QQ的好友栏里,头像灰色,没人上线。
当你想要聊天时,却无人可聊,那是一种怎样的寂寞。总不能和自己聊天吧?
我想着不由自主地打开查找栏,在里面输入了自己的QQ号,点击“查找”,对话框中跳出我的信息。
我笑了,难道真的无聊到了跟自己聊天的地步?继而,我又点击了添加好友。居然有好友请求信息,他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我瞪大了眼睛——竟然加上了!我的好友栏里多了个叫“孙国良”的网友,QQ号跟我的一样。我想着点击好友栏里的“孙国良”,说:你好!紧接着“孙国良”回复:你好!
我又打了几句“你是谁?”“我叫孙国良”之类的,当然自己的QQ你打什么就回复什么。我喝了口茶,觉得很兴奋,仿佛发现了惊天的秘密。我感觉太有意思了,于是我打了一句:有意思。
突然,我惊恐瞪大了眼睛。我看到的回复是:有意思吗?怎么可能?自己在跟自己的QQ聊天,本应该是你打什么回复什么的,怎么回复别的?莫非打错了?我又说:你是谁?回复: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冷汗像打在窗上的雨滴,一股一股地从我的额角往下流淌……
我以为这是恶作剧,很快他就否认了,此刻与他聊天的QQ号,跟他的相同。QQ又说:你怎么不会说话了?害怕了?展俊平静了一会儿,颤抖地打着字:你到底是谁?回复:臧龙。臧龙?好奇怪的名字。我:我们认识吗?臧龙:我想不认识。浩瀚网络何谈认识啊,聊着聊着我们就认识了。
我:你怎么和我用一个QQ号?这,这是不可能的。臧龙:在你那个世界当然不可能。我的手抖了一下:你说什么?臧龙:我已经死了,所以可能。我叫了一声,手抖动地敲打着键盘,出现一堆混乱文字。我不敢想象,竟然跟死人在聊天,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个死人与我用的是同一个QQ号。
臧龙:不用紧张,我看到有个跟我相同的号码加我,我就知道这是来自人间的。你知道吗?我:我···我知道什么?臧龙:其实你用的是阴阳Q。我:什么是阴阳Q?臧龙:就是你用的QQ号,在你脚下的世界也有一个人在用。哦,叫鬼更贴切。这种情况很少见,很多人活人不知道他们用的是阴阳Q。要知道自己用的是不是阴阳Q,就像你一样加自己的号,看看能不能跟鬼对话。
臧龙越说展俊越害怕,我无法想象竟然跟鬼在聊天,事实颠覆了他的信仰。臧龙又说:呵呵,国良,你不用紧张,咱俩也算有缘,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给我讲讲上面的事,我给你讲讲下面的事,怎么样?我:可,可以……臧龙:咱们还可相互帮助嘛!比如说……我无奈的答应了。
午夜,十二点,我下楼。楼道很黑,灯坏了,冷风呼呼地往楼道里灌,肆无忌惮。我去便利店买了一打黄表纸。
天,还下着雨。
昏黄的路灯照着寂寂长街,十字路口,无人。
我好后悔,好端端为啥加自己的QQ呢?没想到还是阴阳Q,加上个死人,聊得胆战心惊。好在臧龙还算友善,若是加个恶鬼,那就惨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个冷战,不知是天气冷,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找到个离自己住的小区不远的十字路口,给臧龙烧纸。毕竟臧龙我得罪不起,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就送点吧!也算是对“朋友”的一点心意。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国良,你快来救我……我在黄家岗十号……”声音战栗急迫,包含着莫大恐惧。还没等我说话,就挂断了。打电话的是我的女同学宋佳伟,我对她有意思,却不知佳伟什么想法。而且,她已经出车祸死了。可是当我听到电话那端宋佳伟恐怖的呼救之时,我的心都碎了。
我急忙跑到大路,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快,黄家岗十号。”司机师傅微微一愣,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我急忙掩饰自己的惶恐,说:“去接一个朋友。”出租车缓缓开动,速度不快。我急了:“给你双倍的车费,快点!”司机说:“看在钱的份上我送你去,不过我告诉你,你小心点儿。那里闹鬼!”
我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一圈,看来今天是完蛋了!聊QQ聊出来一个,此去黄家岗又不知碰到什么。
“快开车!”
十分钟的车程到了黄家岗十号,再往前走100米就是佳伟的工作单位。黄家岗十号,七层办公楼,去年被大火烧了,至今未修复。当时,烧死一名清洁工,传闻午夜还能看到亮灯,有一个面目全非的女清洁工走来走去。可是眼前的楼漆黑一片。我给宋佳伟打电话,忙音。
我左右看看,出租车早已远去,路上就他一人。佳伟在被烧毁的大楼里,可是她在哪一层的哪一屋啊?正当我犯愁之际,三楼最里面的屋子亮起了灯。幽绿的光,远远望去如同怪兽的绿眼睛。
宋佳伟在那里?
我没多想,快步进了大楼。楼道里黢黑不见,我拿出手机照亮,上了三楼,忽然冷风拂面。走廊的尽头,一间屋子漏着微弱的绿光。宋佳伟会不会真的在里面?传说会不会是真的?
我缓缓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
绿光近了,冷气更盛。
到了近处,我看到那扇门被烧得残破不堪,绿光就是从里面射出来的。我翘首往里面一看,仿佛突然触电,浑身酥麻,耳里嗡嗡作响。
屋子不大,有张上下铺的床,只剩下了铁架子。床头摆着桌子,脏兮兮的桌子上摆着蜡烛,那绝对不是人间的蜡烛,若不然为何放着绿光。宋佳伟在里面,她就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扑克牌在机械性地打扑克。她浑身抖如筛糠,眼神里充满恐惧,因为佳伟的对面坐着的不是人。准确地说是个死人,死去一年多的人,是被大火烧死的那名清洁工。她浑身黢黑,面目全非,露出一双眼白,灯光下仿佛是绿色的。獠牙外露,挤出黑糊糊的腮帮。浑身烧灼的衣服像是一层残破的皮,紧裹着……
我不敢再看了,生怕做噩梦,我能想象出来清洁女工临死前的惨状。这可怎么办?如果宋佳伟被歹徒劫持,大不了拼了,可是我面对的不是人啊!这时,我脑际里忽然闪过两个字——臧龙。
我小心翼翼地登陆手机QQ。屋里面,机械性的打牌之声,断断续续,还有宋佳伟的低泣。我手机QQ登陆成功,急忙找到臧龙,还在线。我:龙哥,在吗?臧龙:呵呵,在,刚收到你寄来的钱,谢谢啊!我:不客气。我遇到麻烦了······
臧龙:怎么个情况?我言简意赅地一说。臧龙久久不回复。我急了:怎么办啊?臧龙:你对付不了她。我:所以才找你帮忙。你有办法吗?臧龙:我是她的前辈,当然有办法。我:前辈?
臧龙:我比她早死了两年,当然是她的前辈,我想想怎么办!我:快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和佳伟都在煎熬着。良久,臧龙来了信息:有办法了!我:什么办法,快说。臧龙:只有我亲自去收拾她。接受!
信息过后,臧龙传来一个文件。那个时候的手机QQ是不能传送文件的,可是太多的匪夷所思,我也蒙了,想都没想他就按了OK键接受。宋佳伟还在低泣,还在颤抖地出牌,生怕出错了会遭到毒手。眼前的不是人,她清楚。今晚,宋佳伟加班,没想到一出门已经十一点了,走着走着迷迷糊糊地竟然走到了黄家岗10号,鬼使神差地上了三楼,然后就跟面前这位鬼大姐打起了牌。
期间,女清洁工说要去楼道看看,巡视巡视。她不仅仅是清洁工,还兼职更夫。女人当更夫也难为她了。宋佳伟见她走远才起身逃跑,刚到一楼,迎面碰到了她,一双幽绿的眼白死死地盯着她,张起没嘴唇的“嘴”阴冷地说:“还没打完牌呢!”
女清洁工每隔着三十分钟就要巡视一次,其实她一直在重复着临死前的动作。宋佳伟趁她不在就想方设法逃脱,两次都未成功。佳伟放弃了,看来只等待天亮,命大的话,或许有救。趁她再次巡视之际,佳伟给同事打电话,最后打通了我的手机,然后关机,她害怕“鬼大姐”发飙。
佳伟的心七上八下,黄家岗传闻闹鬼,国良,能来吗?我来了,就在门口。佳伟见到了救星,我并不怕,只是眼神呆直。在她的眼里展俊成了英雄,我毫无惧色地指着女清洁工,厉声道:“你,滚开——”
女清洁工缓缓起身,似笑非笑,阴冷地说:“又来一个,正好咱们斗地主。”我又说:“我叫你滚开,听见了吗?”女清洁工大笑一声,震落两颗牙齿:“我要是不走开呢?”我地声音比他更冷:“那你会死得很惨。”“我本来死得已经很惨了,不怕再来一次。”
女清洁工伸出烧焦的手狠狠地掐向我。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咔嚓一声,硬生生地掰断了她的手臂,震落的焦灰,纷飞四散。佳伟尖叫着,再也承受不了打击,昏倒。她昏倒那一刻,她看到我竟然勇敢地抓住女清洁工的头颅,啪的一声响,捏得粉碎……
佳伟悠悠醒来。“你终于醒了!”她发现在医院,病床边都是同事。他的上司刘经理说:“佳伟,你怎么样?早都跟你说了,加班完了就在单位住,就是不听话,你这事弄得多危险。怎么还睡在十号那个火烧楼里了。”
佳伟想起那晚犹有余悸,不知是梦还是亲身经历。佳伟想到了我:“国良呢?”黄经理气不打一处来,说:“还提他干什么?是不是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佳伟以为听错了。刘经理的儿子刘子剑解释说那晚他和刘经理一起吃饭,吃到半夜,刘经理想起佳伟在单位加班,于是就回单位来,结果路过黄家岗十号发现我抱着佳伟,怪异地走着。于是他们两人上去制止,我突然晕倒。刘经理翻出我的手机,发现手机QQ上有个叫“臧龙”的留言:搞定!由此断定,我跟那个叫“臧龙”的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