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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掉高衙内?
史进的岔怒言语,却让林翘心里一个激灵。
林冲被迫落草,妻子张贞娘不堪**,自缢身亡。这一切始作俑者,正是高衙内!自等若是宰掉高衙内,替林冲报了这滔天仇恨,他会有什么表现呢?
由不得人不意动啊!
…………
转眼三日过去,就在林翘几人焦躁不安中,担负打探重任的锦儿找来了,同时还带来个异常确切的地址。
殿帅府后安定坊,平武子巷左拐第三家,便是昔年王进担任禁军教头时的住处。至于王家老宅,锦儿并未问出,只能去平武子巷问问,想来当年与王进交好的左邻右舍们定有知道的。
事不宜迟,林翘与史进两人当即动身,一路问询,匆匆来到安定坊平武子巷。
巷子很宽,并排走上两辆马车也无问题。只因为是禁军将领临时安身所在,白日少有人在巷子里晃动,显得很是冷清。
依照那个地址,来到处破落小院外,但见大门紧闭,墙草萋萋,一副多日未有人打理的模样。而旁边相邻院落里,也都是铁将军把门,全无一人在家。
这可如何是好?林翘两人正一筹莫展时,从巷子口走进位灰袍老者,身体魁梧,脊背雄健,三缕黑须极为端正。这老者见得两名英挺年轻人在此盘桓,不由盯着看了几眼,忽然发问道:“两位小哥何事巡顾?”
老者声音清朗,中气十足,一双杀威眼开合间精光闪烁,让林翘两人瞧着都有些心惊。
“这位老丈,敢问可是此间住户?在下兄弟乃是青州人,前来东京投亲,怎料亲友已然搬走,正愁如何寻找呢。”
漾出和善微笑,林翘一副乖巧少年郎模样,彬彬有礼地询问对方。那老者冷冷打量几眼,道:“你等的亲友姓什名甚?”
“在下堂叔姓王,单名一个进字,据说在禁军内领着差谴。”
王进?灰袍老者眼神微不可察的收缩一下,摇摇头,高声道:“老夫在此住了近二十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们找错地方了。”
老者的微妙神色变化,又怎能逃过林翘和史进之眼?
史进当即上前一步,抱拳恳切道:“我兄弟俩一路打听过来,经人指点,说堂叔曾经住在这座院子里,如今已搬回城中另处老宅。老丈若是得知,还望不吝赐告。”
“搬回老宅?”老者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眼两名年轻人,道:“老夫说过,禁军中从未有过王进这等人物!你们无须在问,请回吧!”
几个意思?自己兄弟俩客客气气的请教,你不愿告诉也就罢了,何故要出言讥讽呢?难道,师父和这老头往日有仇?
被人当面讥讽师父不配做禁军教头,林翘尚能忍耐的住,史进却是生出丝火气,面色板起,沉声问道:“老丈此言何意?”
见得面如银盘的英武年青人追问,灰袍老者仰首狂笑一声,道:“休以为老夫耳聋眼花,便听不出关西口音!你们与王进那厮是何关系?竟不知他老宅所在?!”
这老头已经看出自己两人的身份了?
一个惊疑间,灰袍老者已经走到旁边院落,开锁推门,然后回转身子,冷笑道:“想要知道?那就进来!”
院子不大,全以黄土夯整,两侧摆有兵器架,一看便知是个武夫住所。老者叉步站立,手端根白蜡杆子,势如骑虎,沉声喝道:“人言心意堂枪棒双绝,老夫早想领教,却恨王进仓惶遁逃!你等想从老夫口中得知,还要看有没有那个本领!”
老头抽风了吧?怎么跟条疯狗样,见着人就咬啊?看来,昔年肯定与师父有过仇怨!
史进的忍耐本就有限,这时火气上涌,转头从兵器架上抽下根哨棒,一指对方,怒喝道:“心意堂史进,有请赐教!”
棒风呼啸,怒吼连连,两条人影腾挪转跃,直接就进入白热化状态。灰袍老者的风范很牛叉,武艺自然也很高强,一支白蜡杆子使得神乎其神。史进虽年轻力盛,棒法精湛,却始终抢不到上风,被老者稳稳压过一头。
转眼间,三十回合过去,史进浑身汗出如浆,嘶吼着继续抢攻,但败势已现,就连旁边观战的林翘都担心他能否再撑住五个回合。
再过两个回合,趁史进攻势减缓,老者手中杆子一转,突然换成大开大合的招法,每一招都夹带雷霆,逼着史进连连退后,再坚持不住。
只听啪地脆响,手中哨棒已被缠绕带飞,同时痛呼一声,背部却被老者顺手抽中一杆。
这一杆子抽得极重,史进趔趄着身子差点栽倒,惊得林翘赶紧上前扶住。“师兄!怎么样?”但见史进脸色潮红,汗水遍布脸庞,剧烈喘息几口后,方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你的棒法,到有几分王进昔年手段,但要凭此想让老夫告知,仍显不够!”
一番剧烈打斗,灰袍老者也是额头带汗,胸腹起伏不停,显然累得不轻。但话语中依旧傲气横生,充满不屑意味。
老小子好狂!
林翘见师兄表现正常,便转身也去兵器架上拿了根白蜡杆子,恼对方刚才抽中师兄史进,当即连礼仪都懒得作,只叫声:“小心了!”然后端杆跨步,一记再普通不过的突刺,直扎向老者心口。
史进明明已经哨棒脱手,对方还故意收手不及,借机抽了一杆子。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阴险!
林翘的枪法已突破至第四层返璞归真境界,并不拘泥与招式,一刺一拿一撩,杆影如风,尽是犀利狠辣,招招直奔老者要害。
没想到这彬彬有礼的少年,动起手来竟比刚才那青年更疯狂更厉害,更让人难以招架。
几招过后,老者心里便暗暗叫苦,面对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只能拼尽全力抵挡。但毕竟年岁已大,身体已不如以往硬朗,哪吃得消连番剧烈打斗?
二十回合内尚看不出什么,等三十合后,老者就已气喘如牛,杆子有些施展不开。心里更是后悔太过托大,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兵器,以致半生英名将要毁于此地!
而林翘敏锐把握到对方的迟缓后,立刻改变战术,施以心意六合枪法中最疾速的连环招,欲一举败敌!
捕风捉影,穿云摘月。
一时间杆影重重,厉风尖啸,宛如无数条巨蟒蜂拥冲出,齐齐罩向灰袍老者,逼得其左支右绌慌乱不已。
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林翘猛拧杆身,漫天杆影忽然收敛,在对方一个愣怔间,杆稍咻地探出,宛若鹰啄蛙吞,带着道残影直刺老者咽喉,其重蕴含的杀气凛冽如刀,遥遥锁住要害,尚未及体,已经令老者感到肌肤生出针扎般刺痛!
“老夫输了!”
低头看着停顿在脖颈前的白蜡杆稍,老者面白如纸,沉默半响后,发出声长叹,点头认输。
“老夫名叫周昂,乃现任禁军副总教头,你等可愿告知真实身份?”
灰袍老者原来是禁军副总教头?怪不得军人姿态十足,言下又对师父颇为不尊呢。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到也能理解。
林翘报过师兄史进的兵器脱手之恨后,心中怒意已不是那么强烈,当下如实告知身份,惹得对方又是一阵脸红脖粗,羞惭难己。
“令师王进的父亲名叫王升,却是东京心意堂掌舵人,住址就在现今牛行街北面北瓦子,称作神枪门的地方,你等一去打听便知。”
周昂似乎对王进的心结极大,纵使败于其徒弟手下,仍然高傲无比。说过王进老宅所在后,待林翘与史进两人转身要走时,忽然又出言提醒道:“方才老夫那一记中夹有暗劲,若你今夜察觉不对,必须赶快寻医!否则,恐有大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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