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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明月初升,二龙山上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响彻山间,人在其中,彷如来到一个欢乐海洋。
聚义堂内,正在举办招待酒会,来自周边的绿林好汉地方豪强们,不管乐不乐意,此刻都放下成见,围坐一堂,在各位头领的相劝下,尽情畅饮。
如今的二龙山,兵精将广,虎豹成群,便周边各州的绿林好汉们捆起来,也难以望其项背。而这次借势相邀,正是存了展示威风的意思。
鲁智深、秦明、杨志、史进、朱武、武松、索超……,一道道雄伟身影在酒桌间四处穿梭,或豪迈,或洒脱,那种自信和骄傲,令人看着煞是眼红。
但今日的主角之一,让众多好汉们都暗自打听来头的少年六当家,却不在其间。
“什么!?清风山有动静?宋公明带人下山了?!”
聚义堂前广场,一尊按球蹲立威风八面的石狮子下,林翘满脸惊疑,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中所听。
目前自己最紧张的事情,就是龟缩在清风山上的宋江等人动向,特地还派了胆大心细做事靠谱的石秀去盯守,防得就是对方悄悄开溜。
果然是胆小甚微,人称打不死的黑三郎!
自己还道对方收下请帖却没有来,是怕秦明趁机报复,武松也护不住他。哪料早有盘算,竟趁举办大赛无暇他顾的时刻,伪装下山逃离清风山!
看来,宋江的警惕之心从未放松过,一直便在防备着二龙山会对其不利。
“回翘爷,清风山贼子们扮作官军,过响午才动身下山。石当家的叫俺来报信时候,已经领弟兄们跟了上去。”
飞马回来报信的这名哨探,林翘认得,知道他是石秀的亲信,人特机灵。当即又问了几句,得知清风山是举寨下山,不仅套了十多辆大车,还裹带着百多名妇孺老弱。
连妇孺老弱都带着一起?还伪装成缉盗官军?
这分明是原书中,要脚底抹油投奔梁山的节奏!
宋黑三啊宋黑三,你的王霸之气最近有些不顺嘛。不仅收服秦明的算计被破坏掉,现在还要跟只丧家之犬般,鬼鬼祟祟的逃走?
只是,若就这样放你离开,老子对秦明大哥的承诺又算怎么回事!看来,自己必须从赛事脱身,立即下山追赶,免得让宋江得逞!
“那边有酒席,你去吃些饱肚,然后去游奕营找我。”
吩咐一声那哨探先去吃喝歇息,林翘转身返回聚义堂,瞅个空子拉住正与索超拼酒的史进,压低声音道:“师兄,我有件急事,需要下山一趟,你令牌给我用用。”
赛事期间,二龙山外松内紧,防御尤胜以往。没有大当家鲁智深和负责关防的四当家史进颁发的通关令牌,任何人等不得接近关楼,便是身为六当家的林翘,也叫不开关闸。
师弟问自己要令牌连夜下山?史进虽浑身酒气,头脑却依旧清明,犹豫间,手却已经从贴身怀里掏出令牌,心中疑虑只化作一句叮嘱:“快去快回。”
回偏院住处取了盔甲兵器,又到马厩牵出座骑青花骢,等林翘赶到游奕营驻地时,副营头高大嗓子已经得到那哨探通知,领着几名头目守候在那。
“翘爷!当值的弟兄们已经集合完毕,只等您下命令了!”
按照林翘的要求,无论何时何地,游奕营都必须有一支小队处于全员戒备状态,甲不离身刀不离手,以便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嗯,很好!”林翘点点头,称赞一句,紧接着命道:“让弟兄们多带箭支,再备下三日干粮,一人双马,前来待命!”
从二龙山到清风山路程约有百里,即便轻骑快马,也得跑上两个时辰。再加上宋江是响午下得山,这会儿早已离开青州境内。因此,必须做好长途追击的准备。
披挂甲胄,戴好头盔,林翘迅速收拾停当,便带着准备完毕的小队精骑们牵马下山。凭借史进的令牌,连过三道关闸,如同群下山觅食的猛兽,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
十名游奕精骑,加上林翘和那名报信哨探,十二个人二十四匹快马,排成一列,沿官道向东尽管打马飞奔,一路不知惊飞多少宿鸟,吓跑多少野兽,直到过了瑞龙镇后,才减缓马速停住。
宋江既然已经离开清风山,自己再直奔过去毫无意义。不如由此往南,抄近路阻截对方。
林翘心中笃定的很,对方目的地只能是梁山,自己只须按照车马行进速度,就能预先判断出他们的位置!
饮水喂料,换上马匹,一行人在那名哨探引领下,拐下官道,从片荒林中穿越而出,翻岭过沟,直行往南!
如此不惜马力的全速奔驰,终在子夜时分,绕过清风山,在山南三十里处叫板桥铺的三岔路口,发现哨探们留下的独特标记。
一截如被野兽啃咬过的树枝,插在泥土里的根部被削成三角形状,尖锐一端所指方向,便是尾追的路线!
沿标记又往前追赶十余里路,带路哨探放缓马速,停到一片矮树丛后。几声凄厉如夜猫子般的哨声过后,一条敏捷黑影从路旁窜了出来。
“翘哥儿到了?”
披风裹身,背后负刀,斗笠下目光炯炯,石秀面容虽然疲惫,神色却显得异常亢奋。打过招呼后,便向林翘详细介绍起情况。
从清风山奔下来的喽啰们分成三队,宋江与郑天寿带领前队,护送近百名妇孺老幼先行。中间是燕顺和王英两人带队,套有十四辆大车,以及二百多名喽啰。后队则由花荣率领,全是清一色骑马喽啰,约有五六十名模样。
天色刚黑那会,哨探们因为跟得太紧,被负责断后的花荣察觉,不声不响抽冷子一箭,暴露的那名哨探被当场射死。使得石秀只能下令后撤,不许哨探们冒险跟紧,只远远吊着即可。
“花荣那厮的箭法真是神妙,隔着近百步,就能一箭命中,简直是百步穿杨!”
被对方夺取名得力手下性命,石秀恼恨之余,又忍不住赞叹起花荣的箭法。
“半个时辰前,他们进了那片林子里,像是要在里面宿营。”
指着前方一片浓密树林,石秀将对方的几处警戒哨一一点出,又道:“贼厮们极为小心,在四周全生有篝火,俺们若是靠近,就会现出身形,到时难以躲开花荣神射。”
五十人左右规模的骑兵,在这么大片林子内宿营?
林翘目光闪烁,盯着树林考虑一会后,便下定决心,趁天色未亮直接突袭!
树林四周虽然开阔,但只要顺着浅沟匍匐过去,一进到树林内近身,花荣的神箭便无从发挥!而自己带来的游奕精骑和哨探们,都是夜间搏杀的老手,对上清风山那群乌合之众,完全能做到以一敌五!
何况,有石秀和自己在,不能发挥弓箭神射的花荣,绝对讨不到好处!
当即召集散落在树林周围的七名哨探,加上十名游奕精骑,各自换上朴刀利斧等肉搏利器,在林翘带领中,从一条矮沟爬出,慢慢向树林内潜行而去。
潜行接敌的技巧,自从穿越来以后,林翘再没有练习过。但某些技能,只要你一旦学会,就已深深植入你的血液之中,再也难忘。
近了!口中咬着寒铁短刃,背后插着秋水雁翎刀,林翘如同一只悄然接近猎物的花豹,在身后几人的紧张注视下,小心翼翼地绕过篝火,挪向黑暗边缘。
那里,有一名披着蓑衣御寒的喽啰,正依靠在树干上打盹,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来临。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脚下用力,一根枯枝应声而断,旋即隐没在林间呼呼风声中。而林翘已经弹跳纵起,四步之距眨眼窜过,整个人已经扑到那名打盹的喽啰身上!
右手寒芒忽闪,正要狠狠戳下去的短刃猛然停住!林翘如同一口咬下个刺猬般,浑身寒毛立竖,低声惊呼道:“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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