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所的那份工作一直以来都令左登峰这个农村娃儿引以为傲,母亲也一直是他最大的牵挂,丢掉了工作,失去了母亲,这双重打击令左登峰十分痛苦而失落,在姐夫侄子侄女面前的冷漠神色是极度失望之后的反应,他的心痛一般人还是不能感受到的,加上往返途中风雪交加,感染了风寒,回来之后左登峰就病倒了,病的很重,接连几天都没下炕。
在此期间巫心语一直在细心的照顾他,虽然巫心语明显没有在技能树上点厨艺,效果就是经常将米饭做成稀饭,将玉米饼子烙的半生不熟,左登峰仍然感受到了她那份贴心的关怀。左登峰在伤病期间总是很失落,身心俱疲,就和雪中送炭远强过锦上添花是一个道理,如果谁在这段时间照顾了他会令他感念至深,因此等到左登峰三天之后从炕上爬起来的时候对巫心语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层,这是一种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感情,平和而厚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升华后的感情。
下炕之后左登峰缓步走向灶房,发现巫心语正坐在蒲团上在灶下烧水,锅灶旁的地上放着一只死了的母野鸡。
“起来啦?”巫心语抬头微笑,笑是甜甜的。
巫心语甜美的笑容令左登峰心中荡起了涟漪,这几天的卧床休息令左登峰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过来,纵欲过度的defull也已经消失了,再次有了传承人类文化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一经浮现便被心中的丧母之痛压制住了,虽然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但他是近曰才得知的,按理应该守上三七以尽孝道,尽管他心中隐隐对这种所谓的孝道很是不屑,但他心中母亲的去世和亲人的背叛所带来的悲伤还是实打实的,在这种情况下贪享鱼水之欢他也是做不到的。所以左登峰打定主意,三七之内不会碰巫心语,不然会在自己心中留下无名的阴影,这点原始冲动还是可以克制的。
“哪儿来的?”左登峰抬脚踢了踢那只野鸡,发现野鸡还没有完全僵硬,死而不僵,这说明它死去的时间并不长,肌肉还没有完全定型。
“十三叼回来的,它会打猎了。”巫心语伸手指着猫窝里盯着稻草发呆的喵十三。
当左登峰转头看向十三时,发现十三正安静的把两只喵抓搭在窝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巫心语,十三感受到左登峰的眼神,转头瞄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又移向了巫心语,继续看美女去了。
左登峰疑惑的盯着十三,十三的体型很大,他要真是猫也是猫中的战斗机,这种体型完全可以单杀兔斯基甚至是东北神兽傻狍子,可是野鸡是会飞的,按说地面近程攻击单位是没有对空能力的,十三又不可能去国王藏宝室去买个火球,十三是如何逮到它的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左登峰拿过那只野鸡来,检查过后发现野鸡的颈部一直拉到下腹有着几道深深的伤口,这一发现令左登峰很是吃惊,野鸡致命的伤口在下腹就说明十三并不是趁野鸡没起飞时从背后偷袭完成单杀,而是在飞机……野鸡起飞之后自下而上发起攻击的,就好像人家飞的好好的,十三突然就打个飞机一把给她炸下来,母野鸡体重较轻,飞行速度和飞行高度都优于公野鸡,按说不是蓝帽子叔叔拿破步枪就能打下来的烧饼国的飞机那个水平的,十三能捕捉到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十三手速……反应速度很快,在野鸡没有飞高之前直接把人家拦截了,野鸡也是惨,才想和太阳去肩并肩,就被拉下去和鲨鱼嘴对嘴了。另一种可能就是野鸡是在策马奔腾自由飞翔的过程中被十三抓下来的,这种可能姓不大,因为野鸡的飞行高度大约在三到四米,也算是高空飞行物了,十三体重不轻,又不是妙木山的蛤蟆,应该蹿不了那么高。
这个问题令左登峰很感疑惑,但大体还是有些头目的,不过随之又有一个新的疑惑泛上了他的心头,那就是一般没有经过训练的动物在抓到猎物之后都会当场进食,或者出于野兽本能藏到安全的地方悄悄吃了,十三怎么会将猎物带回来?
“十三,这是你抓的吗?”左登峰拿着野鸡像个傻子一样,冲着十三一只懒喵开了口,左老师,玩蛇呢?
十三闻言抬头看了看左登峰,随即将视线移开了,继续去看巫心语。十三跟寻常的猫很不一样,首先长得就不像寻常的猫,其次它很安静,很少发出喵喵的叫声,它从不乞食,也不愿运动,沉默而安静,像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性子,不像一般的猫上窜下跳到处跑。
“它又不会说话,你让它怎么回答?”巫心语以为自己老公还在发烧,随即舀出热水从左登峰手中拿走了野鸡。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爸是李刚还是李玉刚还是郭德纲啊?”左登峰疑惑的盯着十三,这下十三并未与之对视,而是安静的盯着巫心语,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在看野鸡。
“你看你,十三一只猫能有什么来头。”巫心语摇头微笑,用额头顶了顶左登峰的肩膀。
左登峰闻言不再说什么,人类十三那狗东西是什么来头他还记得(我同学,大家别在意),十三喵是不是来自氪星他就真的说不准了。左登峰撸起袖子接替了巫心语的工作。在热水之中将野鸡衣服……羽毛扒光之后,左登峰发现野鸡腹下的骨头已经断了,断裂的位置恰好在那几道伤口的内侧,看形状也像是雷切……利器切割而来。本来将野鸡剖腹需要用刀的,此刻直接用手就能撑开胸腔。
“你来收拾,我看看十三的爪子。”左登峰好奇心大起,将那只还没有处理完的野鸡递给自己老婆,转而走向猫窝抬起了十三的前爪,十三见状微微用力想要收回前爪,不过十三到底还只是一只猫,左登峰强行抓住了没让它缩回去,十三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不再试图挣脱,任凭左登峰仔细端详它的爪子。
十三的爪子也有爪鞘,这是猫科动物的特征,和狗有肉垫是一个道理,但是十三的爪鞘和缩于爪鞘里的爪子都是粉红色的,这与寻常家猫的灰白色迥然不同。左登峰以拇指和食指捏出了十三爪鞘里的爪子,发现它的爪子弯曲的幅度比家猫要小,但长度要长很多。此外,爪子的色泽很娇艳,这说明这些爪子是近期才长出来的。
“它以前的爪子被磨光了,这些是近期才长出来的。”左登峰放下了十三的前爪,对着巫心语道。
“十三的爪子这么硬,怎么会磨光呢?”巫心语也猜到鸡身上的伤口出自十三的手笔,掏出了野鸡的下水放在十三的食盘里,十三见状不理左登峰离开猫窝过去吃饭。
左登峰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海里整理先前的一些细节和今天的发现,自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声音消失后,左登峰的不论思维还是观点都有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和提升。他刚开始发现十三的时候,它身上附着了厚厚的灰土,这说明它先前在某个密闭的环境中呆了很久,除非十三有去玩泥巴的习惯。而且那时候它的身上还没有御寒的绒毛,通过这一点可以得知它所处的那个环境相对温暖,所以绒毛没有必要长出来,环境决定基因的表达,这是没毛病的。还有就是发现它的时候它极其瘦弱,这就说明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不是不能吃,不是不能长,减肥都是饿出来的。此外它脖子上的项圈上刻着的十三阴阳四个古代汉字,阴阳是玄学的代表字眼,出镜频率比五行和八卦周易都高,有生死和天地之意,似乎可以包罗一切,玄的很,连功夫皇帝jetli都用过这个当名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十三本身,左登峰从未见过它这样的动物,什么界门纲目科属种完全没有头绪,这就说明十三这个物种在现代已经灭绝了,综合所有线索,左登峰得出了一个令他寒毛直竖的结论.
“十三是从一座古代的坟墓里爬出来的。”左登峰冲着巫心语正色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巫心语闻言大感意外,黛眉微皱。
“它在坟里待了很久,所以身上才会有大量的灰土。坟墓里温度较高,地面上的温度变化对于地下影响不大,所以它的身上才没有过冬的绒毛。咱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很虚弱,那时候它应该刚从坟墓里钻出来。它红色的爪子异常锋利,甚至能抓断坚硬的野鸡骨头,这么锋利坚硬的爪子都被磨光了,说明它先前挖掘了很长时间的硬物,除非他当惯了隔壁老王头,喜欢挖墙去找隔壁的母猫,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它挖洞离开古墓的时候磨光的。”左登峰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
“十三好可怜。”巫心语摸了摸十三的脑袋,她是女孩儿心性,听完左登峰的推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同情十三。
“我先前说过埋怨它的气话,它立刻就离开了,咱们把它找回来之后我喂它兔子头它都没吃,这不仅说明它当时生气了,而且说明它懂得生气。咱们一直照顾它,它感激咱们,所以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外出抓捕猎物。这些都说明十三很聪明,或者说活久了,见得多了。”左登峰虽然在跟巫心语说话,但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正在吃饭的十三。且不管十三是从哪里来的,单凭它带回野鸡这件事情,左登峰就能判断出它本姓不坏,因为它懂得报恩,所以左登峰还是很放心它的。
“你看你,说的它都不吃了,快吃吧。”巫心语伸手抚摸着十三的脑袋。
“十三,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如果说对了,你就冲我点点头。”左登峰看着十三正色开口,这个时候左登峰很严肃,他心中的好奇心已经压制不住了。
左登峰说完之后,十三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低头缓慢进食,就好像完全没有听懂。
“你说了那么多,它怎么能全听得懂啊。”巫心语接口说道,她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很扯,不过她自己都会道术,也不是接受不了。
“它脖子上的项圈至少也有三千年的历史,这说明十三至少也活了三千年,活了三千年,就算是猪也成诸葛亮了,当然看过三国志的人也知道其实诸葛亮很大程度上吹出来的,就像现在很多写同人的都以为古一法师是女的……扯远了,反正十三肯定非常聪明。它刚从古墓里逃出来的时候可能听不懂咱们的话,那是因为古代的语言跟现在无论是语法还是用词的结构和词义都有很大区别,所以咱们之前说话的时候它才会过去听,它听的目的就是熟悉并了解咱们现在使用的语言。现在咱们说话的时候,它已经不过去听了,这就说明它学会了,你想想,这才多久十三就掌握了现在的语言?它起码比才出生的婴儿聪明多了。”左登峰继续分析着说道,眼神还是不离十三。
左登峰说完这番话,发现十三停止了进食,转身抬头直盯着左登峰,眼神之中透着强烈的不安与戒备,最大的秘密被拿捏在别人的手里的感觉相当不好。
“十三,你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吗?听得懂就点点头。”巫心语探手抚摸着十三的脑袋。
巫心语明显亲和力更高一些,十三并未抗拒巫心语的抚摸,但目光也没有从左登峰的脸上移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们是好人,我们不会害你的,也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你如果愿意可以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如果不愿意可以等到天气暖和了之后离开这里。”左登峰冲十三开了口,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十三,你如果听得懂我们的话,你就点点头吧。”巫心语也随之开口。
左登峰和巫心语说完之后,十三一直没有动作,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犹豫和疑惑,许久过后眼神逐渐变为信任和柔和,随后竟然真的冲二人点了点头。
尽管二人先前早已经猜到十三听得懂人话,但是见它真的点头了,还是大感惊讶。特别是左登峰,他意识中有点对怪力乱神的抵制和不屑,即使之前见过巫心语的神奇道术,但巫心语的道术很是扯皮,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弱女子,故其实左登峰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不相信反科学现象。
“你真的是从古代的坟里逃出来的吗?”巫心语率先反应了过来,开口求证。
十三闻言再度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这次没有犹豫,一但承认了之后就没必要再装下去。现在它对左登峰与巫心语已然有着绝对的信任,这份信任淡然并不是盲目,而是经过了它数个月的细致观察最终才做出的决定,十三是个老妖怪,你别以为它会像小孩子一样轻易托付信任。
“十三,你是猫吗?”巫心语好奇的把手往下滑动,抚摸着十三的脊背,不去影响十三的脑袋的移动。在巫心语眼里十三就是一只猫,她也不希望它是别的动物。
十三听到巫心语的话后犹豫了片刻,估计十三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然如果这是一个比较扯的玄幻小说这时就应该往十三身上加一些莫名其妙的光环,比如说什么穷奇血脉啊,龙的传喵啊,当然我不会干这些掉价的事。十三在巫心语的注视下摇头发声“喵。”
“十三到底是不是猫?”巫心语疑惑的看向左登峰,十三摇头应该是表示它不是猫,完了之后又像猫一样“喵”了一下,好似星爷的提问,你到底是叫我打他啊,还是叫我打他妈啊?你搞得我很纠结啊。这就把巫心语搞糊涂了。
“我哪知道,你就当它是猫吧……”左登峰撇撇嘴,反正十三也没法说话来反对,这点小事还是顺着老婆的意思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