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新港西路一百五十二号写字楼。
这是八卦壹周刊的总部。
忙碌的人群一小时前,还沉浸在他们通宵加班赶制今日头条,成功收获今日实体杂志销量以及网络杂志订阅量暴涨十七万分的喜悦当中。
一小时后的现在,他们陷入了惶惶不安的焦虑。
因为一封来自华情集团代表影星白河对他们发出的起诉通知。
因为影星白河自证了他们所报道的内容是虚假报道,索赔一亿人民币。
有员工看着网络上一片欢腾的对影星白河的叫好之声,对他们八卦壹周刊的打骂贬低奚落嘲讽之声,不解的哑口骂道:“这他妈不是我们花了一百三十万买来的消息?!”
八卦壹周刊会议室中。
老总黄天德,主编林徽,还有各部门头头齐聚一室。
会议室中烟雾缭绕,灰白色雾气缓缓升腾,在空中肆意变化着形状。惆怅的情绪洒满整座房屋。
黄天德狠狠掐灭手中的烟,拍着桌子上的文件道:“你们说,嘿,我就不清楚,这花钱买来的消息,怎么就成假的了!林徽,你说!”
林徽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长脸,暗黄色的肤色上布满褶皱,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小老头。他搭耸着眉头道:“老总,我也不知道哇。一百三十万买来的消息哇!我们是不是被联手骗了哇!”
黄天德眼珠子一瞪:“什么!你说那该死的梁汉歌卖给我们假消息!等等!这不是没可能!他们可是同一师门的师兄弟!”
黄天德仔细一盘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梁汉歌与白河同属一门,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师兄弟!虽然梁汉歌这些年没少卖给自己一些八卦,让自己赚了不少钱,可谁能保证他的心肠!
假设梁汉歌是白河安排好的,那么这些年他卖给自己的那些小打小闹的八卦内幕,就是用来骗取自己的信任,建立初步的合作关系!
用这两年时间骗取了自己的信任后,他就与白河联手布了一个局!
故意卖给自己虚假的床照,让自己主动钻入这个套!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证据自证清白,同时栽赃自己!接着收套害自己被告上法庭!索赔一个亿!
黄天德越想越是恼怒,他骂骂咧咧的拍桌子怒吼道:“这他妈狗娘养的!老子找人砍死他!”
“砍死他没用哇老总!”林徽面容上的愁苦情绪更浓,眉头耷拉得更加严重:“老总,咱们现在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哇!你光删除报道都没用!人家现在摆明是铁了心要搞死我们!咱们现在要想有条活路,还得靠梁汉歌哇!”
“什么!你是说我还要去求他!”黄天德彻底疯狂了:“你给老子搞搞清楚哇!你[他]妈到底是吃哪门饭的!狗东西学会吃里扒外了!信不信老子找人砍死你!”
“老总你别动不动就要砍死谁嘛。”
林徽与黄天德相交十数年,心知肚明黄天德的脾性,知道他也只是气急了撒火,并不是真要砍死谁。林徽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看咯老总,现在卖给我们假消息的是梁汉歌,能和白河陈华生搭上话的是梁汉歌,我们除了找他,还能找谁哇!赔一个亿是不可能的事咯,但是先探一探他们的口风也没错哇!”
黄天德抓起文件,纷纷扬扬的文件如雪花刀子般冲向林徽的小老头脸。林徽抱头躲闪,却也生出了泥人火气,挥手掸开困住他的文件,拍着桌子叫骂道:“黄天德你别不识好人心!狗娘养的小儿子,爷爷真怕你啊!要砍就来啊!派出所门口刀对枪砍砍看哇!”
坐在会议室中一直一言不发的各部门头头此时才回过神来般,迅速起身拉架,凳子椅子拖地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手脚并用拉住黄天德与林徽二人,一边劝架一边隔在中间防止他们两继续撕逼。
顿时会议室中热闹起来,一扫先前惆怅压抑的氛围。
黄天德突然拍手甩开拉扯住自己的部门主管,一拍桌子道:“好了!撕逼累不累!老子现在就打电话跟梁汉歌那狗娘养的小杂种说事!”
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下来。
黄天德满脸凶相的接过林徽递过来的手机,恶狠狠的等着电话被接通。
……
乌镇影视基地大巴黎基地区曼希尔顿酒店八楼八一六号房。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围脖最热话题的梁汉歌,忽然一惊,因为手机围脖界面自动淡灭,一个他最不想接到的电话号码插入,八卦壹周刊杂志社主编林徽。
梁汉歌紧紧握着手机,心中彷徨不安纠结了许久,咬牙接通了电话。
黄天德面色狰狞的对着电话道:“喂!我是黄天德!你是梁汉歌是吧!”
梁汉歌听着电话中凶狠的话语,立刻不爽起来,他心中一思量,黄天德是谁?
记起来了,是八卦壹周刊的老总。
他像条毒蛇般眯着眼睛道:“对啊,我就是你梁爷爷咯,你找爷爷什么事。”
黄天德破口大骂道:“小婊孙子你别狂!你[他]妈骗了老子一百三十万,还要告老子一个亿!你[他]妈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找人砍了你!”
梁汉歌眼睛眯的越来越厉害,他不假思索的从床上翻身而起,破口骂道:“你[他]妈也别跟我叼!砍死爷爷?你[他][妈]只管来!爷爷一个人接下了!骗你一百三十万,***你给老子伶伶清楚!满嘴喷尼玛的粪!”
林徽听着黄天德与梁汉歌互相叫骂,脏话不断,立刻如猴子一般跳起,劈手夺过电话,指挥着下属拉住气急败坏的黄天德,朝着会议室另一边走去道:“汉歌哇,消消气嘛,我是你林徽哥咯。”
梁汉歌眯眼听着电话那头的杂乱之声,听到是林徽接过电话,于是放缓口气道:“林徽哥,你们那边是几个意思?”
林徽笑的像只老鬣狗:“哪有什么意思哇!你想太多了小老弟!你看到你师弟白河和陈华生发表的起诉申明了吧?你给林徽哥解释一下咯,这是怎么一回事哇?”
梁汉歌阴沉着脸,放低声音道:“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卖给你们的两张床照是我亲自拍的,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你总得信的过我吧,林徽哥。”
“信的过,信的过。”林徽满口称是道:“但你给你林徽哥一条活路哇。现在这事怎么收场?一个亿啊小老弟,你林徽哥砸锅卖铁也付不出啊!实在不行你就帮你林徽哥,跟你师弟白河还有华情集团懂事长陈华生谈谈条件咯,怎么才能放我们一马!”
梁汉歌面色阴沉听着林徽的话语,突然想起早前在走廊中,与徐昭容白河二人迎面而过时,徐昭容满脸喜悦之色的神情,手中拿着的优盘。他若有所思:“林徽哥,你这话就是打我梁汉歌的脸!先等等,也许我有办法。”
林徽挑眉道:“那你林徽哥就等着你救命哇!”
梁汉歌扯了扯嘴角挂断电话。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阴冷,整个人与窗外少见的冬日暖阳形成鲜明对比,站在窗台边的他,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下,却好似与世隔绝,呈现出格格不入的阴郁。
他基本可以断定,白河、徐昭容、陈华生三人,今日必定联手炮制了栽赃假照,徐昭容手中的优盘,陈华生的房间,还有电脑,必定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他要想帮助八卦壹周刊渡过难关,就必定要得到这些蛛丝马迹!
他想到白河与徐昭容对他冷淡,乃至视而不见,避之不及的厌恶态度,阴笑着自言自语道:“白河啊白河,我给你当了三年的狗腿子,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结果你居然想一脚踹开我,拿我做过河石,去讨好徐昭容这个[婊]子。你不仁,就不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