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上,天空飘了雪,洛谣差点没将头伸出去瞧,一边还喳喳呼呼地说:“胤禟,快来看!下雪了!”
九阿哥也凑过来看,说:“今年的雪下的晚,可是比往年还要冷些,想必会下很久,这会还小,等积了雪跟你堆雪人?恩?”
洛谣感觉他说话时呼出的气热热的,便向后靠到他怀里取暖,说:“好啊,你可不许食言!”
因为九阿哥也坐着马车,小丫头们便没有跟车,要不然洛谣也不好意思当着人这么亲密,九阿哥反搂着她说:“绝不食言!”
温情的时刻没多久,洛谣突然道:“哎呀!应该叫人多买点羊肉回来,天冷了吃羊肉暖和。”
九阿哥无奈,对她跳脱的思维偶尔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洛谣一个人在那掰着手指头嘀嘀咕咕:“羊肉、羊肉、羊肉、啊!葱姜蒜,这算三样呢还是算一样?要不买头猪做咸肉香肠?”
九阿哥把她整个手都包在手里,说:“等会让厨房的管事列个单子出来,你再看看缺什么就是了,何必这么费神?”
洛谣说:“我是发现我记性不太好,练习来着,你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不记事了?”
“是吗?”九阿哥眸色一暗,他也发现了,要不是她熟悉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是啊!上次额娘给我一对耳环,我随手就换上了,换下的耳环一直都找不见,要不是流苏,哦就是乔彬家的,来给我收拾盒子,我肯定都找不到了!”那副耳环是她从后世带来的,宝贝的不行!
九阿哥安慰道:“恩,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马车停在了正院门口,两人下了车,雪越发地大了,九阿哥又说:“先别忙着做事,休息会再说。”
洛谣疑惑道:“什么事?”
九阿哥皱眉,变严重了,这么一会就忘记刚刚说的话了!
洛谣见他皱眉,问:“怎么了?”
九阿哥笑笑,道:“没事,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做,你让丫头伺候你休息会。”
“恩,你去忙你的吧。”洛谣摆摆手,带着丫头们进去了。
九阿哥目送她进了屋才阴沉着脸走了,本来都快走到大门了,想了想又回去,走了两步一拍额头,没必要自己走一趟吧,便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厨房吩咐一下,明天把要才买的物件列个单子出来,送去给福晋过目,列仔细点,要是还要让福晋费神动脑,那就给爷挪挪位置!”
“喳!”
九阿哥吩咐后直接朝大门走去,机灵的小厮立马被了马车,九阿哥大声说:“被马!”
小厮一怔立马又将九阿哥的坐骑牵来,九阿哥一扬马鞭飞一般地去了,不一会几个侍卫也跟着去了,小厮忙小跑着跟上,这天寒地冻地,刚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爷手上连副手套都没戴!
九阿哥一路赶到太医院,直接找了太医院院使,如此这般描述一番,院史孙之鼎,医术高明,人也精明,一听便知道这是被人下了毒,便道:“此人用心险恶,以为小剂量地下毒不易被发现,好在量并不致命,要不然福晋就不只是容易忘事这么简单了。”
九阿哥一惊问:“会怎样?”
“时间长了就会痴傻。甚至会毙命!”
九阿哥一拳头砸在案上,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
“可有解药?”
孙之鼎摇摇头,道:“没有解药,此毒除非一次性下足了分量,要不然就得长期服用才能维持效用,一旦断药慢慢就会恢复的,照福晋的情况,服用不超过十天,只要好好调养,不出十天便能痊愈。”
九阿哥眯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十天一直有人给她下毒?”
“还要把了脉才能断言,不知——”
“不行!”九阿哥直接拒绝了,说,“不能让福晋知道,这起子肮脏事没得污了她的耳朵!”
孙之鼎微怔!
九阿哥道:“如此,便多谢了,改日必当重谢!胤禟告辞!”
九阿哥走后,孙之鼎直觉事情的严重性,竟然有人给皇子福晋下毒,而且还一连下了十天,便立马递了牌子进宫,孙之鼎是康熙亲自授命的,一直以来都是心腹,只要是他有事求见必是大事,康熙丢下手中的折子,翻了翻,今日的折子也批了七七八八了,便扬声宣他进来。
孙之鼎唱曰:“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说说吧,何事?”
孙之鼎略一斟酌道:“回皇上,今日午后九贝勒找了微臣。”
康熙挑眉:“胤禟?所为何事?”
“九阿哥发现九福晋有些不妥便来寻臣问问,结果是——”
“说!”
“九福晋近日经常记不住刚刚发生的事情,九阿哥的描述,微臣觉得是被下了毒。”
“几成把握?”
“八成!”
“胤禟人呢?”
“微臣为了能够确诊,想给九福晋把脉,可是贝勒爷拦住了。”
康熙略一思索,便道:“既有八成把握,把不把脉有什么要紧,既然是下毒,查出来便是,你且回去吧!”
“微臣告退!”
康熙扣扣桌子,想了想扬声道:“李德全,摆驾翊坤宫!”
不是康熙重视洛谣,而是觉得皇家脸面被人戏耍了,这新进门的媳妇竟然被人下了毒,这是**裸地打了康熙的脸,这件事他却是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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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谣并不知道这一切,她美美地睡了一觉,九阿哥还没回来,她突然觉得有点无聊,想了想便招呼丫头们一道去了放嫁妆的内库,开了锁,趁着没事就归置归置,洛谣不太记得有些什么东西了,便吩咐慕瑾取来嫁妆本,一边看一边对照,待看到那箱银票的时候愣了愣,才想到那是她给富察氏置办嫁妆的银子,又原封不动地给她带了过来。
洛谣对春香说:“东厢的东西也一起归置归置,东厢收拾出来给你们四个人住,正好,正房东边那两间做书房,小佛堂就安在堂屋里好了,那靠墙那边正好有个长案,那两间耳房就用来放贵重物品吧。你记下来,这就去叫小丫头们去收拾。”
春香点头应是,洛谣继续打开其他的箱子,有一箱是字画,洛谣便吩咐挑几幅挂到书房去,因为那间本来就是做书房用的,所以书架什么的倒也齐全,直接放上古董书画就成了。
“等下先将珠宝首饰、银票、古董字画这些贵重的搬过去,其他的都分门别类地放在这里好了,不过不能就这样放着,得做木头架子才行,慕瑾你记下来,我怕忘了。”
“是!”
“这雪估计有的下,挑几件皮子出来做衣服穿。再挑些料子做冬衣,这些天穿的都是大红大绿的,做些素色的穿。”
青平道:“姑娘是要给爷也做几件?”
洛谣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说:“恩,料子你们挑吧,还要挑些好料子做些荷包,眼看着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往年是什么例,回头你去问问郝公公。”
“是!”
洛谣站着发了会呆,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哪里遗漏了,便在屋里转圈圈,还是想不起来,急得团团转,九阿哥回到家后没看到洛谣,听侍女说在库房,便寻了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媳妇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在屋里直转悠,便赶紧拉住她。
洛谣一见九阿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含在了眼里,说:“怎么办?我想不起来!”
九阿哥见她急得脑门生汗,怕这会出去受凉,便跟她一道清点嫁妆,说:“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你是想要做什么?照我看东面的耳房可以用来做库房,要不要叫人去收拾?”,其实是他看到奴才们进进出出地问了一嘴知道了洛谣的安排特意这样说的。
洛谣却以为胤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立马忘了刚刚的纠结,高兴地说:“我也觉得那里好,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你帮我看看哪些可以搬进去?”
胤禟见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便说:“都搬去好了,省得挑来跳去的,以后那就是你的私库,你的好东西尽管往里面放好了。”
洛谣觉得也行,那两间耳房,自己的嫁妆虽然多,可是家具是占空间最大的,古董多数可以放在博古架上,就是不放也就是几个箱子的事情,剩下的一间房就能放得下了,便更高兴了,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放不下了你要给我加盖!”
“一言为定!”
九阿哥脱了大衣裹了她,回了正房,青平忙吩咐人将东西全部搬到耳房去,那里地势高,湿气不大,箱子直接放地上就好,就连东厢的东西在经得九阿哥的同意后也一并搬进了耳房,这就算是洛谣的私人物品了,青纓暗暗乍舌,这些就得有好几万,贝勒爷果然很疼福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正房就变了样子,洛谣一边吩咐人摆着摆那,一边四处看着,看到堂屋空着的花瓶还心血来潮地去捡了梅枝插上,后花园的梅花开了,红得白的好看的很,洛谣插了一瓶白梅一瓶红梅,九阿哥就全程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