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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姗墨和君夜就这样跟着宁瞳卿走着,丝毫没有停留,他们虽然很想再和陌爷爷说几句话,可是宫姗墨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不可以,或许君夜不明白,但宫姗墨却直觉地感觉到了现状。
宁瞳卿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身后的宫姗墨急忙用尽力量才停下了脚步才不至于撞到宁瞳卿,正当宫姗墨疑惑时,宁瞳卿却转过身来,就这样撇了一眼宫姗墨,便看着君夜,“君夜,现在可以把药拿出来了”。
药?什么药?当宫姗墨正在思考是什么药时,只见君夜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宫姗墨一看,这个瓶子不就是风萧兮拿的那个瓶子吗。靠,宫姗墨心中顿时大骂自己,刚才只顾着风萧兮,忘了最重要的事了,竟然还趾高气扬地跟人家说你要离开,但是没有解药你跑到天涯海角有个屁用啊,宫姗墨忽然觉得脸丢大了,尤其是对面的两个人。
宫姗墨不由得抓了抓脑袋,心里却一直在想,肯定是刚才情况危机,没顾上,对,没顾上,就是没顾上。宫姗墨正决定从内心说服自己,起码得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不是吗?
宁瞳卿拿起药,在鼻尖闻了闻,似乎思考几翻过后,又把药还给君夜,“这药是真的,只是,只有一个人的分量”,说完,便转身独自走向前面,这个时候,宁瞳卿是最不愿参与的,只好离开了。
什么,一个人的分量,也就是说,宫姗墨和君夜只有一个能消除气味,那么,不管是谁服用了解药,另一个都会有危险。可是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回头在弄一份了。
君夜听到解药是真的,还挺高兴,可是解药却只有一份,心中顿时有些低落,但是只是有些低落,起码,在他心里,他的墨姐姐终于可以服用解药了。
宫姗墨看到君夜的表情,便知道君夜在想什么,走上前,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这么悲伤,快服了解药,我们还要赶路呢,风萧兮不可能瞒过太长时间的”。
的确,风萧兮会为他们争取时间,但绝对不可能太多,而且他们身上气味未除,万一大管发现就糟糕了。
君夜摇摇头,把药递给宫姗墨,“墨姐姐你先服用,君夜以后再服用”。
“君夜,墨姐姐自有道理,如果你相信墨姐姐,就把药吃了,而且,那个楞头青已经快撑不住了,我们得赶紧走,”宫姗墨说完,看了一眼前方的宁瞳卿,他的气息已经很紊乱了,必须尽快找一个地方调息。
君夜还留着原地,宫姗墨却走向前去,来到宁瞳卿身边,而宁瞳卿脸上苍白却微微一笑,“我给了你们半盏茶的时间,没想到你们商量地挺快的”。
没有人回答宁瞳卿,宫姗墨就这样与他站在一起,不一会,君夜也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宁瞳卿,便独自上前,小小的少年,他从不会问太多的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他都独自在心里隐藏,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少年在未来的日子才能足够强大。
宁瞳卿看着前面的君夜,又看了一眼宫姗墨,有些赞赏地说道:“这个小君夜可是一位可造之才,真不知你是从哪里把他挖掘出来的”。
宫姗墨拍了拍宁瞳卿的肩膀,低低浅笑,默默朝着君夜的方向走去,很明显地告诉了他:我也这样认为。宁瞳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人家都已经走远了,想说也无从出口了,宁瞳卿忽然很佩服这个女人的智商了,虽然她有时候也会犯傻,虽然有时也会执着,但是大体上还能顾一下全局。嘴角微微上扬,但可能连宁瞳卿自己都没有察觉,可能等到他察觉的时候,已是许久之后了。
丽阳高照,正好照在三人身上,或许三个人的江湖,便从今日开始了,这条血腥之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要回头。
练石场处在深山之间,单要走出这片森林就要好几天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还要一路躲藏,这无疑是一条艰苦的路程。正当宫姗墨担忧的时候,宁瞳卿却将他们带到了河边,坐上了宁瞳卿之前就准备好的竹筏,一路前行无阻,更有大山风景,好不惬意。
君夜将脚丫子放到水里,第一次展现了他本该有的儿童天性,第一次露出了没有任何杂质的微笑,这一刻,他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宁瞳卿自从上了竹筏便打坐调息,而宫姗墨只好坐在旁边,久久无语,心中却在感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离开那里了,经历了几翻既平凡又曲折的路程,自己成功踏出了这一步,但是,宫姗墨心中却一直在思考着,未来的路,自己将怎样开始,自己从哪里来,现在又要去哪里。
望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外面的世界,听着令人舒适的流水声,还有天空中几只刚飞过的小鸟的呼唤声,宫姗墨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岁月静好,侧人安好,吾心安好,真好。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知道现在的我难以战胜风萧兮,为什么你又敢上前拖延时间,”调息好的宁瞳卿没有睁开眼睛,却在静静的时光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打破了宁静。
他不看宫姗墨,宫姗墨自然也不会看他,至少在这一层,宫姗墨觉得不能输给他,看向河面,宫姗墨缓缓说道:“你知道风萧兮是一个高手,却还雷霆一击,而且一击之下,却只将他重伤,这时候我便知道,你出问题了,而且八成就是你的伤,所以我必须赶紧上前拖住风萧兮,给你调息的时间,否则我们就别想走了”。
“再后来,风萧兮想要在你身边留用,你却一口回绝,就算你最后答应了,却也只叫他十天之后再来找你,你应该是担心他发现你的伤势,所以才暂时不留他在身边,我说的没错吧”。
宁瞳卿听完宫姗墨的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很聪明”。
宫姗墨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宁瞳卿,“那么,教我玄武,就像风萧兮和你一样,只要我在三年之内够强大,我就放你自由,怎么样?”
看到宁瞳卿和风萧兮一战,虽然仅仅只有一招,但是宫姗墨却看到了强者的世界,风萧兮放出的气势对宁瞳卿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一直待在旁边的宫姗墨和君夜却是如泰山压顶,几乎让她们喘不过气来。但宁瞳卿却说风萧兮仅有玄武两品巅峰,只有两品,却足以令风云变色,所以,宫姗墨从那一刻就决定,自己要修炼玄武,一定要成为世界的强者。
宫姗墨深深地相信,宁瞳卿可以将风萧兮的两品巅峰视为蝼蚁,那么他本人的玄武之力必然是大陆巅峰角色,所以,有这么一座金山,宫姗墨是打死也不会放过的,她会好好利用,一分一毫都不会浪费。
宁瞳卿终于转头看向了宫姗墨,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目标竟然是巅峰强者,不由说道:“那你知道玄武吗?你知道修炼玄武的艰难吗?”
宫姗墨摇摇头,但眼神依旧坚定。
宁瞳卿无奈又继续说道:“玄武分为八品,但确切来说是九品,因为到了九品便是另一个世界,你现在还没有必要知道那个世界。玄武每一个品级分为初级,中级和巅峰,就像风萧兮,他已经是玄武两品巅峰,离三品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如果没有天赋和机遇,有些人永远都不可能再进一步,尤其是心魔,一旦种下心魔而不能克制,你的玄武非但不会前进,反而会退步,所以修玄之路最忌心魔。”
“而且随着你的玄武品级提高,品级就会越难上升,一品一重天,就是说了玄武修炼之难和品级之间的差距”。
“那你现在是几品?”宫姗墨忽然忍不住打断了宁瞳卿,其实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宁瞳卿的品级。
宁瞳卿忽然久久不语,眼神冷淡,似乎想起了他以前不好的过往,宫姗墨见此,也不敢再问什么,只是许久之后,才听见宁瞳卿冷冷说道:“七品”。
七品,离巅峰八品只有一品,也就是说,宁瞳卿已在大陆强者之列,怪不得他总是视别人为蝼蚁,但是宫姗墨疑惑的是,明明已经到达七品,为什么还这么不开心呢?难道这就是强者。
宫姗墨当然不知道宁瞳卿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宁瞳卿也少说了两个字:降至。
宁瞳卿想说的其实是降至七品,至于他真实的品级,只有到后来才能知道了。
由于知道了宫姗墨的情况,而且在竹筏上未免有些无聊,宁瞳卿便趁着这一机会让宫姗墨好好了解了一下玄阳大陆,既然要闯荡,总得对这块大陆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玄阳大陆,共分为三块,也就是三个国家,分别是南香帝国,北沁王国和辰皇城。辰皇城是处在其他两国之间,虽然南北皆敌,但是辰皇城实力非凡,一直处于三国之首。
玄阳大陆除了三大国家之外,还有三大世家,张家族属于北沁王国,秦家族属于南香帝国,而属于辰皇城的是宫姗家族。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延续五百年以上,但一个世家却可以存活上千年,所以,玄阳大陆之所以分为三个国家而不统一,不是三国军力势均力敌,而是三大家族相互抗衡,只要没人打破这个局面,三大世家便永远存在,而三大帝国也可以稍微延续长久一点。
但是,虽然表面上是三国鼎力,三家抗衡,却隐隐着以辰皇城为首,而辰皇城也确实有着它骄傲的本钱,因为它有着隶属于它的宫姗家族,而宫姗家族是在所有家族中历史最久的,当然也是能力最强的,在辰皇城,与其说家族依靠皇家而活,不如说皇家依靠世家而存。
在玄阳大陆,所有修炼者所修炼的都是玄武,而且只要你的品级达到一定的高度,就可以成为一个家族的守护者。三大世家的玄武力量之所以是整个大陆最强的,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着这个大陆的巅峰之力。但是,也有一些达到巅峰的人,他们的内心已然不受世俗所扰,他们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所有,当他们达到巅峰的时候,便选择去往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则是另一个江湖,另一翻天地。
宫姗墨现在所处之地乃是南香帝国,处在玄阳大陆的最南端。而当宫姗墨听到辰皇城的宫姗家族时,不禁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她认为,哪怕自己的名字不是宫姗墨,也和宫姗墨有着莫大的关联。宫姗墨也曾有那么一瞬,想要去寻找自己的过往,可是世界之大,去哪里才可以找回自己,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又该怎么找回。
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竟是如此孤单,那么我应该去找谁,谁又在这个世界上寻找着我,可能……没有谁吧。
宫姗墨站了起来,回头看着自己刚才经过的地方,就如同看到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情,宫姗墨忽然觉得,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忽然有了一种漂泊之感,或许,从现在开始,自己就真的开始漂泊了。
宁瞳卿看着宫姗墨,微风轻拂,可是,却拂不过她的内心,似乎现在的宫姗墨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其实,宁瞳卿能够理解宫姗墨此时此刻的心情,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望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头,哪怕那个地方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或许,宫姗墨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之人。
小河蜿蜒,竹筏三人,一个天性大发,玩水嬉戏;一个打坐调息,静默不语;一个站立风中,思绪万千。犹如一幅画,与这山间小河,完美地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