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瞳卿明明记得,自己那一子落得刚刚好,根本不可能偏了三分这么多,除非自己喝醉了,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边惊讶不已,而另一边却面带微笑,显然一个将胜,一个将败。怪不得宫姗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原来是早就猜到了结局。
如今,棋局已定,生死已成,宁瞳卿手中的这枚棋子,根本无需再下,也不用再下。想不到,自己一个不留神,便在转眼之间,入了死门,断了生机,真是棋差一招啊。
但是,宁瞳卿面对这样的结局,先是惊讶不已,再后来,眼神一紧,便是疑点重重。自己的棋艺自己明白,所以,宁瞳卿很难相信是自己犯的错,除非……。
刚才的记忆一一袭来,再加上微微的秋风拂过,宁瞳卿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隐隐约约间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对方,疑惑的表情,宫姗墨非但不催促,还撑起了下巴,一脸微笑地看着人家,她不介意他举棋不定,只要他,落子无悔。
可是,宫姗墨的小聪明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更何况,对方还是堂堂的宁瞳卿,自然在几番思考之后明白过来。而且就算宫姗墨不露破绽,宁瞳卿也终会明白。
宁瞳卿当即放下棋子,“阿墨,你可是小夜的榜样,这般坑骗的把戏,若叫他日后学了去,你岂不是误人子弟了吗?”
如此一说,宫姗墨自然明白自己的把戏被人发现了,只好收了笑容,又摆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
但她可不是就此认错的主,因为在她心里,向来都是只要不草菅人命,那么坑蒙拐骗,都是可用的手段。所谓正人君子,或许,是不可能与宫姗墨沾边的,也也许是自由惯了,倒是不用受太多教条管束,甚是与其他人不同。
“这是我的计谋,你若是看不穿,那你才是输了。”宫姗墨非但没有认错,反而还有些理直气壮,这倒也是她的性格,毕竟,别人的规矩,始终不是她的规矩。
宁瞳卿见此,心中自然有些急了,想想这玄阳大陆,几人敢在他面前卖弄这些小聪明,莫不是婀娜奉承,怕是早没了性命。可宫姗墨从来都不知道在宁瞳卿面前低一低头,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从未将他看作一名杀手。
如今,宫姗墨竟还敢当着人家的面,直教人家哑口无言,若是堂堂杀手宁瞳卿还能将这样的事情一笑了之,那他那江湖的威名,恐怕就不是如今这般让人闻风丧胆了。
当即抬起手来,趁着宫姗墨还没什么反应,便在她的额头上直直地划了过去,虽不会有什么痛意,却将宫姗墨吓了一跳。
捂着额头,宫姗墨一脸茫然地看着宁瞳卿。
宁瞳卿倒是不慌不忙,拾起宫姗墨之前移动的那枚棋子,放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把玩,“在我看来,死了才是输了,你若是靠这般把戏闯荡江湖,绝对死得比我快”
她有她的规矩,他也有他的规矩,江湖更有江湖的规矩,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行走江湖,便是行于浪尖。他带她入了这江湖,自然也要让她学会自保。
但是,宫姗墨的把戏,哪怕是险招,她也可以很成功地将它完成,自然也就不会赞同宁瞳卿的话。微微一笑,抬起手,趁着宁瞳卿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在他的鼻尖轻轻一点,甚至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手。
“我不就是靠着这些把戏将你收入麾下的吗!”的确,这两人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把戏,也是幸得对方知恩图报,否则,又岂会有今日的欢笑。
正惊于宫姗墨的大胆,却被她这句话深深将那一页掀了过去。不禁回想他们的相遇,仿佛这些回忆,就在昨日,而那时的他,如何会知道,他遇上了这世间最奇怪的女子,不仅上了她的船,更在这片大海越走越远了。
只是不知道,最后的他,是否会习惯了船上的生活而不愿下船。此时,宁瞳卿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中,并没有对他的畏惧,反而,是一种习惯,一种简单的感觉,她相信他,也希望,他相信她。
淡淡地一笑,也不说话,也不生气,所有杀手的一切威严,在对方面前,都是浮云,都不如省下力气,做点别的事情。
但是宁瞳卿的无声,在宫姗墨看来,却是毫无辩驳的默认,也就是说,他承认了宫姗墨的话语。需知,将一名杀手收入麾下,尤其是宁瞳卿这样的麾下,该是多大的幸运。
该是感叹自己的命好,还是道出一声多谢,毕竟这般难得的相遇,定是上天三世的眷恋。
宁瞳卿默默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却不知对方对于他的默言何其感动,他也不知,宫姗墨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什么变化。
从开始的利用,到现在的感动渐渐地,就连宫姗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
只得收回目光,当作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轻呼一口气,往事做云烟。
待到宁瞳卿捡完棋子,才说道:“刚才那局算你赢,咱们再来一局,这次,我会盯紧你。”
算宫姗墨赢,无非是怕人家一走了之,他无处找人对峙罢了,况且,宫姗墨的棋艺,也是难得的一位对手,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想来,在棋局方面一向居高的宁瞳卿,这些年来,未遇对手,也甚是孤独。
但宫姗墨却再无兴趣,“今日下得也有些乏味了,还是留到下一次,我再好好杀你一局。”
说完,看向一旁还在练习的君夜,便招了招手,说道:“小夜练了许久,应该累了,快回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变了些。”
听了宫姗墨的话,本来因为宫姗墨退出棋局而有些遗憾的宁瞳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不禁感叹,她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女子,言语之间,让人实难理解。
难倒,她让君夜修炼玄武就仅是为了让他变一变吗?难到是玄武会让人变得好看一些?更何况,一个男子,要好看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女儿家,练的玄武,也不是绣花拳。
苦了君夜,听惯了宫姗墨这般奇特的言语,竟早已有了免疫,乖乖停下来,微笑又带着小跑来到宫姗墨身旁坐下,丝毫没有在意宫姗墨刚才的话语。
宫姗墨更是没有在意自己的言语,还给君夜倒了一杯茶,眼中尽是宠溺。
一旁的宁瞳卿深深地无语了,看着自己那早已空空的茶杯,再看看君夜满怀笑容的笑脸,还有宫姗墨那满世界只有君夜的表情,他才有些感叹,原来自己是那么地容易被人忽略啊。
不过,宁瞳卿这无人相待的处境倒也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终于等来了今日未曾露面的褐蓝霄。
只见褐蓝霄匆匆进了院门,脸色沉重,似乎是发生什么大事。但是他的来到对于宁瞳卿来说,是许久没有的求之不得。
所以,褐蓝霄一入坐,宁瞳卿便给他倒了杯茶,甚至略带微笑,好不奇怪地看着人家。还好这些都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不然,褐蓝霄可能会拔腿就跑,甚至打算过些日子再来。
一口饮完杯中之茶,褐蓝霄才带着八卦的口吻说道:“你们知道昨晚安泷发生了什么吗?”
能被褐蓝庄主用这样的口气来说的事情,定是能够引起安泷一番惊动的大事,因此,对面不知是何事的三个人瞬间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就等着褐蓝霄继续说下去。
“据密探来报,昨晚的皇宫,可是极其地热闹,所有御林军都出动了。就是因为不知道是谁,趁着皇帝睡觉时,往他床头射了一箭,听说,就差一点,那支箭便要射在皇帝的脑袋上。”
“最可怕的是,射箭之人连影子都没露出,可见其玄武之深。如此一来,那皇帝又怎能安心入睡,恐怕未捕那人之前,他是寝食难安了。”
堂堂的南香皇宫,堂堂的南香皇帝,镜被人如此威胁,自然觉得有损天子颜面,想必,接下来的日子,别说他本人寝食难安,就连下面的臣子恐怕也是彻夜难眠。
这样的事情虽与褐蓝庄无关,但毕竟是在褐蓝庄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其间原因,对方又是谁,这些事情总是要弄清楚比较好。
只见宫姗墨与宁瞳卿默默对视了一眼,便又瞬间将目光移开,一同看向了别处。但是他们对于褐蓝霄的消息竟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他们早已知晓。
其实,要在皇宫内来去自如,只要玄武稍有成就便可,如是宁瞳卿这般的高手,更是如同逛自家院落一般。但这样的事情,宁瞳卿不会做,也做不来,这便是高手的骄傲。
褐蓝霄看着眼前神色不对的两人,而且听了这件事情后丝毫没有惊讶的感觉,不禁有些不敢相信地疑问道:“你们别说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更别说这件事还是你们做的?”
做了这件事对宁瞳卿和宫姗墨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消息不透露,那南香皇帝就算把安泷掀起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可疑惑的是,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于自己,于对方,都没有利益啊。
看着褐蓝霄一脸的迷茫,宫姗墨轻轻一笑,“这不是,还没射到他的脑袋上吗!只是,简简单单的,警告一下他。”
如此一来,宫姗墨也倒坦然,可是,警告南香的皇帝,又有何好处呢?从踏入安泷以来,宫姗墨从未与官场有过什么联系,又需要南香皇帝做什么呢?
褐蓝霄默默地想了想,毕竟宫姗墨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又有宁瞳卿在她身边,定不会鲁莽。
之前,宫姗墨在机缘之下结识了叶天羽,更拉其同谋大事,想来,警告皇帝,多半是与秦家有关了。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宫姗墨对付秦家的的计谋之一。
“莫不是你之前说的,要给秦家一根导火线,将事情尽快展开?”除了这个,褐蓝霄暂时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果然,宫姗墨点点头,证明了褐蓝霄的想法,“如今看来,我的方法还是很有效的,那南香皇帝既然封了消息,打算暗中调查,便说明,他已经有所怀疑,而且,定是安泷几大世家。”
在皇帝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有谋反之心,哪怕是自己忠诚的臣子。所以,皇帝不会大肆宣扬,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这样做了,引发的,便是真正的叛乱了。
在皇帝有足够的证据抓出逆贼之前,他会想尽办法将这件事情封锁,而这段期间,便是宫姗墨等人引导他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