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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惹玄武的世界,自然不懂秦家的阴谋,叶天羽自然也想不到秦家的目的。宫姗墨虽明白,可是,在叶天羽还没有正式加入宫姗墨一伙人之前,她觉得还是不要全部说清,这样的事情,还是由褐蓝霄或宁瞳卿来解释吧。
不过,宫姗墨也知道,眼下,正是实现此行目的的时机,正是与叶天羽做买卖的好机会,只要拉拢了叶天羽,那么所有的计划便可以开始了,“且不管他们要做些什么,总之他们手上已沾惹太多无辜鲜血,所以今日,我带你看这些,便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将秦家的勾当公诸于世。”
叶天羽有些奇怪地看向宫姗墨,要说帮助,宫姗墨完全可以寻找皇家除了叶天羽以外的任何一名皇子,相信他们的实力都会比叶天羽好很多。无权无势的叶天羽,连玄武也不懂,他自己都明白,他身无长处,拿什么帮助宫姗墨。
无奈地摇摇头,“墨公子应该是看错了吧,叶某虽身在皇家,可没有半点能帮助你们的能力,如何能助你们揭开秦家阴谋,或许,在下要辜负你们了。”
叶天羽继续朝前走着,话语中更是充满了无奈,没人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或许,这些年来,他是孤独的。可是宫姗墨既然选择了他,便相信他一定有能力成就大事,虽然,此刻看着叶天羽的背影,确是有些悲凉,可是,这也证明了,尝尽人之所苦,方能成就一番大业。
跑上前,拉住了前进的叶天羽,因为宫姗墨不管叶天羽曾经发生过什么,反正她现在相信他,终有一日不凡,“叶公子,你疑惑着,为何我们会选择你,那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并不了解你,但是,我仅有一个回答,人海之中遇到,便是注定要一起走过一段人生路途的人。”
说完,宫姗墨依旧看着叶天羽,眼神是无比的坚定,她知道,这一刻,叶天羽必然心中有所触动,所以,他必须要让他相信,他是有能力的,而且,宫姗墨从一开始就认为,叶天羽是有能力的。
虽然叶天羽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宫姗墨的眼神,他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但他也明白,一旦给予帮助,从此,他的生活便不再平凡,腥风血雨,明争暗斗。不过,叶天羽想想,觉得……,算了吧,简单活过了二十余载,剩下的日子又岂会如初,或许,苍天从未饶过谁吧,也或许,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若非如此,又怎会让叶天羽知道这一切呢。
笑了笑,却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只见叶天羽又继续朝前走去,宫姗墨刚想跟上,谁知叶天羽却又停了下来,但一直都没有回头,“墨公子,今夜到此为止,就此别过,夜深天寒,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又继续向前远去,可是,宫姗墨却不明白叶天羽这是什么意思,问他的问题,他也未曾回答,难道,真的就这样远去吗?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已在远处的叶天羽,却突然又停住了,只是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看着月亮,并将双手放在了身后,不知是何意,许久,才淡淡地说道:“过几天,我还会在酒楼设下一宴,到时,请你们都到,并将一切说明,顺便,将余下的事情,准备妥当。既然敢在天子脚下手染鲜血,又岂会让他们暗自逍遥。”
无论是态度,还是声音,这一刻的叶天羽才让人感觉他是叶天羽,是那个逍遥的皇子,是那个干净的游人。
月光之下,叶天羽不再停留,而宫姗墨却一直待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风萧兮走到宫姗墨身边,宫姗墨才微微说道:“此时此刻,我才知道,他是如何将就于我,竟将一身洒脱之气悄然隐藏,直到刚才那一眼,我才看到他是如此不惹尘埃,如此翩翩不凡。”
“只是,身为阿墨的我,不配拥有他的这些将就,希望没有阿墨,他会回到以前的日子。”
其实,是宫姗墨不明白而已,叶天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内心孤独许久的他把她当做知音,愿意用所有来将就她。虽身为皇子,可是,却无一人可以倾心,无法一吐心中之事,也无人懂得他,无人知他为何而为之。
恰巧,宫姗墨的出现敲响了叶天羽的心灵,所以,从第一眼见到她,他便知道,此间若有一人可以识他,当属眼前女子。
或许是目的不同,才会有着如此不同的感觉,一个倾心相待,一个蓄意相知,完全,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到最后,只会,越走越远。虽然宫姗墨能够明白叶天羽,知他不喜纷扰,但是,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自己所想。
一个求平淡于世间,一个愿闯荡于江湖,本来就不同道的两个人,就算相知,也注定不能相守,总会有那么一天,他留在原地,她游于江湖。
宫姗墨抬头看着月光,微微一笑,对着风萧兮说道:“老风啊,你知道吗?太阳负责照亮大地,让所有人看见每一个角落,而月亮负责微光半角,指引人心,就算仅凭着这么一丝微弱的光,也足够黑暗中的人找到前进的方向了,所以,才会有着那么多的人喜欢看着月光,希望它照亮自己的路。”
身后的风萧兮听着宫姗墨突如其来的感悟,却没有半分动容,只是上前,将手中的一件紫色披风交给了宫姗墨,并淡淡地说道:“褐蓝庄的方向在后边,而且,就算没有月光,我也可以找到路。”
默默闭上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宫姗墨才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点点头,便大步朝着褐蓝庄的方向走去。此刻,她知道,反驳是没用的,教育也是没用的,与风萧兮说话,如同嚼蜡,没味道,还害了自己。
对于风萧兮,他已经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宁瞳卿身上,万事想的,也一定是宁瞳卿,明明没有相处多久,却能让宫姗墨感觉到他如此忠心,这样一个属下,确实千金难求。但是,他对其他人,不得不说,过于平淡了些,或许,要不是宁瞳卿有所交待,他可能不会这样守在宫姗墨身边,每当想到这,宫姗墨都有些觉得不公,凭什么好事都不让自己摊上。
回庄的路上,宫姗墨无语,风萧兮自然更加无语,虽然一直默默跟在宫姗墨后面,可是,他竟暗中运起玄武,走路丝毫没有声音。给宫姗墨的感觉就是,自己在一个人走路,身边没有人……,没有人。
终于,宫姗墨按耐不住内心的一丝丝恐惧,毕竟走在这无人的街上,仿佛就自己一个人一样,干脆运起玄力,架起还不怎么熟练的轻功,飞走在屋檐上,这样,走的比较快一些。
由于刚刚开始练习轻功,宫姗墨每一次飞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隔一段距离,宫姗墨就必须借一次力,虽然感觉比较缓慢,但是,这也是一种练习,宫姗墨相信,之后的时间里,宫姗墨会做得越来越好。
许久之后,可能是宫姗墨飞累了,毕竟用轻功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便就近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用暂时的安静,享受一下夜晚的时光,顺便让月光笼罩自己,就像得到上苍保护一样。
“是不是一切都有了注定,才会让毫无关系的人相遇,然后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并在之后的日子里因为还债而千丝万缕,人生,真的是好奇妙。”宫姗墨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风萧兮。
风萧兮也算是有耐心,一路上就这样陪着宫姗墨,她走也好,飞也罢,就是停下来看月色他也默默地跟着,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会说话,也不太爱说话,宫姗墨总是很难与他在一条轨迹上。
看着他的毫无表情,宫姗墨忽然心血来潮,开口问道:“老风,你为什么会选择跟随宁瞳卿?难道就因为他是高手,能帮你到达玄武巅峰?”
“因为公子天生就有着一股能让人臣服的气势,跟随他,比跟随任何人都要幸运。”风萧兮淡淡地说着,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已经臣服了宁瞳卿,可是,或许在宁瞳卿心里,他还没有能够真正成为宁瞳卿属下的资格。
心中暗自努力着,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宁瞳卿真正的心腹,陪着宁瞳卿一起经历风雨。不管未来的路如何,他都会在宁瞳卿的前面,替宁瞳卿挡下一切危险。
身为杀手之王,他的剑不知斩杀了多少人,身上自然慢慢养成了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势,这些,宫姗墨当然明白,却也只能暗暗佩服宁瞳卿,因为想要养成这种气势,宫姗墨杀多少人也养不出来。
回头看向风萧兮,见他正看着月光,脸上,已没有了平时的冷淡,双眼中只有着月亮的轮廓,宫姗墨好奇着,他是否,透着月光,在想着谁。
他是否知道,此刻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甚是好看,宫姗墨不禁有那么一刻看呆了,觉得风萧兮其实并不平凡,他在过去肯定也是个翩翩公子,只是为何会在练石场与宫姗墨相遇,并一路走到现在。
虽然非常好奇风萧兮的过去,但是宫姗墨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看着风萧兮的现在,或许,他的过往,也是他不愿提及的吧。
其实,风萧兮,也是一个将悲伤与痛苦深藏在心底的人,他……,也是孤单的,只是他的痛苦,无处诉说。他待宁瞳卿,就如同叶天羽待宫姗墨一样,人海中,一眼便知道,那人是否值得自己放下所有去认真对待。
就因为那一眼,风萧兮才跟随了宁瞳卿,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身份,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人生啊,真的早已注定,注定相遇,注定离别。
“老风,天下其实很大,除了官场还有可以有江湖,除了幸福还可以有幸运,我们,就是身在江湖充满幸运的那个。未来的路很长,我们大家要一起走下去,所以,你并不孤独,至少你还有我们,因为我们是朋友。”宫姗墨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大家都是幸运的,既然相遇,哪怕离别,也不会是现在,将来……,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也说不定,那时的离别,是各自的成家立业,幸福一生。
许久不会露出笑容的风萧兮,竟然在听了宫姗墨的话后露出了一个极其浅小的微笑,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微笑,放在别人脸上都不会算做微笑的一个微笑,可是,宫姗墨知道,风萧兮,笑了。
这时,风萧兮才明白,为何叶天羽只看了宫姗墨一眼,便能够如此放下一切,将就着宫姗墨。因为她的身上,确实有着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她,甚至依赖她。
一阵微分吹过,才将思绪中的风萧兮拉回了现实,赶紧看了一眼周围,才说道:“天色确实很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次,风萧兮罕见地说了句我们,虽然他没什么反应,但是宫姗墨却能通过这句话感觉到,风萧兮已经明白了她与他说的道理,或许,他正朝着某一个方向努力着。微笑着点点头,重新开始了步伐,只不过这一次,月光正好,连晚风,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