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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过了好久好久,宫姗墨的那种感觉已经完全完全消失了,宫姗墨才缓缓地从水里冒出个头来,确认一下人家已经走远了,才慢慢靠向岸边,当然,手里还拖着不知道有没有被淹死的男子。
一边将男子拖上岸,宫姗墨一边自语着:“喔靠,一个大男人,憋气还不如我一个女的,还大侠呢,大虾还差不多,大虾都比他憋得久,什么都不懂还来闯荡江湖,真是个楞头青。”。
但是宫姗墨却没注意,当然现下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水中憋气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常人的好几倍。
将男子平放在岸边,宫姗墨摇了几下还是没反应,便泄气地坐在旁边,“靠,没被别人杀死,不会被自己淹死了吧,我还指望着能帮我个忙呢,如果死了那自己不是白白冒了一个生命危险换了一个没用的要求,”一想到这,宫姗墨赶紧抓起男子的脉搏,的确,脉搏微弱,似有似无,伸手到男子鼻尖,呼吸几乎感觉不到,身子也很冰凉。可以说,男子的一只脚已经在地狱了。
“他么的,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至少要完成了才能死啊,我还靠着这个要求逃出去呢,”宫姗墨有规律地按着男子的胸部,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可是,男子的身体却越来越冰凉。
宫姗墨终于停了下来,因为眼下这种方法明显已经不能救回男子了。叹了一口气,“楞头青,若我今日救你一命,来日你不报答我,我就诅咒你不得好死,哼……”。
宫姗墨似乎很心痛的样子,几翻犹豫之后才拿下了脖子上的玉佩,可不要小看了这块玉佩,因为无论你受了多大的伤,只要戴着它,保证能把你从阎王殿给拉回来。这是这些日子宫姗墨发现的,即使在贬奴的巨大劳动力下来,它也能让人快速恢复体力,宫姗墨认为,这可能也是宫姗墨死里逃生的原因,但忘记过去就不得而知了。
将玉佩放在男子心口上,宫姗墨则回到旁边继续等待着。现下虽是夏天,但是夜晚的微风拂过时宫姗墨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宫姗墨再次拿起男子的手,此时男子的体温已经有所提高,“小命倒是捡回来了,多亏了本姑娘,”宫姗墨不由地撅起了嘴,虽然玉佩有治伤的功效,但它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天知道它这次大出血后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宫姗墨越想就越觉得不划算,但是眼下他又是宫姗墨两人逃出去的重要一关,虽然自己两人可以按计划进行,但是一路上不免会有追兵,自己又手无寸铁,如果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有一个侠客,那自己两人就有了安全保障,逃出去的几率就更大了。
看了看男子身上,宫姗墨摇摇头,“就算现在小命救回来了,但是再这样流血下去,估计又得去下面报道了”。
宫姗墨仔细看了一下男子伤口,不由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上几乎都是剑伤,左肩的一剑直接从前面穿到了后面,腿上更是有三处露骨剑伤,内伤就不太清楚了,难以想像,这样的重伤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恐怕如果不是遇见自己,那么今日他无论如何也是小命难保了。
宫姗墨给男子做了简单的包扎,应该说,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包扎,简单地连宫姗墨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而且包扎的布都是从男子身上扯下来的,宫姗墨再一次摇摇头,感叹着自己这种生存技巧,将来行走江湖肯定得吃亏,唉!
感觉自己手上浓重的血腥味,宫姗墨忽然有些心情低落的感觉,说实话,宫姗墨不想再这样蝼蚁般地活着,不想自己的手上沾着自己的鲜血,她要变强,她要成为世界的强者,站在世界的顶端,伏览众生。
宫姗墨望着夜空,缓缓说道:“这样的漫天星宿,这样的红尘人生,不该这样平凡”,说完,宫姗墨便摸索着向河边走去,透过微凉的河水,将这一手的血腥洗尽。宫姗墨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对血腥不敏感的她,已注定了将来要走的路了。
忽然,宫姗墨感觉到脖间多了一件冷物,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受伤的男子正对自己举着剑,但是竟然没有慌张,宫姗墨只是冷笑一声,便说道:“要杀我总得告诉我,我是死在谁的手上吧”。
“宁瞳卿,”
“楞头青?呵,还真巧啊,人如其名,但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有心杀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对我指剑吗?堂堂侠客,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就算天下人不知,那你能跨过自己的心魔吗?跨不过自己的心魔,你此生无论功力还是心境,都不可能再进一步,既然你杀我要付出如此代价,何必呢!”宫姗墨淡定着,连说话都带着一种超俗的气息,说着可能连她都不知道的语言,反正清醒时候的她,这些语言是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是宁瞳卿,”男子收回剑,转身回到刚才躺过的地方打起坐来,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危机忽去,宫姗墨忽然长呼了一口气,当然,刚才的一翻话纯粹是在装大神,但是也暗中感叹自己的天资,要知道刚才可是在生死边缘之间,人家只要一个不开心就可以咔嚓掉你的。可是,宫姗墨也是纳闷,什么样的人才能养成这种飞速的转变态度啊!刚才还是一副杀气冲冲,现在却当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主要还是脸皮厚啊,真是脸皮厚啊,宫姗墨点点头,赞成了自己的观点。
慢慢走向宁瞳卿,还一边观看他的反应,一直见宁瞳卿毫无反应,宫姗墨才站在他面前,见他还没反应,宫姗墨便与他面对面坐着。凭借夜光,宫姗墨看到了宁瞳卿手中属于自己的玉佩,便说道:“如今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否先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话音落了很久,男子才睁开双眼,微微看了一眼宫姗墨,“你叫宫姗墨?”
“是,玉佩上不是刻着吗?”宫姗墨当然知道人家是这么知道的,那玉佩一直在人家手上,而且在这种侠客手上,估计有什么纹路都已经被人家知道了。
玉佩为淡绿色,一面刻着宫姗,一面刻着墨,纹路似水的浮动,边缘以雪花形状相衬,整块玉可以说毫无瑕疵。之前几次险些被大管发现,还是君夜想尽了办法才保留下来的。
宁瞳卿思考许久后,才缓缓抬起手,然后才张开手掌,宫姗墨见玉佩在夜色下连淡光都没有了,心中顿时无比地惋惜,为了这个楞头青,自己的玉佩付出过太多了。
但是,宫姗墨绝对没有想到,她的玉佩付出的远不及此,因为当她拿起玉佩时,她“咦”了一声,然后又把玉佩放下去,之后再把玉佩拿起来,她以为是她看错了,但她始终拿起的只有一半,宫姗墨呆住了,下一刻…………
“楞头青……,这是…………怎么……回事?”宫姗墨一边问,一边咬着牙,嘴里咳呲咳呲的响着,可想而知,宫姗墨正在压抑着自己多大的愤怒。
“咳咳,咳咳,”宁瞳卿咳了两声,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它已经………已经成为两半了”。
宫姗墨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楞头青,你个混蛋,我好心好意用我唯一的玉佩救你,你不知道说几句谢谢,竟然还把它弄碎了”,
“是它的自己碎的,”宁瞳卿继续强辩着插言道。
宫姗墨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你自己怎么不碎一个看看,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找回身世的东西,现在被你弄碎了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明白一觉醒来不知道亲人,不知道朋友,不知道过去的感觉,你根本就不知道独自漂泊的难受……,”
“对不起,我赔你一块就是了,”
宫姗墨扶着头,几乎气得摇摇欲坠,“你陪,你拿什么陪,这样的东西若是满地都是,我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你丫的就知道给我惹…………”
“咳……咳……,”
宫姗墨正着急地来回边走边说,忽然就被宁瞳卿的声音给暂停了,好不容易静下来,却听见宁瞳卿还不均匀的呼吸声,宫姗墨一下就焉了,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对一个伤者发什么火,人家都说对不起了,一个侠客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怎样,就算人家不说,你又能怎样,反正都碎了,就算现在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了啊,更何况,现在还杀得了吗?
宫姗墨又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才一脸伤心地来到宁瞳卿身边,拿起他的手,摸向脉搏处,而宁瞳卿此时竟破天荒地没有任何反抗,许久之后,宫姗墨才冷冷地说道:“脉象还算平稳,你自己运功几个周天就好了”。
其实连宫姗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就只是凭借本能反应而已,而她也将这些反应自动忽略不管了,因为就算你管,那请问怎么管?在恢复记忆之前这些都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宁瞳卿忽然反拉起宫姗墨的手,亲自将玉佩放到宫姗墨手中,“很抱歉,我不知道这块玉佩关系到你的身世,为了补偿你,你现在就可以提你要的那个要求,我履行就是了”。
说到这,宫姗墨忽然一记白眼,狠狠地把手从宁瞳卿手里撤回,“你丫的之前没打算履行是吧?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耍赖”。
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宁瞳卿才微微说道:“不是没打算履行,是没相信你真得能帮我躲过那个人”。
“那是你没能力,今天要是没有我,别说躲水里,你躲天上都没用,单凭人家那气势,吹口气都能弄死你,所以,我今天救你一命,我的玉佩又救了你一命,你已经欠下两条人命了,你竟然还想反悔,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宫姗墨络绎不绝地说着,那气势,非要说得人家欠了她多大恩情一样,仿佛只要人家不履行诺言,人家就是千古罪人,生生世世都得在罪恶中过日子。
连宁瞳卿都有些皱眉了,实在是宫姗墨的口才太好,再说下去,宁瞳卿就真得感觉自己已经是千古罪人,不由得打断了宫姗墨的滔滔不绝,“宫姗墨,”宁瞳卿指了指天,“天快亮了,你没事吗?”
“是啊,天快亮了,”宫姗墨本能地回答着,因为现在的她思想还处在自己的滔滔不绝中。
“天……,天快亮了,卧槽,天快亮了,”宫姗墨险些发出喊叫,赶紧起身,“不行了,我得赶回去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就呆在这,今天晚上我再来找你,告诉你,诺言还没履行,你若敢走,你就是…………”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宁瞳卿不由又打断宫姗墨的话,要是再说下去,自己不知又要有什么千古罪名了。
宫姗墨也转身赶紧回去,因为要是被发现那就糟糕了,挨打是小,以后肯定会加强监督,再出来就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