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老朽当年出身芸香园,将这本《灵药大全》交到阁下手里,阁下自然也会拜到芸香园,不然道友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风林?老朽已经这把年纪了,没有时间再等咯!”
“额……”
陆云无语,叶大夫好算计啊,原来第一次相见,就开始给他下套了,无奈世事无常,陆云虽然拜入了芸香园,也见到了风林,却幸运的躲过了叶大夫的算计,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陆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这句话,也不知道形容的对不对!
“好了,道友请自便吧,至于这丫头嘛?道友可舍得交予在下?”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陆云不再啰嗦,面带笑容的问道。
“道友肯放过老朽?”叶大夫略感诧异,他可是差一点害死陆云,本以为会遭到这家伙狠狠的报复,没想到这般轻易就放自己走了?
“怎么了?叶道友不舍得离开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留下好了!”陆云见叶大夫迟迟未动,语气一寒,反问道。
“不留不留,老朽这就走……”
叶大夫结结巴巴回道,拖着脱臼的手臂,摇摇晃晃向破庙外疾步走去。看他那老得不行的瘦弱小身板,似乎再走快些就要散架了,但就是这样,没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叶大夫的身影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哎!”
陆云轻叹了一口气,倒不是他宽宏大量,心地善良,不想杀人。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杀过人,更不知道如何杀人……
陆云摇了摇头,终于想起来一直静静观望的少女。
“丫头!”
“陆大哥,迟儿总算找到你了!”
少女正是当年救过陆云的靳蛮之女,也就是那位,总喜欢偷偷瞄上陆云几眼的可爱少女,靳迟。没想到才几年没见,这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丫头,你怎么会跟叶大夫混在一起,靳大叔呢?”陆云才刚一开口问话,少女靳迟刷的痛哭出声,一把扑到了陆云的怀里,嚎啕大哭。
此情此景,陆云多少有些尴尬,他可是重未被异性这么抱过,当然除了他娘,还有老家的那个胖傻妞。多想伸出手拍拍丫头的小脑袋,说些安慰话语,却是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在一座残破颓败的破庙里,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双手倒背,面容僵硬。另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紧紧抱着青年,不停的哭泣着。哭声哀伤,似乎是在述说无尽的酸楚。
直到很久,很久,靳迟终于停止了哭泣,缓缓松开了青年,抽泣道:“陆大哥,爹爹死了,娘亲也死了,他们都死了!我……”靳迟话刚说了一半,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姓叶的干的!我去杀了他。”
陆云身躯一颤,心中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恨意,一双大手猛地抓住了靳迟的肩膀,喝问道。
靳迟的双肩传来一阵疼痛,但她并没有挣开,小手抹了一把鼻涕,慢慢倒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啊,此事与叶大夫并无半点干系,当日陆云不辞而别,离开靳乔镇之后,靳蛮便再次跟随船队出海捕捞了,临出发时,他还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小船换上了灵力充沛的灵石,准备大干一场。
谁曾想,没几日的光景噩耗传来了。
当船队回来的时候,活着的靳蛮并不在其中,而是仅剩下一具无头尸体,让正在码头兴奋等着靳蛮满载而归的靳迟,如遭雷劈。
乔叔叔告诉靳迟,靳蛮出海时遭遇了意外,被一股诡异的狂风卷入海中,等风暴散去,靳蛮就只剩下半截尸体躺在船上,头颅不翼而飞。
再之后,流言蜚语紧跟而来,说是靳蛮上次出海时招惹了外族人,犯了晦气,沾惹上噩运,这次出海就灵验了!
当靳迟的娘看到半具靳蛮尸体时,直接就昏死过去了,正是急性喘症又犯了!没了爹爹的靳迟慌了神,将陆云当初留下的丹药全部给她娘灌了下去,但她娘仍旧人事不省!
后来,靳乔镇的叶大夫告诉她,她娘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心若是死了,任凭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活!果然不假,她娘亲没撑过几个日夜,也跟着撒手西去了。
叶大夫见靳迟这么小,就没了爹娘,灵机一动,编了幌子,说是正好要去趟牛栏山,有些事情要打听一下,问靳迟愿不愿意跟随他一起前往。
听到叶大夫说起牛栏山,靳迟马上想起了当日曾在他家住过的陆云陆仙师,当即也就答应了。就这般,叶大夫带着靳迟,一路上是风尘仆仆,不久前终于来到靠山城,佯装成过路的乞丐,并且十分凑巧的遇到了陆云。
听完靳迟的哭诉,陆云松开靳迟的肩膀,情不自禁的苦笑一声,若不是从元樂口中听说,靠山城每年一次的城会,并且一时兴起偷偷溜出牛栏山,说不定真要错过了靳迟。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元樂被陆云收入玉盒,终日吸取灵藤之精气,现如今魂体着实凝实了许多,三天两头吵着要出来透透气。
时间一久,元樂也逐渐走出阴影,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机灵模样,甚至经常会给陆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稍一合计,陆云便跑到了辛如梓那里,“借”了一大包银两,直把辛如梓弄得是一阵莫名其妙。
有了人事!陆云这才驾驭飞剑一路疾驰朝靠山城飞来,他得赶紧的,不然城会结束了,好吃的,好玩的可就没了!
只是,他未成想到,美食还没找到,就先遇到了两名乞丐,神识一扫,竟然都是老熟人。光天化日之下,陆云不好直接相认。索性在那锭银子上做了手脚,一直到了晚上,才悄悄施法找到了这二人,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陆云再一次想到一个绝妙的词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微风微冷,二人肩并肩坐在破庙门前的半截门槛上,靳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陆云沉默不语,良久轻声道:“丫头,你打算日后何去何从啊?”
“啊?难道陆大哥不打算带上迟儿吗……”靳迟娇躯一震,没太明白陆云话的意思。
陆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靳迟,认真说道:“丫头,如今我已拜入牛栏山,牛栏山《弟子行为准则》第三章,第七十二条,明确规定了:牛栏山弟子不可随意携带凡人入山。而且我既已走上修仙这条道路,日后凶吉难测,甚至说不定哪天就会横尸荒野,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恩,迟儿明白,等天一亮,迟儿就走!”靳迟嗯了一声,紧紧握着小拳头斩钉截铁的答道。
嗨!感情这丫头还是没听明白,陆云无奈的抹了把靳迟黑漆漆地小脸道:“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走,先带你收拾收拾去,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活生生的小乞丐嘛。”
“恩!”
靳迟嗯了一声,脏兮兮的小脸蛋上全是灰尘,也不知道红了没有!
……
翌日,靠山城唯一的那条宽敞的街道上。
陆云倒背双手,洋洋洒洒,身后紧跟着一名衣着华贵的的惊艳少女,玄色花缎皮袍子,披散红纱,红白朱粉,簪钗玉花,霞帔凤靴,好不耀眼。
如此华丽的服饰似乎并不合身,走起路来更是左摇右晃,少女正是被陆云精心装扮后的靳迟。
终于,陆云的脚步停下了,目光停留在一处豪宅大院的院门上,两扇深红色的大门横梁上,悬挂着一张牌匾,上书“靠山王府”四个大字。
“恩!气派。”
陆云收回目光,满意的点点头,然而,小丫头靳迟正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他。陆云单手托着下巴,打量了靳迟几眼,似乎仍旧不太满意。
手一翻,手中又多了一把金钗,胡乱的插在靳迟被挽成一个大包的发髻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准备朝大门走去。
见此情形,靳迟一把拉住了陆云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已经被各种玉簪、金钗扎满的发髻,羞道:“陆大哥,这样不好吧!要不咱们还是拆了吧,我……”
靳迟说着就要取下,陆云急忙拦住,正色道:“别呀,丫头,你看啊,咱们现在怎么说也有钱了,有钱了就花呗,而且咱们马上要见的可是靠山城主,可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咱。”
说着拉起靳迟的小手向门内走去。
站在门口两名守卫,能让这两位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去吗?
“你……”
“们”字尚未出口,陆云袍袖一抖,两名守卫便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仿佛就像是两座石雕一般,再向前迈进一步,大门自动打开,现出精心布置院落!
时间不长,陆云带着靳迟,三转两绕来到了王府的前厅,直接坐到了主坐上。
下面站着两男三女,男的皆是体胖多肉,女的则是娇小玲珑。其中一位胖子,刚好是昨日逛街地那位细肉眼的胖少爷!
“我说的事情,你们可愿意?”陆云的眼睛始终都是闭着的,根本不想看下面这两个胖子,提了提嗓子,朗声问道。
“愿意,愿意,仙师大人放心,小人保证,以后绝对会把这位仙子,当成奶奶一样伺候,不,不,是祖奶奶一样伺候。”一位年长的胖子急忙躬身说道,看那肚子大的,连腰都弯不下去了!
其他几位更是不堪,大气都不敢喘。
“嗯!”
陆云静静点头,很满意他的这番承诺。
靳迟躲在他身后不停地偷笑,昨天还威风凛凛,趾高气扬的胖少爷,才一日光景就变成了眼下这副垂头丧气样。
“放心,不是白吃白住,这个拿去!”陆云掏出一大钱袋,直接丢在了胖子身前道。
老胖子可不敢去捡钱袋,一弯腰,头又低下去三分道:“岂敢岂敢,能为仙师效劳是小人的福分!”
老胖子的听声音略带沙哑,似乎有些不对劲。陆云好奇,睁眼望去,原来是这位老胖子下巴上的肥肉,把脖子给卡主了!
陆云急忙闭上眼睛,一股酸味涌上喉咙,心里更是毛毛的。
“好了,既然如此,本仙师就走了!千万小心伺候,不然的话,哼哼……”陆云后面的话没说,但他们知道什么意思!
当靳迟扯着陆云的衣袖,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大院时,陆云爱惜地摸了摸靳迟的小脑袋轻声道:“丫头,好好保重,如遇急事就打碎这个,我会尽快赶过来!”
说完,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郑重地交到靳迟手中。
靳迟接过石头,才要再说些什么。
“嗖”地一柄飞剑祭出,青光一起,陆云人就站到了飞剑之上,脚尖轻点,飞剑一颤径直朝牛栏山方向飞去。
望着急速远去的遁光,靳迟愣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