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卫府的人细细对现场作了勘察,现场盛有乌梅汁的碗中化验出了毒素,便一一审问了观月台的侍女们。怎料到那帮侍女竟为了快速脱罪,与那容妃的侍女一同齐齐指认是蔷薇投毒害了龙佑容若。
勋卫府衙门提审了蔷薇,自以为对此案已然胸有成竹。
“慕容常侍,你观月台的侍女全都指认是你投毒杀了容妃娘娘,你可认罪?”
蔷薇并不惧怕,也没有怨恨指认她的侍女,只淡然回答道:“不认。”
“遗留在现场的碗中验出了毒素,为此你作何解释?”
蔷薇一愣,不禁蹙眉道:“那个碗是容妃娘娘自己带来的。”
“根据容妃的侍女玉娆指认,当时观月台殿中只有你和容妃二人。”
“容妃娘娘并没有碰那个碗,那碗乌梅汁,是给我喝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与自己还算要好的容妃,竟然想下毒毒死自己。可是,她既然没有喝乌梅汁,那她是怎么中毒的呢?
“你说那碗乌梅汁是给你喝的,那为何你没事而容妃却被毒死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害她。”蔷薇也十分疑惑,难道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么?
“你莫要再狡辩了,现在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即使你现在不认罪,我们也有办法让你认罪!”勋卫府衙门的人求功心切,也为了在陛下面前彰显自己的办案能力,自以为证据确凿便想逼迫蔷薇画押认罪。
蔷薇自然不从,几个狱卒将她推搡进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挂满了刑具,鞭子夹棍杀威棒,样样俱全,熊熊的火炉上还燃着通红的烙铁。那房间里的捕快个子不高,一条腿踩在凳上,手中正把玩着夹棍,他凶狠地看了她一眼,吓唬道:“别以为我们勋卫府只是负责探案的地方,有时为了调查证据,也会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蔷薇并不惧怕,一脸凛然道:“即使这样,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的。”
“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夹棍硬!”那几个勋卫府的捕快有些恼怒,心想这个慕容常侍怎这般不识好歹,铁证如山还想着要脱罪,非要尝试一下这刑具的滋味才罢休么?说罢,几人将蔷薇绑在木桩子上,给她十个手指都套上了夹棍。
这时,站在暗处的夏孤琰走了出来,厉声警告他们:“你们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勇王殿下,这……”那几个捕快见是夏孤琰,赶忙跪下来解释道:“证据确凿可是她不肯认罪。”
“既是证据确凿,那就写好案卷调查呈上去便可。这里是勋卫府,不是刑部衙门,希望你们不要越了界。”
“是,殿下教训得是。”那几个捕快面面相觑,只好七手八脚放了蔷薇,将她带回了隔离室,再不敢擅自主张动用私刑了。
勋卫府的案卷调查呈上了之后,夏孤辰下令严审。案子又呈到了刑部手中,由刑部主审,勋卫府、都察院监审。
“堂下犯妇慕容氏,于今年六月初五毒杀容妃,你可认罪?”主审官看了一遍案件文件,严厉地询问道。
“慕容氏不认。”跪于公堂,蔷薇斩钉截铁地说,目光坚定地看了一眼旁听的夏孤琰和夏孤辰。
“犯妇慕容氏,涉案侍女皆指认你为凶手,乌梅汁也验出有毒。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蔷薇面不改色道:“这分明是栽赃嫁祸。慕容氏行端坐正,岂会认尔等的欲加之罪。“
主审官见国王在此,不敢轻易动怒,只循例道:“传人证,碧波殿侍女。”
容妃的侍女走了进来,跪下道:“奴婢玉娆拜见陛下、王爷、青天大老爷。”
“说一下事发那日的经过。”
“那日晌午容妃娘娘说要去找慕容常侍,奴婢便与她一同去。后来两人在屋中,容妃娘娘喝了乌梅汁,便毒发身亡了。求大老爷为娘娘做主。”玉娆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呵呵,简直是颠倒黑白!那我且问你,乌梅汁,是哪里来的?”
玉娆想了半晌,连忙说:“乌梅汁是容妃娘娘特地送去给慕容常侍的,娘娘体恤常侍观月台燥热。才送乌梅汁给你,未曾想,你竟对她下此毒手!”
“既是送给我喝的,为何毒发身亡的却是容妃?”
“定是你巧言令色哄骗娘娘,然后趁手下毒让娘娘喝下毒汤。”玉娆栽赃起来竟越说越有理。
“呵,你不觉得可笑么?那么热的天容妃特意千里迢迢将一碗乌梅汁从碧波殿端到观月台,在屋里等了我半天,然后当着我的面自己喝了那碗乌梅汁?那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奴婢怎么猜测得到主子的心思。”玉娆显得有些慌张,搪塞道。
“容妃倒下前曾大吼了一声,催促我喝下那乌梅汁。随后你进来便指着我说是我毒害了容妃,你是怎么知道容妃是中毒身亡?分明容妃和你都知那乌梅汁有毒,想借此毒杀我。”
“含血喷人,奴婢从未说过。倒是你说容妃娘娘催你喝下毒汤,为何你没事?”
“是不是想不明白?你们送了那么多天的毒汤,每次都亲眼见我喝下。却一点事都没有,究竟是为什么呢?”蔷薇凄然地笑了笑,曾那么殷勤谄媚竟是为了毒死自己。
“为何?”玉娆未察觉自己被带进了沟里,还在问着为何。
“因为你们走后,我悄悄吐掉了。”
“不可能,从相思豆提炼出的毒一旦咽下去便即刻丧命,根本不会给你吐的机会。”
没等蔷薇说话,玉娆意识到了自己已经露了陷,已改口不及,惶恐地看着主审官。
主审官看了一眼夏孤辰,刚要开口。夏孤辰愤怒道:“大胆婢女,竟敢在宫中提炼毒物,企图谋害妃子。串谋侍女,栽赃嫁祸。所犯罪行十恶不赦,即刻拖下去杖毙。所供伪证之侍女,一律驱逐出宫,终身不得再进殿服差。勋卫府好大喜功,未加严查便潦草结案,府尹减奉半年,其他一干人等减奉一月。”
蔷薇跪下拜谢道:“吾王圣明,秉公执政律法严明,令臣妾得以洗刷冤名。”
夏孤辰皱了皱眉,掩饰地咳了一声说:“此事继续交由勋卫府调查。朕乏了,都先跪安吧。”说罢,拂袖而去。
众人连忙跪下,待夏孤辰离去后,才缓缓站起。夏孤琰盯着蓬头垢面的蔷薇,心中也是满满疑惑。容妃一案疑点重重,如果容妃想送毒汤害死慕容氏,那为何自己反而先被毒死了?慕容氏既然饮用了毒汤,为何她却没事?还有这慕容氏,到底是不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