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妖气犹如暴风,从涂山红舞周围爆发了出来,猩红的火光直冲上天空,就像把天空轰开了个大洞一样,深邃的虚空让人心生恐惧,残云就好似巨大漩涡的边水波一样在空洞的天空一直蔓延到天际。
地上的树木已经被尽数折倒在地,除了道行高些的除妖师和武功高强武人将军,其余士兵尽数被这爆发出来的妖气震倒在地。
萧衍本不想与妖多废唇舌,但眼前的涂山宗主实在太过强大,只是稍稍显露妖气,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若贸然与她打起来,到时别说求药,连活命都是个大问题。他恭敬地开口:“今日吾等上涂山来,是想请涂山之主赐龙潭草救人,并非有意打扰涂山清净。”
“既是求药,伤吾徒儿,聚众硬闯山门,这是求药该有的态度么?”高深莫测的声音让人胆颤,涂山红舞稍稍收敛了些妖力,尾巴上的火焰也逐渐柔和了起来。
“宗主有所不知,此前我等上山前来求药,守山小童态度顽恶,百般刁难戏耍吾等。吾等肩负救命大事,太过急躁就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这才误伤了涂山的弟子,请宗主见谅。”
涂山红舞鄙夷地眯起了眼,思虑了半晌,十分不友善道:“涂山素不与人打交道,伤吾徒儿之事本座就不再计较是谁之责任,尔等在吾山门前如此兴师动众,本座也决不会赐药予诸位,诸位还请速速离去吧。”
萧衍见涂山红舞也不是蛮不讲理之妖,赶忙恳求道:“若非事关人命的大事,我等也不会来此纠缠,求宗主将药赐予我等,我等便即刻就走,自此再不踏足涂山半步。”
“本座不喜欢与凡人打交道,诸位还是下山另觅救人之法吧。”
“宗主究竟如何才肯赐药?”一个刚正严肃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涂山红舞瞥向人群,只见一个锦衣男子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诸位将士士兵,捉妖道人见了他,纷纷跪下行礼:“陛下。”
萧衍见了夏孤琰,赶忙跪下,一脸担忧地劝说道:“陛下,此涂山妖魔乃之地,凶险万分,陛下您怎么亲自前来了。”
夏孤琰蹙眉回答:“嫣儿的病,不能再拖了。”转而目光坚定地看想涂山红舞,重复道:“宗主究竟如何才肯赐药?”
涂山红舞见说话之人毫无惧退之意,心想若一味拒绝,恐怕眼下这些人纠缠不休,真要是起了干戈,到时涂山恐无宁日。她目光微转,指着夏孤琰道:“要本座赐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尔等求药不够心诚。你是他们的皇帝,本座要你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从山门一直跪拜至涂山炼药堂,方显诚意。”
“宗主何苦刁难我等。”众人闻言,吵吵嚷嚷起来。
“刁难也好,为难也罢,若非诚心,慢走不送。”涂山红舞并不多啰嗦,她的底线就在这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夏孤琰不假思索道:“好,届时还请宗主赐药救人。”
众将士闻言,纷纷劝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行如此屈辱之事!”
萧衍赶忙跪下请命:“陛下,臣愿替陛下行此三跪九叩之礼。”
“臣也愿意!”众人纷纷跪下,向夏孤琰请命。
涂山红舞嗤笑了一声,背过身轻蔑道:“他们跪可不算。”
夏孤琰一言不发地走到山门前,坚定地跪了下来。
“陛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朕意已决,众卿莫要再劝。”夏孤琰背对着众将士,站起身来,走了三步,又再次跪下身去。
涂山红舞瞥了夏孤琰一眼,从一众妖怪中挑了一个一脸老实样的弟子,吩咐道:“你,给这个皇帝陛下引路,顺便数好了,差一步都不行。”
“是,师祖。”那弟子恭敬地行了个礼,老老实实地走到夏孤琰跟前,一步一步地数了起来。
“本座也该去陪好友喝茶叙旧了,先行一步。徒子徒孙们也都散了吧。”涂山红舞优雅地拨了拨肩头的碎发,向着山上走去。
一众妖怪听涂山红舞如此说,便各自散了。
炼武堂
蔷薇收了法力,面前的白衫男子缓缓睁开了眼,见了她有些疑惑道:“前辈并非我涂山中人,何故出手救我?”
“我与你师尊乃至交好友,医治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蔷薇不在意地笑笑,抬头望了望炼武堂外的天空,天空已经恢复了湛蓝的颜色,空中的虚空漩涡消失了,只留下了几片水波状的残云。
涂山红舞从屋外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对清远说:“还不快谢谢蔷薇前辈。”
“多谢前辈。”清远赶忙起身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先歇着吧。”蔷薇稍稍推辞了一下,转而对涂山红舞说:“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方才我看天空的样子,还以为是些很难缠的对手呢。”
“呵呵,放个大招吓吓他们而已。”涂山红舞掩嘴轻笑,神情十分闲适。
清远赶忙询问道:“师尊将他们都吓跑了吗?伤我之人可是除妖世家的符妖师萧氏一族。此次他们聚众上来涂山,也不知想做什么。”
“听说是来求龙潭草的,他们的首领还特地从山门那一直跪拜去炼药堂呢。”
“费这么大的阵仗来求龙潭草啊……”清远十分疑惑,神情不安起来。
“哈,大概是人类的皇帝认为人多威风吧,人类的思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愚蠢。”涂山红舞无奈地摊摊手。
“呃……你说符妖师萧氏?”蔷薇突然想起什么,蹙眉道:“不会是皓月国的萧衍吧?”
“怎么你认识他?”涂山的舞摆了摆尾巴,似乎对这个符妖师有点兴致。
“嗯,我原先在皓月之时与他交过手……”蔷薇一怔,瞪大了眼惊讶道:“方才你说国王陛下一路跪拜去炼药堂!”
“嗯?”涂山红舞见她如此反应,不由的有些疑惑,她取下一撮火焰,往火焰中倾注了一股法力,火光中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崎岖的山路台阶上,锦衣男子目光坚定,三步一跪,三跪一拜地朝前走着,他膝盖已经被磕破,步履蹒跚地一路向炼药堂而去。
“为什么是他……”蔷薇惊呼了一声,眼泪从眼中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