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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面见圣上

两人最终还是同意了蔷薇的请求,萧念向朝廷辞官带着萧羽躲避起来,两人送了蔷薇一段路,最终在皓月国镜地道别了她。

蔷薇穿上了萧羽的衣裳,光鲜亮丽地被迎入了皓月国。她偶尔会撩开马车上的窗帘,灵动水眸偷偷瞄着窗外的一景一物。皓月国已经建设的十分繁华,即使是边陲不知名的小镇,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铺集市,物品琳琅满目,茶楼酒肆,客朋满座。走过街区,广阔的农田一望无际,碧绿的庄稼连到天际,人们在田里忙碌地劳作,一片繁华祥和之景,相比于北燕国的惨相,简直是天上地下。

马车一路颠簸向皓月国都而去,车夫和卫队是皓月国临时指派的军队,听说了质子在北燕遇袭的事,戒备十分森严。蔷薇每次被安排在驿站,并被限制外出,稍作休息之后便立即出发。即便这样,到达皓月国国都,也一连走了一个多月。

皓月国都城是皓月国最繁华的城市,高高的城墙外面是宽阔的护城河,由于现在不是打仗时期,护城河中并没有被灌入沸水,里面只积了少许水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深坑。白天宽阔的吊桥被放了下来,桥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蔷薇望了一眼城楼,高高的城楼上整齐地站着一排将士,几排先进的连弩机一字排开摆在城楼上,像是在随时戒备突如其来的敌袭。宽厚的巨大城门上安上了用精铁做成的一个个尖刺,就连城墙上也精心布着防攻城云梯的刀片刺绳。整个都城宛若一个巨大的铁皮要塞,任千军万马也难以奈何得了它。

一行人从西城门进入了城中,宽阔整洁的城区主道,两侧整整齐齐地排着几排民居,墙面被统一刷成了白色。村民们将各种各样的粮食蔬菜挂在门口,红红绿绿地分外好看。学龄前的小孩子们聚集在老榆树下玩耍,手中举着五颜六色的风车,旁边的私塾传来阵阵朗诵的声音。马车慢慢地驶过城北的民宅区,向城中央驶去,蔷薇在马车上望去,巨大的宫殿映入眼帘。朱红色的宫墙之上,金碧辉煌的琉璃瓦,远望过去,似绽放着万千光华的巨型瑰宝。蔷薇之前在路上见过的豪门大户,在此霎时黯然失色。蔷薇忍不住感叹人类的智慧,仅仅是短短一千来年,世界竟发展的如此之快,各种新奇之物,让人目不暇接。

“车夫大哥,那个宫殿里面,都是什么样子的呢?”蔷薇忍不住指着远处的宫殿问。

“呵呵。”车夫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蔷薇只好无趣地坐回了马车,继续一路看着皓月国都的城中盛景。马车驶进了国都的贸易市场,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马车在人来人往的道上缓慢地前行着,到处都是几匹大马拉着的豪华马车,以及装点得十分豪华的官轿。道路两边摆满了摊子,有卖工艺品玩具的,卖饰物布料的,还有关着奇珍异兽的铁笼子。街上集结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贸易商人,留着卷翘胡子的黑皮肤昆仑人正向行人推销着土黄色的香料,背着象牙席子的白发旅人,还有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两个眼睛的黎国人。人们互相交换自己家乡的特产,用不是很流畅的语言交流着,指手画脚地讨价还价,整个贸易市场一片热闹沸腾之景。

看过了皓月国各地的繁华盛景,蔷薇不由得赞叹皓月国王的英明手段。马车驶入皓月城之后,蔷薇被安顿在了驿馆,就如之前一样,被限制外出。蔷薇本还想到皓月城热闹繁华的街市上逛一逛,但见这皓月守卫森严,国王陛下也不知何时召见,心想乱了规矩不好,也只好悻悻作罢。

在驿馆住了几天后,国王下令安排召见北燕质子,侍女们为蔷薇精心打扮了一番,一队人整装开始向皇宫出发。越过一道道宫门,马车被寄放在大殿不远处的偏殿之中。这里比起外面的热闹场景,宫中要严肃得多,一排排的禁卫军整齐地把守着宫殿的各处,一队队侍从和侍女们都迈着轻快的小步伐,正四处忙碌着。

政和殿和后寝是禁止夹带武器的,所以北燕上贡的珍品都交给了早在偏殿之中候着的库管大人。蔷薇则带着文书由侍从带领着走向政和殿。历代以来,除了和亲的公主和重要的质子,女人是不能进入政和殿的,就连皇后也被禁止出现在前殿。政和殿离旁边的偏殿有好远一段距离,蔷薇身穿曳地华服,头戴金玉,走得着实吃力。约莫走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才好不容易走到政和殿的正门。门口的侍从翻了翻文书,要求她脱鞋,并细细检查她是否携带武器。蔷薇一一照做,不敢怠慢。

进入殿中,殿中两侧站满了文武大臣,蔷薇不敢东张西望,只低头缓缓走进殿中。与她同时受到召见的是北海前来和亲的公主,早已等候在了殿上,她偷偷瞄了一眼大殿之上的国王,见他也在看自己连忙战战兢兢地跪下行了个大礼。所幸在进入皓月国之前,萧羽把宫中基本的礼节都教给了她,才免于她在大殿之上失了公主的仪态。

“臣,北燕慕容氏拜见吾皇,吾皇福寿安康。”蔷薇伏在地上说得一本正经,像是那么一回事。

夏孤辰并没让她起身,也没有理会她,蔷薇觉得有些尴尬,开口接着道:“臣今此前来皓月为质,肩负北燕民众嘱托,望吾皇体恤灾情,宽减赋税,拨粮赈灾。”

众臣闻言,开始在底下小声地议论纷纷,有的人认为区区一个质子竟然如此说话,实属大逆不道,有的人又认为放宽赋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拨粮赈灾有些要求过分。夏孤辰不紧不慢地翻阅着呈上去的文书,严肃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众爱卿有何看法?”

“臣认为北燕虽遭遇大灾,但仍有良田万顷,连绵宝山。民众可依山傍水,自食其力。且如今我国国库空虚,若再拨粮给北燕,恐动摇国之根本。”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紫色朝服的老者,服上绣有仙鹤。老者手执玉牌,蔷薇猜想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位。

“北燕虎狼之地,难保喂饱了他们来反咬我们一口,臣主张不必放粮救灾,由他们自生自灭得好。”另一个红衣官员站出来附和道。

蔷薇闻言,愤然站起来道:“整个北燕到处饿殍瘟病横行,不少地方甚至易子相食。惨境犹如人间炼狱,北燕虽曾与皓月争执,但如今早已归顺朝廷。尔等既食君俸禄,为何却要对陛下的子民不管不问?”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力量,诺大的宫殿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夏孤辰一愣,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她拥有无与伦比的绝美脸庞,摄人心魄的眼眸,华丽的外表下却有一颗不失坚强的心。虽为质子,却敢怒敢言,为了一方民众,不惜得罪朝廷权贵。夏孤辰细细琢磨着,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勇敢无谓,还是不知深浅?

蔷薇眼中噙着泪水,大声指责道:“北燕曾也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如今却成了盗匪猖獗的不法之地。爆发战争并非无辜百姓的本意,谁不想安安乐乐过日子。可如今他们身陷囹圄,尔等却自私冷漠,人性何存?”

“北燕当时趁乱进攻我皓月时,怎没料想到有今日?”一个大臣轻蔑地反问。

“如今已无北燕,为何大家不愿对天下百姓一视同仁。”蔷薇又跪了下来,认真地说:“六年前,皓月与北燕现况相差无几,如今臣有幸一路上见识了陛下的英明治理。从皓月旧边陲到国都,从商贸到农业,无一不尽显陛下的英明才干。臣深知若非是一个心系万民的明君,短短六年是不可能将整皓月国治理得如此繁盛。陛下既已将北燕归入麾下,为何不将您了仁德福泽延伸至蜀地,带进北燕?”

“陛下,这北燕质子藐视朝堂胆大包天,胡言乱语企图迷惑君王,应当立即拖出去乱棍处决。“说话的自是那主张不管不问的紫朝服老者。

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模样的人站了出来:“陛下,臣本一介武夫,对朝政并无主张。臣曾随勇王殿下征战北燕,确实见过北燕惨况,着实令见者落泪。殿下身赴北燕迟迟未归,也是为北燕灾民奔波劳途,吾皇仁慈,恳请皇上再度拨粮赈灾。”

随后,朝中文武引发了一场小小的争执,有的人主张拨粮赈灾,有的主张不管不问。夏孤辰没有说话,只由着大臣们争执。

见大臣们愈辩愈烈,夏孤辰才缓缓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朕知晓了,质子请回吧,朕不日便会给你答复。”

蔷薇道了声谢主隆恩,站起身来,由侍从引至偏殿,暂且安顿在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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