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偏偏是阿哥带队?”珍娘凝视着兄长。
“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兄从小喜欢舞枪弄棒,打架这种事当然当任不让。”纪元让继续打着哈哈:“此行,还能赚取一枚聚气丹,就当我这个做舅舅给子宁的见面礼。”
纪元让摸了摸纪子宁的小脑袋:“不过,舅舅现在拿不出聚气丹,等两个月后,家族自有安排。”
说到这儿,珍娘哪里还不明白,上前说道:“这聚气丹我们不要了,请阿哥让长老会收回成命,打魔族的事,另选他人吧。”
纪元让瞪了珍娘一眼,说道:“真是妇道人家,当长老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家族的决议说改就改。”
“魔族的凶残,子宁这点年纪,都听说的耳朵出老茧了,为了聚气丹令舅舅身陷险地,这样子宁的心也难以安宁。”听了半天的纪子宁,也逐渐接受了这个舅舅。
纪元让注视着他,郑重说道:“魔族凶残,我们要怕了吗?魔族进攻,我们要抛弃自己的家园了吗?子宁记住,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于挑战,一味惧怕退缩,只会失去你的勇者之心。”
一字一句,振聋发聩。纪子宁听了热血沸腾,大声说道:“说得好,子宁先在这,祝舅舅旗开得胜。”
珍娘不满意了:“宁儿怎么也跟着发癫了,刚还不是在劝舅舅吗?”
纪元让哈哈笑道:“女人懂什么,这才是我纪家的好男儿。”
多年隔阂解开,兄妹俩聊起童年的往事,说着近年的变化,各自不胜唏嘘。纪子宁肚子咕咕叫,珍娘才回过神来:“哎呀,都忘了做饭,宁儿说要吃我的擀面条,阿哥,你也留下来吃点。”
“何必麻烦,叫下人送来就是了。”纪元让就要去叫人。
珍娘起身拦住:“那可不行,我答应过宁儿,中午给他擀面条。”
“好好好,那为兄尝尝妹妹的手艺。”想起小时候妹妹的粘人劲,纪元让只能作罢。
纪元让雷历风行,下午就指派人过来搬家。不过珍娘却不愿意,与前来搬家的仆役僵持住了,一个固执不搬,一个上命难违,最后,纪元让又过来了,他苦笑着道:“妹妹,你这是为何?”
“珍娘不孝,无颜重回故居,还望哥哥体谅。”珍娘福身打礼,想起亡父,眼眶里水气湿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违抗父亲的指婚,纵然有错。”纪元让略一思索:“不过,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受苦。”
珍娘一躬到底:“外院虽然简陋,珍娘却安心些,还望哥哥成全。”
“既然妹妹心意已决,哥哥也不多劝,大房的门随时向你敞开。”纪元让暗想,只好指派几个人加以照拂。他又道:“为兄明日起程,今晚请珍娘带子宁过府,吃个便饭,务必不要拒绝了。”
“哥哥出征,妹妹自当践行。”珍娘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珍娘穿戴停当,自有下人前来相请。进了内院,只见粉墙环护,绿枊周垂,亭台阁楼,斗拱交错,整个内院富丽堂皇。
穿过曲折走廊,好一会儿才到大房所在的院落。纪元让携着妻女,迎过珍娘母子,一番礼数下来,分宾主坐好。
纪元让一声吩咐,一道道美味佳肴,川流不息,瞬间各式山珍海味铺满整张桌子。舅舅热情,舅母好客,纪子宁经过初时的拘谨,慢慢淡定。只是那个眉眼如画的表姐,不甚友好,不经意间掠过的眼神,充满不悦。要不是纪子宁灵觉惊人,清晰捕捉到了,他一度以为是错觉。表姐好像叫做纪芷萱,自己和她平生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令她不满,纪子宁暗自揣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纪元让临别在际,自然免不了拜托夫人对珍娘母子俩帮衬一二。只是席间的纪子萱有些不乐意,瞅了一眼纪子宁:“他资质低下,不堪造就,爹爹何必为了他远赴边关自置险地。”
纪元让脸色一变,厉声斥喝:“萱儿住嘴,休要胡说八道。”
“哪有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灵气感应度是零。”纪子萱气鼓鼓的嘟着嘴:“要不是爹爹,揽下去边关的差事,他能进内院吗?”
纪元让尴尬无比,他本想瞒着这个消息,不料在席间让女儿捅了出来。不由恼羞成怒,“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女儿脸上。
“爹,你从小没舍得打过我,现在居然为了他打我。”话是对纪元让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狠狠剜着纪子宁,说完踢开凳子,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哭着离开。
“你啊,我回来再好好说你。”纪夫人瞪了丈夫一眼,又向珍娘告了个罪,“萱儿”,“萱儿”一路叫着追了出去。
至此,兄妹两家欢聚一堂的气氛荡然无存。纪元让干笑的挠着头:“妹妹,让你见笑了,只怪为兄平时太过溺爱,才让这丫头不识礼数。”
珍娘连连摇头:“珍娘连累哥哥了,前几天,我不应该来找你。这内院,我家宁儿不去也罢,请哥哥也不要以身犯险。”
纪子宁暗道:原来那晚娘亲来见舅舅了,难怪打扮了一番。这个舅舅对我们到是真的不错,外院选拔,我进内院看来都出自他的手笔,还不惜自身的安危,足见盛情。于是他上前行了个礼:“舅舅的关爱之情,子宁铭记于心,只是进内院的事,恕子宁难以从命。”
纪元让不禁有些焦急:“你们娘俩又说傻话,此事上报朝廷,断无更改的可能。事已至此,就算子宁不进内院,我明日还是得出征。”
母子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纪元让双目似迸发出无限的斗志:“没有子宁这桩事,我也要去会会他们。别人谈魔色变,可吓不倒我纪某人。习武卫道,保家护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珍娘望着子宁,又望了望豪气干云的兄长,着实无策。
“好了,此事已成定局,一切就让为兄作主吧。”纪元让拍了拍珍娘的肩膀。
珍娘只好无奈:“宁儿,还不谢过舅舅。”
纪子宁一躬到底,正要说话。纪元让一把扶住,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透着丝丝温情和期盼:“无须多礼,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灵气亲和度为零,只是绝了修仙的路。不过世俗中许多武宗,乃至武圣,并非以此来衡量,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