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丛中的千百条小溪流,叮叮咚咚,一路歌唱着千流归一,最后汇聚成一条汹涌澎湃的兴富江,夹泥带沙一泻千里,气势磅礴,水流湍急,咆哮着!呼啸着!滚滚而来。真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然而,当它转过两个z字形的弯曲之后,进入平原,地面开阔,河床渐宽,它的锐气顿时没了,接近入海处,潮水汹涌相抗衡,更使它顿失滔滔。显得平静而驯服。可怜那些狐假虎威的泥沙石子,再也不能仗势横冲竖撞,因笨重而不得不灰溜溜地渐次沉积滞留。树欲静而风不止,海龙王往往强烈抗议,每当大会文武百官的大朝(潮)日期,点齐虾兵蟹将,掀起泼天巨浪,似乎决心要把泥沙们推回山巅去。可惜,大潮之期太少,泥沙们顽固地坚持下来,靠边站。日积月累,年复一年,龙王爷无可奈何地退让了,终于在这天涯海角,留下了一大片土地——海湾市。
天涯的天涯,海角的海角,在这海湾市的最北面,偏僻而荒远的一片平坦的沉积土上,突兀着那么一粒泥石丸子,当地人没见过崇山峻岭,称它为山,可读书人辨字识义,观形察状,说是孤立而光秃秃的小山谓之屺。可修地球的先辈们觉得屺太碍口、生疏,不如山那么熟识通俗、实在。于是我行我素,顺口叫它屺山,并不管它字义重复与否!
依赖土坷粒生存的祖先们,视土地如生命,他们的信念,“只有懒汉,没有懒地,”在他们的字典里面没有不毛之地,咸土可以煮盐,淡了可以栽种。脸对咸土背朝天,跌打滚爬、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不知耕耘了多少代,煮出多少宝贵的海盐,创造了千千万万的财富。更可贵的是使这白花花的盐碱地淡化了,逐渐变成今天黑黝黝的沃土,可以种植农作物了。无地的穷苦人不断地迁徙过来开垦拓展。在这个小屺旁边,逐步形成一些村落,繁衍、扩大、发展,渐渐变成一个相对比较繁荣的小镇——屺镇。
这里的人们刻苦耐劳,顽强勇敢,敢想敢干,敢于创新,敢打敢拼。他们不仅敢干向大海索取土地,也敢于用鲜血和生命捍卫自己的土地和家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可敬可贺的人或事。这里曾经是抗击倭寇的战场,是让倭寇们闻风丧胆的胜利之地,从此不敢再犯。也是千百群众围捕英夷的地方,最早举起了反对帝国主义侵略者的大旗。更是抗日救国根据地,游击队的家园。是一片光荣的土地、一群坚强英勇的人们。
上一代的屺镇贫下中农们,继承父兄的光荣传统,几度鼓足干劲大胆战天斗地,勇气百倍地跃进、跃进,再跃进。折腾了大半辈子,跃来跃起去,还是没能跃出几毛钱一工的悲苦生活。万般无奈,只好躺倒在忆苦思甜的暖房里,陶醉在穷光荣的被窝窝中,以苦为乐,以穷为荣。他们麻木了、僵化了,已不知甘倒底是什么滋味。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祖国大地百花争艳,处处龙腾虎跃,万马奔腾。人们纷纷与穷字告别,向小康奔进。新一代的屺镇人,他们不愿像父辈那样倒在穷字上奢谈光荣历史。他们改变思维,改变了祖祖辈辈的经营方式,不再死啃泥土块,凭着自己的聪慧、才干和能力,不辞辛苦、甘冒风险,四处奔波。带着干粮南下深圳,抗着破被絮北上漠河。西涉天山南北,东入大洋岛屿。把偏远的屺镇与全国各地紧紧联系起来,使它紧跟社会前进的步伐,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农村,逐渐向城镇化靠近。与此同时,自然也有一部份能吃苦耐劳又头脑灵活的人率先富了起来,成了大亨、大款、先进人物,成了名人、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