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谢谢你了，再见。”
杨芊语都不知道这是第N次挂断电话了，手边上是本市所有排得上字号的医院名单，从对应医院到对应专业再降到现在只要对方有人事缺口，杨芊语都在之前统一寄出了简历，三天之后估摸着简历都能在那些人事科的案头摆上一两天了都没接到电话，不甘心之下她一个个挨个打了过去，可惜得到的全都是一个答案：对不起，我们医院暂时不缺人手！
“不缺就不缺嘛，大不了我再给自己降个规格去小区卫生站、去街道诊所、去私人小医院！”话是这么说，没必要的话她是不会选择这些地方的。无他，当年选择专业脑袋里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选了中医药剂学。结果那专业学生不多课也不多，她秉着来都来了又兼修了中医门诊，可惜现在这世道西药方便快捷，中医的地位岌岌可危，她一个刚出茅庐的大学生，长相还嫩气得很，谁会相信她是一个中医大夫啊。
当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斤两，也没肖想什么重要职位，不过就是想在药方抓抓药或者跟在中医大夫身边再见习个一两年，怎么都这么难呢？
听杨芊语在那边自言自语，楚煜放下手中一本西医的病毒学，揉了揉眉心，“不能自己开堂坐诊吗？”
“证件！表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这社会是多么重视证件这东西么！我想要成为正式的医生起码得有工作经验吧，现在没个医院让我挂靠，证件的边都摸不到。再说了，你当现在真的是宋朝啊，还开堂坐诊呢，连房租都得逼死我。”杨芊语能够和话唠游在安成为好朋友也不是无迹可寻，抛开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伤心加担心话少之外，她在楚煜面前是越来越放开了。
被叫“表哥”的楚煜控制不住眼角抽了抽，如今以顾锐为首的三人都很“尊敬”地叫他一声“表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到杨芊语如此正经的叫法还是免不得心里不怎么舒服。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宋朝，他不是都还没出主意让杨芊语弄个铃铛出去做铃医吗？
杨芊语鄙视的眼神杀伤力有些大，楚煜粗黑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转向犀利，还没开口，没节操的杨芊语立马蔫了，“表哥，现在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去药店买两颗药丸就能解决问题，中医药效太慢又麻烦……”
“你是习中医之人！”杨芊语话都还在嘴边，楚煜已是黑沉着脸开了口。前天他被杨芊语带到人民医院去一折腾什么药都没开就花了一千多块钱正心里头不乐意，西医虽然方便快捷，但多借用各种仪器，用药成分在他看来多是虎狼之法，奏效越快于身体伤害愈大。
“是。”那种听老校长训话的感觉又来了，杨芊语不由挺直了腰板。人在家中身上便穿着纯棉大睡衣，刚才无精打采靠着桌子不觉得，这样一挺……，胸前还蛮有料的。楚煜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暗沉，转身盯着大门：“有人来了。”
“真的假的？”杨芊语虽然疑惑，却还是起身去了门边。
顾锐租下来十楼的三室两厅，但游在安回家有事，顾锐初去骨科医院还需要熟悉流程，所以这几天只有楚煜是住在里面的。但楚煜却不想成天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加上还要到杨芊语这吃饭，便每天早晨六七点钟就拿了钥匙到九楼动手做顿早饭。饭后杨芊语忙着打电话、用游在安的电脑上网投简历，楚煜则埋首在了杨芊语屋角的书堆当中。三天时间两人虽然很少交谈，但至少培养出了一份淡淡的默契。楚煜话不多，可是每一句都言之有物特别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果然，杨芊语手还没摸到门把，门上就传来了两声规则的敲击声。
“谁呀？”杨芊语很疑惑，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会有谁来？
“请问是杨芊语小姐吗？”
透过门上的猫眼，杨芊语看到外面是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五官平平，说话倒是极有礼貌。
家里多个男人的好处立马就体现出来了，不用杨芊语多说，楚煜已是像猎豹般无声无息来到了门边，伸手扭开了门把，“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杨芊语眼前是楚煜宽厚的肩膀，除去第一天杨芊语给他买的白色T恤，这男人又去买了两件黑色同款T恤和黑色休闲长裤，雄壮的身形配上这副穿着，有他在前面杨芊语安全感十足，踮着脚从他肩膀往门外那人看去。
“您好，我是赵老家的司机老吴。三天前老夫人在南门大市场门口晕倒，多亏了杨小姐和您两位朋友施救及时，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赵科长和杨总特意让我上门来对你表示感谢，请收下我们家主人的心意。”看样子，老吴也没打算进门，只是隔着楚煜对杨芊语和善地笑了笑，举起了手中的果篮，表示自己的确是毫无恶意。
“不用这么多礼。”杨芊语想起当时那小保姆的嘴脸也是松了一口气，这都送果篮表示感谢了肯定是不会被冤枉讹诈了，心情一好，便问道：“老太太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中医院的专家们都仔细检查过了，说是幸好杨小姐你放血的手法老道，特别是耳垂上两针完全避免了老夫人的后遗症。要不是赵院长她们实在是忙，说不定今天就亲自过来一趟了。”老吴也是赵家的老员工了，赵老夫人为人和善，没少照顾他们这些员工的家人，所以老夫人能够平安无事，老吴心里也感激高兴，说话恭敬中带着些惊叹，惊叹这被赵老爷子和中医院专家们称赞的杨小姐看上去这么小。再说是医大学生，这中医急救放血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着时机做到万无一失的。
“中医院？”杨芊语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那救护车就是附近人民医院的，怎么跑去中医院了。
“哦，杨小姐有所不知，赵老夫人的小女儿便是中医院院长赵慧馨，所以当天就转过去了。”老吴解释了一句，将果篮放到了楚煜手里，又客气了几句后转身就走了。
留下杨芊语接过果篮哭笑不得，“哎呀，要是早知道那位是中医院院长的妈，我说什么也陪着去医院一趟，说不定得到的就不只是这一个不值什么银子的果篮啦。”和楚煜多说几句话，杨芊语偶尔都会冒一句古文出来。
“这是什么？”楚煜指着果篮底部冒出来的土黄色一角，有些类似信封的模样微微勾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