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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母亲去世

手术室内,四个身穿豆绿色手术服的医生神情紧张的忙碌着。“不好,病人血压升高。”一个声音传来。“准备起膊器。”手术室里乱作一团。医生们手忙脚乱,作着最后的努力。手术室外,江容面色苍白地坐着,母亲进去已有十一个钟头,按照惯例,手术只需五个钟头就可完成。他知道事有不妙,但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方柳陪在旁边。她也一直没合眼,担心地看着门外的指示灯。那灯一直长亮着,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终于灭了,医生们一个个鱼贯而出,他们一脸冷漠,摇着头,塌着肩,表示尽了全力。

江容冲了进去,他的母亲,全身穿着手术服,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可是这个头,已经没有知觉,江容不能相信,失声叫道:“妈,妈,你醒醒……”整栋大楼响起一阵惨叫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毛骨悚然。冷风呼呼地吹着,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一轮冷月挂在当空,发出清冷至极的光。人生如此无常。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重复着生命的轮回。有人呱呱坠地,那是生命降临的喜悦,有人寂寂离世,那是生命终止的必然。最痛的是,如当头一棒般,亲人永不相见,犹如突然停止的钟摆,犹如雷电劈倒的古树,让人悴不及防,痛苦不已。江容做梦一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母亲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一切不是在往好的方面在转吗?母亲昨天不是还神采奕奕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江容痛苦到极点,脸部肌肉因为颤抖而抽搐不止。医生告诉他,由于母亲脑内的肿瘤比预想的速度更快扩散,已经触及到脑神经,他们决定终止手术,但是患者有高血压,病情进一步恶化,直至停止心跳。世界仿佛崩塌,精神失去依靠,可怜江容三岁没了父亲,二十八岁时又丢了母亲,何等可悲可吧可泣。

接下来的几天,江容像个空心人一样,机械地处理着后事,回应人们的问侯。他的一些长辈对丧事颇有研究,在旁边尽心指点。到了送葬的那一天,殡仪馆内哀乐阵阵,丧事小组成员井然有序,分工合作,颇为熟练地把一堂丧事办得体面得体。江容母亲,刘秀莲的黑白遗像放大到三十二寸,她的眼神随和温柔地看着每一个朝她叩拜的人,心软的女人们哭出了声音,眼睛红得象得了红眼病,男人们则表情肃穆,满脸哀伤。江容身着丧衣,跪在母亲棺材前。他低着头,眼睛里没有泪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长长尖尖的白色帽子挡住了他的脸。然而无需去看,每个人都知道这张脸会是什么样子。不管看与不看,那一定是张充满了悲伤的脸。谁都知道这母子俩感情深厚,除了说句节哀顺便,还能说什么呢?方柳站在送葬的人群之中,她还不是江容的媳妇,不能与他同排并跪。她的视线从江容佝偻的身子移到黑重的棺材,又从黑重的棺材移到黑鸦鸦的人群,这些人群里她只认识熊奇和梅子。熊奇听到消息马上赶来了,尽着同学朋友的本分。梅子站在熊奇身边,精心挑选了一件黑色西服前来送葬。作为医生,梅子对生死自然看得淡然,但是受周围环境和女人自身心灵的脆弱等影响,她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手心里的手绢已然湿了一大片。

但是,谁又能预料到命运里蕴藏着什么幸与不幸呢?人走起运来,喜事一桩连着一桩,走在路上也有钱捡。若走的是霉运,就架不住坏事不请自来,就算坐在家里都有祸事从天而降。江容这边母亲去世之痛还没有平复,那边突然传来股市暴跌的消息。6月7日始,连续七天,股市从5466点跌到2699点,可谓创下了中国股市以来的最熊记录,许多人来不及逃路,套在了半山腰,又有想捞底的人,捞在了半山腰。江容连日忙于母亲的丧事,对股市关注甚少,他的上司于总告诉他,他的融资融卷账户需要追加两百万保证金,否则将会平仓。江容没想太多,东挪西借追加了两百万保证金,无奈股市跌跌不休,他已再也没有钱投入,只能眼看着公司将他的账户平仓。这也意味着,他一天前还是个有百万身家的成功人士,现在已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方柳,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妈妈,没有钱,你赶紧回家吧。”江容把方柳递过来的筷子往地上一扔。

“容哥,你不是还有我吗?”一身做饭打扮的方柳立在一旁轻声说。自从江容受到打击以来,脾气前所未有的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他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叫方柳走。这方柳却有情有义,无论江容怎样侮辱她,她还是赖在江家,给他做饭,洗衣,维持着基本的生活。

“我们明天回X城,我去卖房子还债,你回家。”江容说。

“好,我陪你。”方柳表示同意。“但我不会回家的,你需要人照顾。”

“你放心,我没事。”江容说,他看着眼前的方柳,心中一阵感动“谢谢你方柳,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在我身边。”

“因为,我爱你呀。”方柳答道。

江容拿起方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按了那么一会儿。“来,坐下。”

他们紧紧拥在一起,脸贴着脸,良久无话。

“容哥,我们结婚吧,如果你不嫌弃我。我爸会给我们找个好差事。”方柳说道。

“我母亲刚去世,是不可能这么快结婚的。”

“那我们就订婚。”

“呵,傻丫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爸妈怎么会看上我。”

“会的,你这么能干,我爸妈一定会喜欢的。”

“再说吧。”江容抱了抱方柳。方柳莫不是他的命中贵人,在屡遇横祸的时候总是及时出现。江容对方柳的爱意更深一层。

“江容、江容。”熊奇的声音由外传来。

原来熊奇和梅子都来了,他们料江容不会出来吃饭,特地从酒店里带来了好酒好菜。

四人再次坐在一起,气氛却完全两样。当知道江容方柳明天回X城,熊奇说这就算是践行酒。四个人都倒了满满一杯白酒。江容举起杯子,“感谢兄弟姐妹们的关心,我先干为敬。”说完,江容一仰脖子,一杯酒下了肚。其它人被他的言行所感染,也都一饮而尽。这席饭,吃得悲壮而热烈,大家倾吐肺腑之言,感叹世事无常。“听,好象是下雪了。”方柳说着,立在窗户旁,把脸靠近玻璃。果然夜色中雪花如细雨般纷纷飘落。地上已经是雪茫茫一片。其他人也围过来看,雪花落无声息,大家一阵唏嘘。

熊奇说:“这突然之雪让我想起了伯母,伯母走得好急,象这场雪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可能是上天看她太辛苦,急着把她召回去。”梅子幽幽地说。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方柳带着些笑意:“大家继续吧。”

四人重又坐在桌前。“菜冷了,我去热一下。”方柳端起盘子,向厨房走去。

“我来帮忙。”梅子也把另一个盘子端了进去。

菜放进了微波炉,方柳按下开关,微波炉里的灯光瞬时亮了起来,盘子随着转盘慢慢转动,机器声音刺耳地响了起来。方柳不由皱了下眉头。

“你和江容是怎么认识的?”站在一旁的梅子似乎无意地问,打算以此打发热菜的时间。

方柳挑着说了,梅子笑道:“还挺有意思的。”

“你们呢?”方柳问。“你们是同学吗?”

“哈哈,不是。”梅子又把他们认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哈哈,也很有意思。”方柳笑道。

“方柳,江容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你好好陪陪他。”梅子把第二盘菜放进微波炉。

“我会的。梅姐,你觉得熊奇这个人怎么样?”方柳知道熊奇在追求梅子,想试探她的口气。

“不错啊,英俊,会聊天,做朋友不错。”

“仅仅是朋友吗?”

梅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柳:“如果是你,你会接受他吗?”

“我?我大大咧咧的,他喜欢的是你这种大家闺秀。”

“我没有说我们的类型,我只是说,如果是你,心里有了江容,会接受他吗?”

“这样啊,当然不会啦。”方柳脱口而出。

“那不就是了。”梅子端出热腾腾的菜肴,盯着方柳说:“我是那种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的人,请你好好珍惜江容吧。”

说完,梅子端着菜走了,留下方柳一个人在厨房里发呆。

“方柳,方柳,菜热好了吗?”江容催促着。

“来啦来啦。”方柳连忙应着,迅速转换成笑脸模式。“这菜一定很好吃,香极了。”

这一夜,四人喝到晚上十点多钟。推开门一看,地上的雪已有一寸多厚,房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白。天上的雪仍然扬扬洒洒,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们送送你们吧。”江容说。方柳当然十分乐意。她从小在沿海X城长大,见到雪的机会可不多。四个人的脚睬在雪地里,沙沙作响。开始的时候,两个男人走一起,两个女人走一起,但是女人们时不时发出尖叫,不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就是踩到水里湿了一脚的鞋。于是队伍重新组回,这回是江容牵着方柳的手,熊奇牵着梅子的手。“我们唱歌吧。”好动的熊奇大声地说。“就唱三驾马车。”说完,声音不错的他立刻打开了歌喉,众人也跟着唱起来。“再来一个,”接着,他们又唱起了“烛光里的母亲。”最后,方柳不高兴了,“你们唱的都是什么啊,我一首都不会。”“你是九0后,当然不会。”江容说。“我们来首00后的歌吧。”说着,他竟然唱起了青春修炼手册。“有你的啊,这么新潮的歌都会唱。”熊奇乐了。“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歌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唱出了他们心里积蓄已久的欢乐与悲伤。有人说,音乐的力量是无形的,是自由的。谁都有自由歌唱,无论这歌声是美与不美,只要唱歌让人心里快活,就犹如上帝在为你歌唱。不唱歌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他从此失却人生乐趣之一。

送走熊奇和梅子,江容拥着方柳走在静谧的大街上。他们紧紧地挨着,互相取暖,低声细语。“容哥,梅子喜欢你哩。”方柳说。

“嗯,我和梅子不可能的,我想都没想过,要不是那天喝醉了酒……

“喝醉了酒?”

江容把她和梅子喝醉酒后的窘态讲给方柳听,方柳羞得脸红到耳根,“天啦,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另一边,得到了江容的回答,方柳对梅子这个竞争对手放下了心,况且,他们明天就要回X城,梅子也没有机会和江容接触,想到这里,方柳心满意足地靠在江容的肩上,心里吃了颗定心丸,踏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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