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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始皇崩,人心浮

虽说酒的度数很低,但喝多了总是会醉的。迷迷糊糊中被送回营房的英布不记得章邯对自己说过什么。

第二天太阳爬上正上空,无意识地扯了扯胸口,感觉到口干舌燥,英布才睁开眼,看着空落落的营房,意识到自己耽误了时辰,怕是要被士卒众目睽睽下鞭打五鞭,以示警告;急急忙忙起来,穿着白袍就赶往城垣处。

“咯吱咯吱”穿着木屐,刚跑到那儿,却发现有人已然代替自己监督刑徒,冒着汗水的英布顿时焦虑,暗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在一堆囚犯旁的橼吏瞥见木架下来回不安走动的英布,朗声问候:“英布,昨夜可否休息的好?”

“这,那个,那个休息挺好。”低头思索的英布听到这句话,支支吾吾地说道。

“大人有令:英布兄今日可休息。命我带一套兵法竹简三卷作为资助,望汝日后光宗耀祖。”

那小吏说道这,有些暗羡,此人真是好运道。

正想着自己怎么应对的英布听到这话,如同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大喜,小跑过去:“多谢这位大人了。”

“不必称吾为大人,这是应该的,大人还令汝向吾习字,以方便揣摩兵法韬略。”小吏立马点头示意英布。

“章邯将军考虑的真周到,日后怕是要麻烦你了,还未请教你是?”英布听到这小吏如此客气说道,大概是猜测自己与章邯的关系非比寻常,交好自己,将来有进阶的资本吧,可惜了自己注定要反秦的,还有那些家伙也是白费功夫了。随后也不客气地说道。

“小人姓蒲,单字俊,会稽人士,现在是始皇陵监工府邸小吏。”小吏听到此话后,眉开眼笑道,又道:“大人已经命小人为半年内此段外墙督造,此后半年内大人要求汝习读,切不可怠慢,现可随吾去取竹简。”

旁边刑徒听到这句话顿时诧异,手上的动作不停,看着英布的眼睛更加热烈,想死死抱紧大腿。随之此事在骊山流传与刑徒和士卒中,也算的上是美谈。

**********

公元前210年七月到岁末(秦代以十月为一年岁末),这四个月中英布一直在识字,研读《尉缭子》31篇,结合现在的知识理解,常有收获;但毕竟时日太短,有些篇章一知半解。大概是只有识字千百余的缘故吧。

不过在蒲俊眼中,却是认为此子非寻常之人,外表看似个粗鲁匹夫,又曾听闻好急义;不曾料想习文如此妖孽,识千百余字,便能通透兵法,又能举一反三,他日必有大作为。对英布更加恭谨客气。

英布却是堆积的困惑与日俱增,便几次求教路过巡视的章邯,章邯也为其解惑,英布顿时茅塞顿开。

期间也广交囚犯中的豪杰英雄。骊山三十余万中有一技之长者多之甚多,狡诈,狠辣之徒更是不少。英布也来者不拒,对于有人来拜访的,客气相交;也有想趁机收服英布的野心家,黥布敬而远之,或者直接武力压服,使之不敢冒犯。刑徒聚集在英布旁对英布马首是瞻多达千余人。

月末,始皇陵内外白布条一片,正在草床上入迷看竹简的英布被破门而入的万三惊吓到,只见踉踉跄跄的万三疾跑到英布前,脸色惊恐地说道:“刚,刚,听闻始,始皇,始皇帝崩天了,诏命传位少子胡亥,中车府令赵高和李斯丞相立二世,将于明年元月登基为帝。“

“啪”听到这口吃式的话,英布顿时惊了,手中的竹简掉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立马抓住万三的肩膀,有些不可置信说道:“你再说一遍。”

被抓疼的万三,面露苦涩,缓缓说:“大秦皇帝崩了,朝廷发诏书,天下吏民发丧临三日,明年二月葬于骊山。”

太快了,太快了,我该怎么办?还以为有段时间准备,现在连兵法都未看完,怎么办?松开手后的英布,感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内心不平静,混乱的脑袋里一直浮现着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失态的英布,万三手更不知道放在哪里,在英布眼前晃了晃手,又说道:”朝廷有令骊山修墓进度不得有误,须加快。现在将台下几十万刑徒正在被要求聚集一起。这消息我还是从蒲俊那里获得。“

“啊”“哦”回过神的英布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后拍了拍肩膀说道:“我们去将台空地上。”“嗯,大哥。”

稍许后,脸色平静的英布带着小弟来到空地上,找到自己掌管的队伍,走上前。路边的人时不时示意问候,更有人猜个大概,询问这位和秦国大官有关系的人是不是知道内容:“英布兄,如此素槁一片,小山丘士卒更是染白了,是不是皇帝崩天了?”

“不要揣测,我也不知道。将台上的大人会讲的。”英布摇了摇头,走到空位上后沉默不说话,望着将台上的大人物们。

将台上,丞相李斯席地而坐,眼神锐利地看着这群有些懒散的刑徒:这群六国遗民真是越来越放恣了。又和章邯对视了一眼,目光警告。谨慎的章邯更是冒出冷汗。随后丞相示意旁边的鼓手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大力士挥舞着鼓锤,用力敲击着蛇皮大鼓,空气中严肃的气氛开始凝聚。

听到鼓声,刑徒们不再交头接耳,望着台上。

片刻后鼓声消失,李斯站起来,走到将台前,沙哑的声音响起:“始皇帝陛下,巡视与平津原沙丘宫,崩天;立少子胡亥为二世,次年下葬与此地,尔等须加快,莫让陛下失望。“说完后便转身走下将台。

“轰“,”怎么会这样”刑徒们听到这消息,不亚于平地一惊雷。短时间,刑徒内心暗自高兴:新皇继位,该是大赦天下了吧。也有人忧虑到自己会不会被陪葬,自尧舜以来,君王殉葬,修墓人陪葬屡见不鲜,以这暴君的德行,这群刑徒怕是都要死。两重心态在心中交织。

正担心丞相责备自己的章邯,意识到刑徒开始有些不稳,立马命令:“雷二百主,传令典校尉遣散刑徒,回到营地房内。”

“嗨”

台下看着周围百态的人,英布有些难受,这群人也许不知道接下来的时代有多少风云激荡,或许还会在战场上相见。又看了台上脸色难看的章邯,英布转身走拉着万三便回草房内,自己需要逃出这监牢。

******

“丞相,为什么是少公子,大公子扶苏素有贤明,为何不立为主君?”站在监工府邸书房内的章邯手猛捶桌子,面对席地而坐的,有些愤怒地说道:“大人,大秦江山还需要有贤明主君,少公子如此年幼,吾不服。”

“混账,诏书中,始皇陛下已经立少公子为主君,汝不要再辩之。”听到这句话的李斯顿时暴呵道,手中的陶碗掷向快要失控的章邯,一不小心,章邯额角被砸出了血。

“呵呵,吾岂不知是赵高怕大公子继位,便要他性命,为何诏书中要处死大公子和蒙括等人。”讲到这,章邯一脸嘲笑道。

“你懂什么,大公子继位,我和赵高以及党羽,例如你就不会死吗?”李斯看到章邯嘲笑道,心中怒火上升,厉声说道,“况且少公子年幼,有陛下之凤,吾等辅助主君后,他日必然是一代明君。”

“哎”,章邯听到这句话,也知道只能信任丞相所说的话,又有些失望,内心祈祷:“希望不是大秦自断根基。”

李斯看到章邯不再追究,脸色放缓,说道:“大秦不会断在你我之手,如今你要做的事,便是老老实实监督始皇陵建造,我要亲眼看到陛下下葬,你可明白。”说到这,一只手狠狠抓住空气,示意道。

低下头看到李斯的手,章邯明白这大人头脑发昏了,想操控新君,赵高岂是好对付的,但自己又不好反驳,冷声道:“丞相,吾记住了。莫要小瞧赵高此人。”

“很好。”李斯听到这句话,也不在意语气,军中有人支持,自然不怕,又说道:“赵高,此人颇有手段,然逃不出吾手。”

************

“大哥,你怎么先回去了,我和其他人看不见你,便到处找你,没有想到你回来了。”几个跟随英布的刑徒看到英布闭眼侧身躺在草床上,有些欣喜道。

“嗯,先回来。”英布淡淡地回应道。

有刑徒,之前为游侠,名子当,看了看四周,都是自己人,然后示意大家向英布靠拢,轻声说道:“有人传言,修完陵墓,我们都要陪葬。”

“什么?”有人低声惊呼,不敢相信。

子当又说道:“今日那位刀疤脸焦磊让我问大哥要不要去前去共商大计。”

“什么,有人想逃走?”显然又被惊吓到。如今始皇陵人心浮动。

“不错,今日有流言:始皇死而地分。“睁开眼的英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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