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曾告诉过刘开天,县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辈,是这里的司仪,有些神秘,名叫岳益,平日里除了应邀为百姓祭天祭祖,解答些疑惑,基本不露面。刘开天如今见到这样一个老人,又听过父母如是说,当下竟有些紧张起来,而县里人平时也不常见到岳益,此时也是十分好奇,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刘开天,于是又渐渐围了过来。
老人非常和善,笑呵呵地看着刘开天。
“孩子,你年纪这么小,竟然打死了这东西……”
说到这儿,老人突然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没说话。
“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该来的总会来。”岳益像是在自言自语。
“爷爷,你怎么了?”刘开天问。
“我预感有妖物在县里出没,便赶来查看,没想到竟是这畜生,原来是你将它打死了。孩子,你这么小竟然能把这畜生打死,说明你根底不错,想知道答案的话,就随我来寒舍坐坐吧,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岳益轻轻地说道,并没有对众宣扬。
刘开天本来很紧张,此时却十分好奇,“妖物”二字顿时提起了他的兴趣,况且无论如何,这老头家里一定富丽堂皇,还有各种奇珍异宝和美味,去一次不亏!
于是痛快得答应了。
老人和旁人说了会儿话,都是一些家常,似乎这狗也渐渐被众人遗忘,随后便示意刘开天一起乘上象背,刘开天又惊又喜,赶忙爬了上去,这象十分雄壮,却十分优雅,两根洁白的象牙呈现出优美的弧度,皮肤光滑,刘开天喜不自禁地猴子般从头爬到尾,用手摸来摸去,周围人皆哄笑。
一路上,刘开天毫不拘束,手舞足蹈给岳益讲了许多趣闻,老人呵呵直笑,同时也询问了一些刘开天家里的事,他感到和这老头儿交流似乎并不存在代沟……
大象起先按村子的大路向前走,一会儿又转了几个弯,走进小路里,同行的几个人也纷纷离去,刘开天正和老人聊得欢,没有注意前方渐渐腾起一片白雾,不一会周围就都被雾气包围。刘开天见状十分不安,正在慌张时,雾慢慢散去,眼前的景色却顿时让他心神一振。
只见几间砖瓦房随意地杵在绿葱葱的草地上,四周有几座大山,山下是成片的树木,一挂瀑布从山尖悬下,水声清脆悦耳,空气新鲜无比,令人胸怀舒畅,虽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让他有种身处天堂的错觉,眼前还有一些动物正在蹦跳着,可刘开天根本没见过:
有的像牛又像羊,有的像蛇却长着角,还有许多四不像,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则十分壮大,水里有很多鱼虾,然而这些鱼体表都是金色的,虾却和蟹一样横着走,十分美丽而怪诞,这些奇异的景象顿时让他的心跳加速,目不暇接。
突然,一声嘶鸣吸引了刘开天的注意。
那是一条似龙非龙的生物!应该还很小,体型此时跟普通的马匹无差,通体呈现红色,有龙的特征,修长的身体,长着鳞角,两边却长有翅膀,正在瀑布上戏水,活泼如孩童,灵性十足。刘开天看呆了,这究竟是哪里?那么多年,整个阳县他差不多都跑遍了,却不知道有这些个地方!
四周都被淡淡的白雾包裹着,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下,人来到这儿顿时感到十分清爽舒适,简直是世外桃源!
刘开天十分惊奇,一时间不能自理,呆呆地望着。
“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许久他才开口。
岳益看着刘开天惊愕的神情,缓缓解释道:
“这些动物你一定没有见过,它们都是从外界带来的。关于这里嘛,不久你会知道的”
刘开天听罢,更加疑惑,外界?外界还有这样的动物?还是这老头口中的外界是另有所指?
岳益见刘开天面色发呆,也没有说什么,先将他领进一间房中,这间房子十分古朴,由石头砌成,顶上盖的茅草,屋内除了简单的桌子和几把椅子,只有一张石床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
“这里就是我的住所。”老人说道。
“什嘛!”刘开天失声叫出口,这与他想象中的也差别太大了,他感到十分后悔,大呼失算,看来跟这个岳益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用。
老人轻笑两声,似乎早已知晓刘开天所想,说道:“你认为我的家里一定富丽堂皇么,你觉得什么叫做华美,什么叫做贫贱呢。”
刘开天顿时一愣,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对于他来说这种是是非非的问题根本难不倒他,但刘开天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故此一时没有答上来。
“物质上的华丽不算是真正的富有,只有精神上的富足才能让我们真正得到快乐。”
说罢,岳益用脚跺了跺地面,只听吱的一声,屋中一面不起眼的石壁竟然翻转过来,呈现出一排排书架,还没等刘开天感叹,岳益已经抽出了一本书,递给了他。
“《锻体经》?”刘开天看了标题,又左右颠倒过来摩挲,十分好奇,遂翻开书看下去。
书中所讲十分奇妙,讲的是外锻筋骨皮,道的是内炼精气神,论的是如何提高集中度以及参悟的方法。
换做平时,刘开天是不可能连读几个小时书的,此时却十分入迷,认真地看起来。转眼天黑,老人只是对坐,并不多语,似乎在闭目养神。
直到刘开天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深,却顾不上回家,心想:“看他神神鬼鬼的样子,要是这书讲得是真的,莫非这老头是个奇人,肯定会两下子吧,若是能传授我些本事,嘿嘿,那也不亏。”
“老爷爷,你这本书中所讲的是真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的父母和县里人也从来不曾提起过,你说的外界又是哪里?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不会只为了给我看书吧……”
岳益哈哈一笑,捋着胡子慢慢说道:“你能如此发问,也算是与我有缘,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很多事,你细细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