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啊!吃饭啦!”刘福根进门,看到饭菜已经上桌,便放下锄头,朝门外大喊。
不一会儿,一个孩子穿着沾满泥土的褂子应声闯进来,他约摸十几岁的样子,留着黑色的长发,凌乱披在脑后,两条细长的眉毛上扬,大眼和父亲一样清亮,怔怔有神,挺直的鼻梁带着些许挑衅,瓜子脸肤色泛黄,翕薄的嘴唇一边向下随意地撇着,带着奇怪的弧度。看人时一股犀利的气质似乎从两眼中喷薄而出,说好听点是犀利,不过更多人认为那是愣相毕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标致的地方,那么他的天庭还算饱满,颧骨清瘦,透着几丝坚毅。
刘福根本想送儿子去学堂,然而刘开天十分顽皮,坚决不去读书,父母计较之下还是觉得只要能认字,做个本本分分的农民也好,虽然违背了“刘开天”这个名字的本意,看来是做不了大事的,但当时本就只是头脑发热,这遥不可及的梦不做也罢,只要儿子平平安安就成。可这刘开天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帮忙做点农活之外,便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闹得鸡飞狗跳。
说实在的,这刘开天自小就有些奇怪,从会讲话起,便整天一个人口齿不清地咿咿呀呀,大声叫喊,一些老人都说这孩子着了魔,被迷住了。到五六岁以后,虽然不再说胡话,却开始爱上了舞枪弄棒,整天拿着棍子东打西戳,别的孩子在玩乐的时候,他也不去参与,若有其他小孩打扰,便杵着根棒子一顿乱打,以至于别人认为他精神有问题。有一次,他看到张家的小孩张狗儿憋急了,往河里小解,认为他污染环境,致使河流变脏变臭,便趁着他小解时从后面发动了一招名为“千年之杀”的自创功法,一下子把张狗儿“杀”进了河里,半天扑腾不起来,后来几个大人赶忙跳进去才算捡回条命,事后,张家登门讨说法,刘福根万千赔罪,当场狠狠地抽了刘开天五十鞋底,又送了好些东西,才使得张家的怒火平息。
渐渐地大家都避而远之,纷纷告诫自家的孩子不要和刘开天打交道,许多大人也都不喜欢他,觉得他缺乏管教,其实刘福根早就磨破了嘴皮子,在家里经常教育儿子要本分,老实,不要总想着欺负别人,甚至要多被别人打骂,多吃亏才能积福。而高人王乱仙更是预测:“此子性顽劣,容不得他人,虽逞一时之强,日后必被他人所害。”
刘开天却当个没事人一样,仍就自顾自的,每每被教育只是点头,便不再理会,父母也无甚办法。
这会儿,他看到桌上摆着馒头和咸菜,于是抓起来便吃,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述说他刚刚与邻家孩子莽猪斗架,讲到兴起处还拿着馒头左右比划,满脸得意。刘福根夫妇面面相觑,只能叹气,刘开天是独子,只要不出好歹,做父母的多少是顺着点的。
吃罢,刘开天自家坐了一会,顿觉无聊,遂摇摇摆摆地走出门,突然,一个小孩大哭着,哇啦哇啦尖叫着跑过,而后边跟着一串狗吠!
“汪!呜呜!呜呜汪汪汪!”
刘开天急忙睁大双目,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条吊睛大狗,正在追咬那个孩子。那狗恶相横生,獠牙外龇,皮毛稀疏,却十分壮大,更奇怪的是,这狗还拖着条一米多长的尾巴,十分妖邪,其腰围竟有两个成人一般粗,样貌恐怖,简直要活吞了那小孩!
见到这副情景,周围的人见了都怕,也不顾那孩子死活,几个大人甚至拔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狗见人都躲着他,原先还只是叫几声壮壮胆,现在更加猖狂起来,开始肆无忌惮地追咬那小孩。
刘开天皱了皱眉,心想:“这狗竟敢如此放肆,全然不将我放在眼里,这次我就要让你明白!在我家门前咬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罢,他急忙折转回家,不顾父母的阻挠,抄起靠在门口的锄头,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