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德高鬼神惊。
天地间,总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是看得到的,有些是摸不着的,但无外乎有一种规律,蕴含一些道与理。
“吾若是想死,漫天神佛亦救不了吾;吾若是不想死,天塌下来,吾也会捅出个窟窿来。”这是一股游荡于天地间的执念,虽然身体已经毁灭,灵魂都已经消散,只剩下这最后一道意志;却让时间磨不掉,空间葬不了。虽然死了,却又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有的人命硬,所以能成就事业,有的人运强,往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如常人所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正当西门破军的灵魂,就要渐渐消逝,意志也渐渐模糊之时;游荡于天地间的这股不灭意志,突然如一束流星,急速的涌入到西门破军的身体里,融入到他的灵魂之中;让他就要消散的灵魂,不在消散;就如同给他那将息的生命之火,递上一束救命的稻草,重新点燃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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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已是两年多过去。
在这两年多时间里,西门破军经过猛虎皇朝许多奇珍灵药调养,再加上有不灭意志护住他的灵魂,这才将他从死亡路上,拉了回来。
随着一部分灵魂消散,西门破军也遗失了许多记忆,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却根本不能记起,以前任何一件完整的事情来。
这也让他,如同是一个新生婴儿,从说话、吃饭、走路等等,一些基础东西,都一一学起。不过好在是有底子的,自然学起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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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咕噜噜的向前行驶,速度不是很快;马车也不甚豪华,但却胜在宽敞。马车上的一个车窗前,正坐着一位蓝衫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纯洁,而又干净,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是风景太美丽,还是那少年心里有心事,呆呆的正出神。
突兀的,在这安静的马车里,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少爷,该吃午饭啦!况且,你也看了一上午的风景,也该闭目养养神,咱们到虎王村的路程,应该还有两天呢!”那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黄莺一般,而且长得水灵灵的,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噢,”那少年愣愣的回了一声,挠了挠头道:“阿玉姐姐,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我又是不记得的,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呢!”
“少爷,前两年,你不是生了场怪病吗?听御医们说,病得还挺严重的,导致以前的记忆都遗失了呢!”那叫阿玉的少女其实比那少年还小个一岁,是刚新分配来的,自然早就听过吩咐。
“是吗?”那少年却是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的满意,因为这个答案,他已经听过千百次了,不过随即眉毛一松,嘻嘻笑道:“我要阿玉姐姐喂我吃饭!”
“真不乖,这么大了,还要人喂,羞不羞,”阿玉说完,还用手刮了刮自己的小脸,脸上却是满脸的笑意。
“我这不是有特殊原因吗!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一切都要重新学习,像走路了、说话了、吃饭了,还有现在去的这个虎王村,去读劳什子的什么书,”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却是透着满满的委屈之色。
“好、好,少爷最听话了,最乖的,”阿玉看着那少年委屈的样子,却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少年,自然是刚刚被救治好的西门破军;因为猛虎皇城的开国老祖出身于平民,所以曾有严令留下:“凡其后世子孙,年满六岁者,需去农村里学习读书,体验农村人的生活习惯。”这是为了不忘本,也是希望以后这些子孙们,虽然贵为王公大臣,甚至是贵为一国之主时,也不要忘记为这些普通老百姓们着想。
二天之后,马车如约来到虎王村前。
“站住,来着何人,速速通名,”守在虎王村村口的士兵,看到有陌生的马车接近,立刻脸色一冷,拦下来问道。
“是大少爷的马车,”马车车夫是个精壮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声音洪亮,隐隐透着一股傲然。
“可有令牌?”那士兵的神色却没有放松,厉声再问。
那精壮车夫没有回答,直接往怀里一摸,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手上一用劲,那令牌就“嗖”的声,如离了弓的箭,速度极快,朝那士兵飞去。
而士兵,看着令牌急速飞来,隐隐都能听到“呼呼”的破空之声,心知对方已用上暗劲,不敢马虎,忙运起身体内的灵劲,疯狂的朝右手聚集,并且右手已成虎爪形状,一看到令牌飞近,“噗”的声,如饿虎扑食般,就把那飞快而来的令牌,稳稳的抓在手心里。
强者,在哪里都是受到尊重,那马车车夫看到那士兵,竟能安然的接住令牌,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承认那士兵的实力。
而士兵,却只是腼腆一笑,随即,就把令牌,上交到身旁一位将官模样的汉子手里。
那将官面无表情,随手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后,也从其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咔’的声,两块令牌合并在一起,组成一块全新的令牌;原来之前的令牌,竟然只是半块而已。
随后,那将官检查完令牌无误后,脸上戒备的神色,却还是没有放松下来;只见那将官嘴唇微动,显然已经用上了传音之密,对着那精壮车夫问道:“虎啸动山林。”
“青龙隐深渊。”马车上的精壮车夫,却是想也没想,立刻传音回道。
“口令无误,”这话却是没有用传音之密,直接从那将官嘴里说出,但说到最后那个‘误’字时,声音突然提高,而且,那将官手里的令牌不知何时,已一分为二,随着那个‘误’字,那半块令牌,比来时,更快,更狠,更刁钻的角度朝那精壮车夫飞去。
而那精壮车夫,看着已经化成一道白光的令牌,却是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在虚空中画了个半圆,接着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虚空处,再画一个半圆,如此反复画着半圆,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见虚影,不见手掌,而且虚空如同湖面,被一只手掌慢慢搅动起来,散发出阵阵涟漪;而那飞快射来的令牌,就像是一只跳出水面的鱼儿,自动跳到那精壮车夫手里。
“好、好、好,早就听闻慕容山庄的绝学《温柔似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那将官见到精壮车夫露了这一手,已知对方身份,诚心诚意的对着那车夫道。
而马车上的精壮车夫只是微笑的回了一礼,却也并不回话。
但马车中,却是响起‘啪啪’的掌声,接着传出一个少年兴奋的大呼道:“好,真是太棒了,慕容小舅舅真是太厉害了,我只看到小舅舅的手伸在那里,那令牌就乖乖自己跑到小舅舅的手里了,哦、哦,真是太好玩了。”
那将官听出,这是大皇子的声音,而且以前他是见过的,忙躬身,对着车厢恭敬问道:“是大少爷吧!”
“正是,”马车里回答的却是女声,是阿玉回的。
“下官这就放行。”那将官说完,对着身后的虚空道:“令牌,口令,皆回答正确,通行。”
随着那将官的话语声,只听‘咔咔’声不绝于耳,而声音的发源地方,赫然是从地底下发出;显然在这下面,暗藏着无数机括,而村口的两边,也有淡淡的灵气波动传出,那里却是静的可怕,隐隐透出股凶杀之气。
马车缓缓驶入村里,在村里的广场处,早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等在那里,看着有马车从外面进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询问道:“在下王仁,可是大少爷到了。”
“是,”马车里传出阿玉淡淡的声音。
“嗯,是阿玉姑娘吧!”那王仁早在前两天,就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自然知道这几人的信息,顿了顿,接着道:“厢房都已经打扫干净,是大少爷以前喜欢的那间,并且热水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让大少爷先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好缓解一下这几天马车上的疲劳。”
“算你有心了,大少爷有赏,”马车里依旧传出阿玉那淡淡的声音。
只见那精壮车夫从怀里掏出两枚硬币,随意的朝那王仁扔去。
王仁见硬币一前一后飞来,忙一手一个接了,撑开手心一看,竟然是两枚金灿灿的金币,高兴的连连称谢道:“多谢大少爷赏。”要知道,两枚这样的金币,足可以让一户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个月。
有了金币的打赏,那王仁的接待是越发的热情,不仅仅是在态度上,更在一些细节里,做的那叫面面俱到。甚至,在晚饭的时候,特意让厨房给西门破军他们加了几个精细的点心。
这让西门破军看了,是又好笑,又好玩,又是惊奇,忙问阿玉:“阿玉姐姐,没想到小小的两枚金币,作用还挺大的呢!”
阿玉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西门破军,心想;“这小子只知好玩,却不知其中道理,”忙一本正经的回道:“大少爷,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您从小就锦衣玉食的,根本不必为这些生计发愁,就不可能明白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别说是两个金币了,有时候甚至是两个银币,或是两个铜币,都可能难倒一个英雄好汉呢!”
“这样啊!”西门破军若有所思,“要不,咱们多赏点金币给王仁好啦!”
阿玉听了西门破军这傻话,忙劝道:“不可,有功则赏,相应的,有过就要罚,这才是赏罚之道;之所以要赏那个王仁,一是因为他办事上心,二也因为我们接下来在虎王村的日子里,还是要靠他照顾我们生活起居的。”
西门破军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难道我们不赏他,他就不会好好的伺候我们,不会给我们饭吃?”
阿玉看着西门破军那呆呆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那到不是,只不过像刚刚那几道精细的点心,就不会给我们吃啦!”说完,“咯咯”一笑。
西门破军听了,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最让他关心的,还是那点心,在听到那点心二字时,他的双眼不由的一亮,嘴里口水直流;要知道,他在皇城里,比这好吃的点心也是经常吃,只是这农家的点心,自然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正滋滋做着美梦的西门破军,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又听‘碰’的一声重响,原来门外之人,已一脚把门踹开;走进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来。
这少女穿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扎了两个圆环,嘴里露出两个小虎牙,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床上还似醒非醒的西门破军。
可当西门破军看到这少女时,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如同是老鼠见到猫时似的,立马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惊叫道:“慕容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