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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用

沐清瑜之后,又见万剑窟窟口三人结伴自窟内走出,乃是万仞崖弟子方轻岩,其师妹芸儿与其师兄百里行云。百里行云一出,登时把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了过去,百里行云被誉为万仞崖不世奇才,更是被其师尊殒千阁寄予厚望,听闻其十五岁时便将万仞崖《御灵真诀》修炼到了常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玄武之境,照此状况修炼下去,万仞崖弟子都相信,万仞崖时隔上千年无人问津的传说中的御龙之境怕是要被百里行云踏足,届时百里行云必会成为万仞崖的新一任传奇,是以万仞崖众弟子对百里行云皆敬仰万分,见他手持仙剑走出剑窟,底下一众万仞崖弟子更是欢呼了起来。

众人只见他手执一柄泛着淡金剑芒的长剑,跟在方轻岩和芸儿身后,面色平静如水,额前一缕长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目色深邃,长发沿着略显尖瘦的脸庞直捶到颈间,看着有些神秘。

方轻岩的青色仙剑名叫“天宸”,乃是昔日仙坠谷先祖所铸之剑;芸儿手中的紫芒仙剑有些小巧,剑身刻有许多铭文,御起仙剑时剑上的铭文亦随着剑芒散发出耀眼的紫芒,很是夺目,此剑名为“镇灵”,乃是一柄太古时遗留下来的仙剑,二人鉴定完毕,只见百里行云将长剑递上桌案,揖道:

“万仞崖弟子百里行云,自万剑窟内层寻得此剑,还请三位前辈鉴定!”

百里行云说罢,台上众掌门皆是一惊,尤其清虚谷的三位师尊,那天权道人肃穆半方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惊容,望着试剑台上的平静少年若有所思。

万剑窟乃仙剑之窟,自是受世人敬仰,然万剑窟存在的另一个意义,便是窟中无数仙剑将剑窟腹地中心一件绝煞凶戾之物的戾气镇封得滴水不漏,那凶煞之物戾气绝强,强到若是让这凶煞之物出世,世间生灵怕是要遭受浩劫。自万剑窟立于落剑山中这绝煞凶戾之物便存在于此了,千百年来,清虚谷世代守护着万剑窟,万剑窟里的无数仙剑亦将那凶戾之物镇封了不知几千年,守护着世间的太平。

而这个秘密早已在世间各大门派间不言自知,心知肚明,这件绝煞凶戾之物所散发的绝强凶煞戾气,也成了每届寻剑弟子深入剑窟的最大阻碍,因为早有传说,愈是深入万剑窟,其仙剑愈是上品,更有传说只有进得了剑窟中心腹地,才能见得“上尘”神剑的真面目,然几千年过去,却是从未有人能靠近剑窟中心。

这百里行云竟能进得万剑窟内层寻得仙剑,修为自是同辈弟子中的翘楚,众人倒是隐隐对百里行云手中的仙剑有几分期待。

那白袍老道目光灼灼,仿佛见到至宝一般,见百里行云将仙剑递上石案,长笑一声,御起仙剑径直飞身来到试剑台中央,只见仙剑尖啸长鸣,定于老道身前,老道侧身而立,御起仙剑随意剑舞,众人只见眼前袖袍翻飞,看那老道的身影竟也这般逍遥自如,那长剑随着老道御剑的身影,于半空中呼啸飞舞,众人只见仙剑越飞越快,有若流星,只能隐约见其剑影,忽而老道的身形硬生生顿住,掐指成诀,口中道了一声:“拙!”遥遥往那仙剑一指,只见那仙剑清吟一声,七道剑影自仙剑剑身飞射而出,并列排开,有如天女散花,在空中随着仙剑流云般飞舞,煞是好看,把一众弟子看得赏心悦目,仙剑飞了半晌,只见老道剑诀一散,半空中仙剑剑影回形,又流云般聚到剑身之上,而随着剑影的凝聚,只见那仙剑剑芒愈发光亮,忽而从仙剑中传来一声凤鸣,那凤鸣之声清亮高亢,响彻整个落剑山,继而从那仙剑中飞出一只巨大的青蓝色天凤,那天凤振翅高翔,凤尾呈五彩,神态孤傲,在半空翱翔半晌,又飞回那仙剑之中,渐渐消失不见,众人只望得目瞪口呆,那白袍老道却是哈哈大笑,收住身形,看来很是尽兴,仙剑随即缓缓落回到案上,只听老道笑道:

“今日能遇到此等神兵,总算不白来此届仙剑盛会,哈哈哈...!”说罢那双如炬的目光盯着百里行云看了半晌,笑道:

“小娃儿,你很不错!”说完便捋着长须,点头回到了座上。

一众掌门听罢却是一惊,听白袍老道口中说到神兵,方才引动天象的神兵难道就是眼前这柄仙剑?

青衣道人见罢亦探身观察了那淡金仙剑半晌,而后翻起石案上的古籍,翻到一页,点了点头,道:

“青凰,凝玄晶千载以铸剑形,聚太古真灵而成青凰,终古天音,千载留名。”青衣道人古井不波的老脸上荡开一丝悠然的神色,似乎亦对眼前的仙剑很是悦目,道人顿了顿,又道:

“自太古以来,世间皆以“轩辕五剑”为尊,五剑亦是世间最为神灵的五柄神剑,自是世人皆知,然在五剑之前,五剑尚未出世之时,据古籍记载,那时便有众修仙道祖取天灵地宝铸造了几柄神剑,加之又有仙剑太古先天所化,逐渐被后世称为“太古九剑”,“太古九剑”虽不比“轩辕五剑”那般神灵无双,声名显赫,也亦属神剑之列,眼前这“青凰”便是其中一柄了。”

青衣道人刚说完,底下一众弟子便炸开锅,一阵惊叹,个个骚动不已,皆挤向了试剑台前,想一睹“青凰”的真容,台上众掌门表情各异,大多亦如底下众弟子般皆是一脸艳羡地看着百里行云和“青凰”仙剑。

仙坠谷五位师尊中姜小竹与李秋霜饶有兴致地盯着百里行云上下打量着,其他三位却把目光皆停留在“青凰”之上;右边的凌千重与殒千阁却对着百里行云频频点头,似乎对百里行云很是满意,满脸皆是欣然之色;中间的清虚谷三位师尊亦皆注目于石案上的“青凰”之上,似有所思。青衣道人亦静默了半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道:

“若是老道我没记错,算上眼前这柄“青凰”,“太古九剑”中有六柄皆已出世了,而距离上一柄“秋水”仙剑的出世,至今已然过去一甲子了!”青衣道人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对着百里行云郑重道:

“这“青凰”仙剑内里封有太古青凰神鸟的精魄,今汝得此“青凰”仙剑,切记不可恃剑傲物,自当更加勤勉修行,须知想驾驭这“青凰”仙剑,自身亦需绝强的修行才行!”

百里行云对着青衣老道作了一揖,道:

“弟子谨遵前辈教诲!”

青衣道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百里行云半晌,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座上。

百里行云拿起“青凰”仙剑,随着方轻岩和芸儿二人来到众掌门处拜见了万仞崖二位师尊,在台上一众掌门炽热的目光中走了下试剑台,又在台下一众万仞崖弟子的簇拥下,回到台下众弟子处。而一众掌门此时更是纷纷向那凌千重与殒千阁二人道贺,万仞崖有百里行云这等不世奇才,手中又有“青凰”神兵,以后的成就已不可限量,是以一众小派掌门皆是一脸艳羡恭敬地向二人道贺,皆有意能与万仞崖拉近距离。只是在凌千重与殒千阁二人满面的笑意之中,二人身旁的清虚谷天权真人,神色却是渐渐阴暗了下去。

百里行云三人之后,又见彩鹓,青岚结伴走出,只见二人脸色皆是煞白,所幸只是体内真灵耗损过度,并无大碍。二人手中仙剑皆属上品,彩鹓手中的晶蓝仙剑名叫“鸢尾”,乃是太古时所遗;青岚手中的淡青仙剑名叫“洛仙”,为昔日仙坠谷祖师所铸。

此后自万剑窟走出的弟子已渐渐少了起来,且有许多弟子皆是带着伤痕自万剑窟中走出,虽皆无大碍,却依然可以看出他们在窟中定是吃了许多苦头才寻得手中的仙剑。

众人正等待间,忽见窟口一阵赤芒闪过,只见一位清虚谷衣着弟子手持一柄赤色仙剑自万剑窟中飘然走出,那弟子器宇轩昂,俊逸非凡,赫然便是清虚谷天殿弟子林清寒。众人却皆把目光聚焦在他手中的赤色仙剑之上,只见那赤色仙剑通体暗红,剑身似有流光,且细看之剑身中似有活物于剑身中流转,看去端得不似凡物。众人目光看了看林清寒,又齐刷刷往台下的沐清瑜看去,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些端倪,见那沐清瑜立在一众仙坠谷弟子中,眉目微皱,不知在想什么。林清寒神色自若,将那赤色仙剑递上石案,揖道:

“弟子林清寒,自万剑窟内层寻得此仙剑,请三位师叔祖鉴定!”听得此仙剑亦出自万剑窟内层,惊叹之余,底下众弟子却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往白发老道望去,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

白发老道若有所思,却并未走到石案前,只见他站起身来,蓦地说道:

“剑意如此相近的两柄仙剑,老道我还未见过第三柄,如此自是可以断定,这赤色仙剑便是“赤焰”无疑了!”

“哇啊!”老道一说完,底下众弟子又是瞬间炸开了锅,皆目光齐刷刷来回看向沐清瑜与林清寒二人,连一众掌门亦不时地看向台上台下二人,众弟子异样的目光之后,再看那林清寒器宇轩昂,俊逸非凡,又是清虚谷天殿弟子,且近来名头正盛,自是同辈弟子中的翘楚,而那沐清瑜更是冰肌玉魄,清丽无双,又是仙坠谷谷主沐沧怒的孙女,一头墨绿色如瀑长发端的神秘非常,两人皆是此届仙剑盛会中声名显赫的弟子,众弟子心中了然,以后天下怕是又将多一对扬名世间的仙侣了。台下一众年轻男弟子先是惊奇,而后看着台上的林清寒满是艳羡,羡慕之后又是一脸倾慕地望着人群中的沐清瑜,望了片刻,觉得眼前清丽无双的沐清瑜早早便心有所属,不禁又是一阵哀叹,脸上神情变幻不已,很是精彩。

青衣老道听白衣老道说罢却是站起身来,拿起石案上的古籍照着方才对沐清瑜念的话又一丝不苟重新念了一遍,说罢又对着林清寒道:

“‘赤焰’仙剑乃是昔日吾清虚谷名动世间的曲炎亭祖师所铸之剑,今汝有幸得此仙剑,自当更加勤勉修行,切不可埋没了此剑的威名,知道么?”

只见林清寒轻笑道:

“弟子明白!”

青衣道人点了点头,望了那“赤焰”仙剑半晌,神色肃然,随即转过身,坐回了两位道人身旁。

林清寒拿着“赤焰”仙剑拜见了清虚谷三位师尊,身旁仙坠谷的五位师尊的目光却齐刷刷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谷主沐沧怒也睁开了那双睥睨天下的炬目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清寒,打量间却是点了点头。林清寒却不知自己吸引了仙坠谷五位师尊的目光,走下试剑台,来到清虚谷一众弟子处时,只见清虚谷一众弟子皆簇拥着他欢呼打趣,俨然台下林清寒与沐清瑜二人已成了众人的焦点,那林清寒气度不凡,皆轻笑着回应众人的促狭,再看沐清瑜时,却只见她低着头,双眼望着地下,已然看不清她的脸庞了。

林清寒之后,从万剑窟中走出的弟子愈发少了起来,此时大部分弟子皆已出万剑窟了,那青衣道人看了一眼万剑窟窟口,又抬头看了看天,老道肃穆的脸上微起波澜,看着万剑窟入口神色默然,似乎在为还未出窟的弟子担心。

天色已渐渐灰暝,远处天边的几道晚霞清晰炫然,衬着霞光,不远处的素女峰亦渐渐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远处瀑流之下又见仙鹤暮归,三三两两,清鸣拂空,在那如洗的碧空中传播而来,让万剑窟外众人凭添了几分惬意。

此时台下众弟子皆是一片笑容满面,观看此届仙剑盛会的各派弟子皆庆贺着本门弟子觅得上品仙兵,而参与本届仙剑盛会的弟子更是对手中的仙剑爱不释手,看了又看,生怕错过了一丝细节。只是在那喧哗的一众弟子中,独自一人倚在旁边容颜绝色的素裙女子,似乎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拿起手中酒葫喝酒的频率,不知何时渐渐快了起来。

就在底下众弟子沉浸在一片喜悦的颜色之中时,却见一少年步履蹒跚手握一柄黯淡无光的仙剑自万剑窟中缓慢走出,却正是陆离,见到陆离走出来,台下的天虚道人握着酒壶的素手微微动了动,似乎这才发现手中酒葫已是空的,随即随手将酒葫扔下,凤目微颤,闭目养起神来。

众人只见台上的陆离蓬头垢面,头发枯焦,右手的半条衣袖已然不见,衣袍上也破了几个大洞,风一吹,枯焦的头发随即倒向一边,似有一股焦味吹向众人,底下众弟子登时传来一阵哄笑。

陆离神色一赧,紧握着手中的仙剑,与之前众弟子所寻仙剑的绚丽剑芒不同,只见他手中的仙剑却黯淡无光,整柄仙剑似为一物所铸,看去非金非石,剑身两边细看去自剑柄处往下延伸皆是细小弯曲的凹痕,状如川壑,虬然盘结,有如蠹蛀,看去极丑。

见台下一众弟子皆一阵讥笑看向自己,陆离脸上很是火烧,见仙坠谷一众弟子中,众人皆已出了万剑窟,青岚此时亦和那彩鹓立在一起,两人的目光都关切地望着陆离,旁边的沐清瑜却是把头埋得极低,不知道在想什么。陆离望了沐清瑜一眼,吐了口气,转头见台下的天虚道人闭目养神,看也不看他,陆离神色一暗,回过头,迈着蹒跚的步伐,将手中的仙剑递上了石案,道:

“碧霄山青霞峰鬼哭崖弟子陆离,请三位前辈鉴定弟子的仙剑!”

那白发老道看着陆离枯焦的头发和烧破了几个大洞的衣袍,身上却并无大碍,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得看了陆离一眼,见他将仙剑递上石案,遂站起身,来到石案前,径直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罩向仙剑,然而与其他仙剑骤起的反应不同,此仙剑在白发老道罩向它时却无半点回应,白发老道心中一奇,“咦”了一声,伸出一直隐没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掌,双掌齐出,罩向那仙剑,陆离仿佛看到白发老道双手罩向仙剑时仙剑好似微微跳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如此,静静躺在案上。

白发老道收回双手,目光如炬,看着案上的仙剑若有所思,看了半晌,奇怪道:

“此仙剑内里灵气极是贫乏,即便连凡品仙剑亦算不上,然这仙剑质地非金非石,连老道我也看不出是何物所铸,奇怪!奇怪!小娃儿,你是如何寻得此仙剑的?”

“自己怎会寻得这柄丑陋又黯淡的仙剑呢?”陆离心中自问道,万剑窟中各色仙剑剑芒闪耀,或是清韵流转,或是光华耀目,皆在向入窟寻剑的弟子昭示着自己的不凡,却唯独见这柄样貌有些丑陋又黯淡的仙剑静静躺在万剑窟内一个静谧的洞窟中,那洞窟中除了这柄剑身上满是灰尘的仙剑,却是什么也没有,想必从没有人会注意到它吧,陆离见到它的第一眼仿佛就感受到了它的孤寂,心中隐约觉得,抑或是认定此仙剑就是他要寻找的。

大概是觉得这柄暗淡且有些丑陋的仙剑很是可怜罢!陆离似乎自己亦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可笑,莫不是被那窟中侵蚀入体的幽冷戾气迷了心智?蓬头垢面之下忽而咧嘴笑了一下。

那白发老道见陆离出神不语,并未答话,不知在想什么,忽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看陆离满身的焦痕,莫不是眼前的小娃儿在窟内被火烧傻了?白发老道一捋长须,对着陆离大是摇头,大有此子已无药可救之感,看罢不再说话,转身回到了座上。

青衣道人见罢起身,拿起石案上的仙剑似乎亦有些奇怪,看了半晌,拿起古籍翻到一页,念道:

“剑名...额...无用,太古之时所遗仙剑。”

青衣道人念罢,底下众弟子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阵哄然大笑,灵气匮乏外观丑陋便也罢,连剑名也这般奇怪,“无用”“无用”,岂非真是一柄无用之剑?陆离听罢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青衣道人见底下一众弟子轰然哂笑,却是一脸肃然,大声道:

“每柄仙剑存于万剑窟自有它的一段故事,亦有它存在的机缘,此仙剑虽名为无用,实则深谙吾众生仙道“无为无用,道法自然”之大道,只是此剑不知经何变故以致如此,或许本也是柄上品仙兵也说不定!”那青衣道人说罢又对着陆离道:

“老道不知汝因何故寻得此仙剑,既已寻得,自当好生修行,切不可自怨自艾,日后自有机缘也未可知!”

“弟子谨遵前辈教诲!”陆离报赧揖道,却是一脸感激地望了一眼眼前的青衣道人,说罢拿起石案上的仙剑,向着三位道人又是一揖,急忙在台下一众弟子的笑声中蹒跚着走下了试剑台。

青衣道人看着陆离的身影,出神般看了半晌,忽而向身旁的白袍道人说道:

“师兄,此剑似已失了剑灵!”

“我早已看出来了!”白袍老道一双精目亦望了眼前衣衫褴褛报赧离去的少年许久,径直回答道。

此时的素女峰已看不到仙鹤的影子,似皆已归巢,远处的清虚谷亦渐渐染成了暗红,而万剑窟外的落剑山后,原本被苍翠的古木占据的后山里,此时又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在那朦胧的雾气中,似传来一声长久的叹息,又似是远山仙鹤归巢的安鸣,湮没在万剑窟外试剑台上的喧嚣中,任谁也不曾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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