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一名白衣少年远远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沉默不语。他身后站着一名中年仆人,此时轻声道:“少爷,莫常峰几次试探却是这种结果,莫常道虽弱却也不至于弱成这样,毕竟还是有二阶战兵的实力,您看会不会是那废材在藏拙?”
那少年摇头:“不像。我观他气息散乱,行动间毫无章法,不像故意隐瞒、藏拙的样子,那废材的父亲当年虽是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但到底不是他,老子英雄儿狗熊的事情并不少见。”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道:“至于他二阶战兵的境界,谁都知道是怎么堆出来的。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盯着他的人撤回来一部分吧,没必要浪费资源。”
那仆人应下,又道:“少爷,看莫常峰那样子恐怕有些失控了,您要不要出面,毕竟这里离兵器殿不远,又有这么多人,若是莫常道出什么事恐怕族老们不会答应。”
莫常海远远瞧见一人向场中走去,眼睛眯起,瞳孔微微收缩,略一沉默,道:“不必了,莫常潇已经过去了。”说罢转身离开。仆人一惊,看到正走向场中的一道身影,不敢言语,跟随莫常海迅速离去。
场中,莫常峰赤红着双眼,狠狠瞪视着莫常道。莫常道仿佛此时刚刚反应过来,看着莫常峰脚下的碎片,语无伦次道:“堂兄,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千万要原谅我啊。”
莫常峰此时胸中愤怒与悔恨交织,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大吼一声,全身的战气涌进双掌,霎时双掌就化作暗红色,向莫常道拍去。远处看管兵器殿的老者没想到莫常峰会突然下杀手,此时想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常峰一掌拍落。
莫常道面对这一掌,感觉一股炽热的劲风扑来,心中一紧,知道此人发狂了,脚踩八卦步正准备躲闪,就在这时,斜侧突然迈出一道青色身影,挡在莫常道面前抬掌迎向莫常峰,只听一阵“噼啪”的碰撞声,几息间二人也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招式。最后那青色身影袖袍一振,与莫常峰硬拼一记,生生将他震退。
莫常峰“蹬蹬蹬”连退三步,已经到了一丈之外,他一声怒吼,正准备提掌再战,却听到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常峰近来越发厉害了,这人阶下品的‘暗火掌’恐怕不日就将小成。”
莫常峰听这声音颇有些熟悉,且一语便道出自己的武技进境,实在可怕,待看清来人时,如一盆太阴神水当头浇下,浑身的怒火散了个干净,彻底清醒了过来,结结巴巴道:“常、常潇堂兄?”
与此同时,整片区域也是一阵哗然。
“天啊,我看到了谁?真是常潇堂兄?”
“当真是我莫家年轻一代第一高手——莫常潇。据传近几年常潇堂兄一直都在外游历修行,几乎没人见过他,没想到今日居然回来了。”
“我听闻,除了一个月后的大比外,还有一位平云学院的前辈会来咱们黑云城,若是大比上表现优异,说不定能够被收入平云学院,常潇堂兄可能是因为这个才赶回家族的。”
场外众人议论纷纷,显得极为兴奋,场中的莫常峰却有些不知所措:“堂兄、堂兄恕罪,我不知道是堂兄回来了,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对堂兄出手,我错了,还请堂兄不要放在心上。”
莫常潇摇摇头,洒然笑道:“没什么。我来了有一会儿了,你们的争斗也瞧见几分,这样吧,各退一步,这件事就此揭过。至于常峰你的兵器嘛,我这些年在外游历,手中刚好有一把开山刀,便当作给你的补偿好了。”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刀扔给了莫常峰。
莫常峰听到这件事就这样了结时本还颇不愿意,后来见莫常潇扔过来一把长刀,下意识地接在手里,反应过来时已是一阵狂喜,毕竟这是莫常潇留在手里的兵器,自然不是凡品,再不济也比自己之前那把刀要好。果然,莫常峰查看过手中的开山刀后又是一阵兴奋,这把刀的品质虽说还没达到兵器殿二层的水准,却也差不了太多,远在刚刚损毁的开山刀之上。
莫常峰忙抱刀行礼:“多谢堂兄。”
这时看守兵器殿的老者也飞掠了过来,莫常潇摆摆手,冲那老者抱拳道:“见过路长老。路长老觉得这样处置可还行?”
路长老本想按族规处置莫常峰,但听了莫常潇的话又改了主意,毕竟自己只是个外姓长老,既然莫家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又何必为了一个废材得罪他呢,当下便点头道:“如此处理颇为妥当。”
莫常道看着莫常潇的背影,脑中忆起关于此人的事情:莫常潇天资一般,原本在莫家新生代中并不突出,只有一点特殊之处,便是嗜武成狂。虽资质一般,他却总喜欢四处挑战高手,且并不限于莫家子弟,往往是瞧见年轻强者就会登门挑战。自然,每次都是带着浑身伤痕大败而归。但莫常潇不以为意,往往是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莫常潇在年轻一代中战败得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在莫家新生代中再也找不到一个对手。而黑云城赵家与林家的天才为了保持家族名声也总是避开莫常潇,并不与他交战,莫常潇在黑云城难寻年轻对手,故而外出游历,一者为了增加见识,二者为了挑战高手。
想不到他会回来,此人虽不是天才,却远比天才可怕。莫常道心中如此评价。
这时莫常潇与路长老谈完,目送路长老返回兵器殿,便冲莫常峰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莫常道一眼,转身离开。
莫常峰见莫常潇离开,狠狠瞪了莫常道一眼,冷哼一声,也跟着离去。
“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瞧出我在藏拙。”莫常道看着莫常潇的背影,倒也没有惊慌,因为他能感受到莫常潇对他没有敌意:刚才的莫常潇处理虽说看似在偏袒莫常峰,但事实上若是莫常峰真的被族规惩罚,那这笔帐多半要记在莫常道身上,若是莫常峰铁了心报复,莫常道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险很多。
还是太弱了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自保,好在今天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能有效提高战力。莫常道暗叹,提剑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