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莫常道便看到一个黑影团伏在自己屋子前的台阶下,莫常道吓了一跳,忙凝神戒备,好在那黑影没什么异动。此时已经是玉兔东升的时候了,莫常道借着微弱的月光才看清,这竟是墨韵,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靠在青石台阶上睡着了。这丫头,就这么睡在这,也不怕受了风寒。莫常道无奈地摇摇头,上前轻轻晃晃她,轻声道:“墨韵、墨韵,醒醒。”
墨韵睡得正香呢,听到有人喊自己,一时迷迷糊糊地也清醒不过来,歪了歪小脑袋嘴里咕哝道:“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这丫头。”莫常道又好气又好笑,道:“快起来,睡觉回屋去睡,在这睡算怎么回事?”
墨韵听了这话才清醒过来,“呀”地一声惊叫,跳出去老远,待看清是莫常道,这才颇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莫常道瞪了她一眼,道:“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睡在这院子里你也不怕受风寒。”
墨韵缩缩小脑袋,道:“我见少爷一天都没吃东西,本来想给少爷送些吃的,见你没出来,就在这里等着,谁知道不知怎么的就在这里睡着了。”
莫常道这才注意到她身边一个食盒,上面的油漆掉落了大半,露出下面浅黄色的原木,看起来颇为简陋,却被擦拭地极为干净,透着一股平凡与温馨。
莫常道一时有些怔忡,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走神,直到墨韵轻声呼唤,才回过神来,看着墨韵怯怯的样子,莫常道心里生起了丝丝的涟漪:他本是穿越而来,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感情,身边的人对他而言都只是陌生人而已,无论是莫称敌、刘礼或是墨韵,他都只是感情淡然地相对,因为在莫常道心中,自己只是个穿越客,跟这个世界莫常道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家是地球的武当山,亲人是早已失去多年的无为道人,其他的一切于莫常道而言都不重要。
但此时此刻,面对墨韵,莫常道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自从无为道人逝世后已经几乎没有过,莫常道尘封已久的心似乎开始慢慢松动。
进了屋子打开食盒一看,三个青花白瓷碗,一碗酱肉,一碗炖鱼,一碗不知什么动物的肘子,都是肉食。
不过莫常道并不忌口,因为前世在武当山上也是如此,早先无为道长还在世时,一直约束着莫常道,让他跟随自己吃素,后来无为道长去世,武当山上再也没人愿意守着这些清规戒律,莫常道也就开了荤戒。
此时莫常道饿得肚子直叫唤,也不管晚上的菜油腻,伸筷子就准备开吃,墨韵却直呼“菜都凉了”,坚持要去热一热,莫常道拗不过她,便由她去了。
不多时,墨韵提回食盒,一一端上桌来,却又加了一道青菜,配了清粥。莫常道心里一暖,也不多言,大口大口将菜吃尽。
墨韵见莫常道吃得香甜,也开心得紧,在屋里打量一番便要去收拾浴桶,忽然看到浴桶里黑乎乎的杂质,颇为疑惑:“少爷,您这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什么呀,不让人看,又不让人说,每天浴桶里净是些脏东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莫常道闻言一笑,咽下嘴里的饭菜,道:“这你就不要管了,总之你记住,这是好事。浴桶你就不要管了,那么重你也运不走它,乖乖回来坐着。”
墨韵“哦”了一声又回到莫常道身边坐下。莫常道见墨韵郁郁的样子,心里一动,道:“墨韵,你想不想修炼?”
墨韵一个激灵,惊喜地看着莫常道:“少爷我可以吗?”可随即又失落下来:“可是莫家功法都不能随意私传,一旦被族中发现那可是要受大惩罚的。”
莫常道一怔,没想到莫家还有这种族规,不过想想也是,虽说《地摩诀》在大陆上、甚至在沧澜域内都只是一般的功法,可毕竟功法武技是一个家族安身立命的依仗,代表了家族的传承与兴衰,又怎么会允许被外传呢。而《紫霄合道录》是自己修炼的根本,虽说莫常道对墨韵已经颇为信任,此时却也不敢传给她。
见墨韵一副失落的样子,莫常道便安慰道:“不能传就不能传,这日子还长着呢,迟早有一****会给你找来一种功法让你修炼。”
又说了几个笑话,逗得墨韵重新欢喜起来。
次日,莫常道打完太极拳,跟墨韵打过招呼,便出了门径直往家族兵器殿而去。选一件武器,这是莫常道昨晚就考虑好的事情,一来如今莫常道身体强健,不像以前那样身子孱弱,需要一件武器防身,二来《紫霄合道录》里一些武技也需要兵器施展。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莫常道来到一处四层建筑前,殿前左右有一根庞大的立柱,分别写着“兵”、“伐”两个大字,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立柱到大殿的廊道左右两侧摆放着一溜儿的兵器模具,或刀或剑、或枪或棒,兵器林立;大殿上方则挂着兵器殿的匾额,来来往往的莫家子弟不断进出兵器殿,或是期待地走进兵器殿,或是高兴地捧着自己满意的兵器走出。
莫常道精神一振,迈步走向兵器殿,希望能找到一件合适自己的兵器。只是世事无常,有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上你。莫常道刚走到大殿门前,殿里迎面出来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几岁的样子,手里倒提着一把厚重的开山刀,正笑意盈盈地走出来,见到莫常道突然惊“噫”了一声。莫常道也没在意,来到那殿门老者面前,行礼道:“前辈安好,弟子莫常道,前来挑选兵器。”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二楼挑选,仅限一件。”
旁边那少年听两人说完话,走到莫常道身边道:“唷,这不是常道堂弟么,怎么,堂弟今日来挑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