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常道一怔,疑惑道:“千年前?阵法一道经过千年时间就发展到如此水准了么,这片大陆果真人才辈出,令人敬畏。”
“并非如此。”青王纠正道:“严格来说,现存的阵法之道都是千年前那位强者开发与创造出的,这千年来虽说后辈也有所补充与研究,但终究没有太大的进展,阵法之道仿佛在那位前辈手中发展到了一个极限,就目前而言难以有突破。”
“一个人推演到极限么?”莫常道皱皱眉,试探道:“这样啊,听青王你的口气,似乎对这阵法一道颇为了解,能不能为我讲解一番。”
青王难得地脸色一红,讪讪道:“呃,这个嘛,嘿嘿,阵法当初我倒是学过,只是这东西实在是复杂难懂,本王学了一段时间后就头大如斗,后来就放弃了,因而对阵法只了解了些皮毛,所以……”
莫常道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青王暗吁了口气,不敢再卖弄,迅速地收取阵桩,不多时,湖边一阵轻微的波动闪过,青王一声欢呼:“成了。”
莫常道早就有所察觉,此时往湖中看去,只见一阵波动掠过,小湖中的空间仿佛化去了一层迷雾一般,显出了一片与之前不同的景象来。
湖中仍是水波荡漾,只是此时湖中已不是之前毫无生机的模样。浅绿色的水草浮游在湖中,柔柔漂荡,一条条幼小的鱼儿游荡在水底,不时越出水面冒个泡儿。
湖中心锦簇团浮着大片的莲叶,碧色的莲叶每片都有一尺方圆,叶边略略向上张起着,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力。而在众多莲叶的中心,赫然开着一朵青碧色的莲花,恍若碧玉般的花蕊微微打开,一点点莲实的影子若有若无地透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眼看就要成熟了。莫常道站在湖边远远地闻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感觉心旷神怡,四肢百骸都变得清爽了一般。
“天材地宝!”仅仅一瞬间莫常道就下了结论,知道这是一株了不得的灵药,眼中释放出炽热的光芒。
而一旁的青王早在莫常道之前就看到了这莲花,更注意到了莲花中蕴藏的莲实,在莫常道还有些震惊时,他“嗷”的一嗓子就飞身跃起,向湖心的碧莲扑去,一瞬间迸发的速度简直可以与“蹑影追风”相提并论了。
莫常道一呆,旋即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妙,“蹑影追风”身法发动,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掠向湖心,险险在青王摸到碧莲之前抓住了他的尾羽,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刚一落地,青王一声大吼,鸡头一摆朝莫常道啄来,嘴里兀自大吼着:“小子你敢妨碍本王夺取天材地宝,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莫常道哭笑不得,微微喘息着闪身避过,一把捏住了青王的脖子,抓在手里来回甩了几个圈子,顺手将它扔了出去。
青王落地,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要站起来,眼前却都是小星星,扑腾着在地上盘旋,嘴里却仍不放松地大吼道:“小子你胆敢贪墨本王的灵药,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莫常道无语,凝神调息,本来真气就所剩不多,方才又强行动用了“蹑影追风”,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
片刻后,青王终于缓过神来,还以为莫常道已经去取碧莲了呢,正想往湖中扑去,却见莫常道仍站在湖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常道摇头,指着青王道:“你这脑袋有时候贼精贼精,有时候却笨的可以,这株碧莲乃是黑虎王珍藏的天材地宝,你觉得它不会在这上面留下印记么?一旦你毫无防备地摘了这碧莲,我敢打赌,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它就会跑回来查看,顺便一巴掌拍死你我,今晚的食物都有了。”
青王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莫常道骂自己了,脸色顿时苦了下来,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这株灵药却任它从手中溜走?这种事本王实在做不来,会心疼死的。”见莫常道仍是不急不徐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一跃而起凑到莫常道身边:“小子,你有办法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这般镇定了。有办法赶紧用啊,再等一会儿黑虎王就该回来了。”
“别急。”莫常道随口应付着,绕着小湖转了一圈,仔细观察这里,默默盘算着,片刻后开口道:“要避开黑虎王的感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之前取出来的阵桩呢,都拿出来,我有用。”
青王虽有疑惑,却也依言将阵桩取了出来。
莫常道点点头,接过阵桩沿着小湖慢慢走动,按照自己的推算将阵桩一一钉在各自的方位上。
青王跟在莫常道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原先的欣喜已经慢慢被震惊所替代,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常道,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莫常道已经在小湖周围走了个遍,手中的阵桩也散去大半。来到最后一处方位上,莫常道挥手将阵桩钉入地下,一声轻喝,真气注入,这枚阵桩闪过微微毫光,顿时与此前的阵桩一一呼应,连接为一体,一方场域升腾而起,将小湖与周围天地的气息隔离开来。
青王目瞪口呆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看怪物一般瞧着莫常道。
莫常道咳嗽一声,道:“这是一座‘敛息阵’,能短时间里收敛这一片天地的气息,使黑虎王无所反应。别愣着了,去把那碧莲取出来吧,记得将整株碧莲都取下来,莲实归你,剩下的归我。”
青王深深地看了莫常道一眼,出奇的没有讨价还价,双翼一振便飞往湖心。片刻又飞了回来,将剩下的碧莲与部分湖水装在玉罐中一并交给了莫常道。
莫常道接过玉罐,道:“快走,这阵法太过简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一人一鸡迅速离开小湖,奔出去数十里后,在一处幽静的山林间停了下来。
“行了,就到这里吧,这次真的要分道扬镳了,小子自己保重。”青王率先道。
莫常道点头:“也好,有缘再见。”
“呸!本王可不想再与你相见了。”青王咕哝着,不再多说,展翅飞去。
莫常道瞧着它的背影微微一笑,也向黑云山脉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