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一天结束,第二天情况居然还没有好转,无奈沈乐只好等到跟席正颜吃饭时,打小报告了。
不等中午,席正颜就来了,不由分说带着沈乐就往外走,还自作主张的给她请了一天假。
被硬塞进车里,沈乐见到了邓墨。
“那个,有什么事那么急吗?”沈乐问道。
“请你帮个小忙。”邓墨笑眯眯地说。
不好的预感,沈乐小声说:“什么事儿?”
“当我的舞伴。”邓墨不墨迹地解释道:“我的舞伴临时不能来了,没办法,只好要麻烦你了。”
沈乐也笑:“邓助理,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懂舞会的规矩,我一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呵呵,别为难我啊。”
“没事,小乐,你只要跟邓墨进场,随后就随便你,我这饭是请不了你了,宴会上好东西多的是,你可以慢慢享受。”席正颜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瞥了沈乐一眼说。
沈乐内心有百千头神兽奔过。叉叉的当她饿死鬼投胎,见食就忘我是吧,沈乐还想拒绝,邓墨接到了一通电话。
“都查好了吗?确定有意出售?好,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去探探口风。”
“看来沈家情况不容乐观啊。”邓墨放下手机,席正颜接上去说道。
他们没在这件事上多谈,随口几句,沈乐却紧张了起来。
那年,沈家投资失败,资金周转不济,眼看公司要倒台,沈爷爷无奈拿出了旧宅地皮出来售卖。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沈乐一直在等沈家出售旧宅的消息,奈何她一个小老百姓不可能知道商业机密,所以才混进了墨颜公司。
不为别的,就为当年就是墨颜公司最先嗅到了味儿,最先跟沈家接触。她要想知道沈家旧宅的情况,卧底墨颜准没错。
另外个原因,传言墨颜公司总裁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年,爷爷最终是将旧宅当做嫁妆交给了她,而她嫁的人又是别人,墨颜一切付出付之东流。以墨颜总裁的行事作风,要想报复不是不可能。
没错,当年旧宅着火,沈爸在那场火灾中丧身,沈乐怀疑是墨颜总裁所为。
也恰恰是那场火,是她步入万劫不复的开端。如果不是那场火,沈家就不会失去主心骨,需要到年迈的爷爷重掌公司,如果不是操劳过度,爷爷也不会心脏病突发。
如果爷爷爸爸都还在,就不会有往后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她的孩子……
“宴会上真有好吃的?”沈乐突然开口道。
席正颜愣了下,旋即笑道:“当然。”
车子在去沈家之前,邓墨带沈乐来到了另外的地方,席正颜提前走了,沈乐就只好跟着邓墨走。
选衣,造型,化妆,一小时后,沈乐脱胎换骨地站在了邓墨面前。
邓墨审视了一番,点点头,“好了,走吧。”
跟洋娃娃般任人摆布了一个小时,沈乐差点虚脱。瞧了瞧装着自个儿衣服的袋子,她无声地叹气。
好歹是墨颜的副总请吃饭,说是不在意,沈乐还是怀着春心,臭美地选了衣服,特意化了淡妆,想给个好印象,现在都用不上了。
不,不是用不上,而是入不了某人的眼。
……
沈家大宅,宾客已经陆续进场,沈晨文见老爷子进场,对着宾客抱歉地笑笑,走了过去。
“找到了吗?”沈老爷子问。
“等我们找过去时,人已经搬走一个月了,联系不上,是不是柳柳,不好说。”
沈老爷子眼一瞪,“晨文,别给我耍心机,是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由科学说了算。”
“爸,看你这话说的,我也想找到柳柳他们……”
“你想找?如果不是我压着,你压根就不想找回他们两兄妹!你不认他们是儿女,我认他们是孙子!等找到他们,验了DNA答案自然揭晓,不过柳柳那丫头,不管是不是我的孙女,我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怜的孩子,爹妈不疼的,在福利院过得是个什么日子啊。”说着,沈老爷子居然泪潸潸了。
众宾客在前,老爷子还知道面子,一捂脸,让下人推他进内屋。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是如此的单薄和颓废,那已是年过古稀之年的老人。
沈晨文叹息,下一瞬,笑颜逐开地迎接着众宾客到来。
……
墨颜公司的老总很是神秘,就没见他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大多事情都交由总裁助理的邓墨处理,邓墨不仅是助理,更是总裁的代理。有些人就笑言,墨颜公司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墨,取自邓墨,颜,取自席正颜,正好这两人是公司的主心骨,这说法一出,多人附和。就是如此,墨颜总裁还是没有露面,这公司都要成别人的了,他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邓墨到达现场后,就直接去找沈晨文了,沈乐来到餐桌前,拿过盘子,把盘子放满食物,找了个角落坐下,便是当个路人般开吃。
她能说,因为被请吃饭太过紧张,那晚挑衣花了她很多时间之后,躺在床上就失眠了吗?醒来已经快要迟到,臭美一阵,打扮好,连早饭都没吃就直奔公司,现在饿得慌啊。
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东西,不停的咀嚼着,沈乐打量着客厅,打量着客人,打量着,和邓墨恰恰而谈的沈晨文。
那是她的爸爸,六岁前的记忆早就模糊,按照小时候的记忆,她不可能认出这人,还有爷爷。第一眼认出来,是这往后的三年记忆。
那三年,真的是她的妄想吗?还是一场意外,让她开了窍,能预知未来,能预见从未见过面之人,从未见过之物的容貌。还是说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她脑袋坏掉后,神经病的表现。
沈乐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她都要提防再步上后尘。
邓墨想起沈乐的存在时,沈乐的桌前已经堆满了食物的残骸,场内已经有好些人对她频频侧目,她浑然不知,自顾的吃着东西,喝着酒,没错,她已经喝醉了……
喝醉酒,就怕发酒疯,邓墨不知道她的酒品如何,可人是他带来的,她丢面子,他跟着倒霉。
“我们走吧。”按住了沈乐要去抓整瓶红酒的手,邓墨提示她跟他走。
沈乐很安静,脚步虽然有些不稳,还是想努力靠自己走,邓墨一手揽了她的腰,将她架出了会场,在车上,邓墨就给席正颜打了电话,问了沈乐的住址,想送她回家。
可是家是到了,沈乐却已经睡着,邓墨在她包里找了找,没有找到钥匙之类。叫人也不醒。
“回家吧。”邓墨对司机说。
沈乐的酒品真的很好,尽管已经烂醉如泥,肚中填满了食物,邓墨摸她肚子,只觉得硬邦邦,像是怀孕一般,可就是这样,她没有吐,在车上就睡着了,现在一沾床,睡得更是死沉。
邓墨当时就笑了,谩骂一句:“真是饿死鬼投胎。”
沈乐醒来是第二天早晨,良好的作息,不用闹钟,她就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进厕所,刷牙洗脸,嘘嘘,末了,又是抓着肚子,要去弄吃得。
这门一开,不是厨房,不是客厅,是邓墨的房间!邓墨光着身子,正打算换衣服呢。
沈乐傻呆呆杵在那好一会儿,后退一步,将门一关,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我进错房间了。”
这刻,她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呆傻了有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大爷的,这不是她家!
门开了,邓墨意味不明地笑着看着她说:“早啊。”
“这是哪里?昨晚……昨晚……”沈乐神色慌张。
“你觉得呢,忘了?”邓墨已经出了门,直接进了客厅,桌上奇迹般的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早饭,他将一杯蜂蜜水推了过来,对紧跟而来的沈乐点点头,“把这个喝了吧,胃里会舒服些。”
说到胃,沈乐觉得肚胀,不受控制地大大地打了个饱嗝,顿时舒服了,两人间的气氛更莫名其妙。
一些记忆渐渐浮现,她一拍脑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我先走了。”
“吃了早饭再走啊,还有这蜂蜜水……”
“不了谢谢,我胃很好,谢谢收留。”
砰!门重重甩上,邓墨笑笑,慢丝条理地优哉游哉吃着早饭。没一会儿,他家门口就有人按门铃了。
门外沈乐不好意思地笑着:“大门打不开。”
“嗯,需要门锁的。”邓墨一说,又回去吃起了他的早饭。
沈乐挪进来,他把蜂蜜水让她这方向推了下,那意思不言而喻——想出去,就乖乖把早饭吃了。
识时务为俊杰,沈乐坐下,一口气将蜂蜜水喝下,拿起吐司啃起来。
“这里没有公交车站,出租车也很少,你要跟我一起去公司。”
沈乐没有反对,很是安静,邓墨就觉得奇怪了,这是不明所以在男性家醒来后,女性该有的反应吗?一般都会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你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到的这?这里是哪?”
“我相信邓助理的人品,说起来,昨晚收留我,没让我暴尸荒野……不是,没把我这个醉汉丢下,已经感激不尽了,谢谢。”
“哦。”邓墨喝着早茶,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乐却是大大松了口气,幸好昨晚邓墨没对她做什么,直接把她丢到床上去了,不然,若是脱个衣服什么的,他可能会遭遇不测……
朱华俞说她酒品很差!不是乱吐,发酒疯的那种差,相反她很安静,可是!一旦有人想脱她衣服,那结果……
还有,如果想在她脸上动手脚,那结果……
这是朱华俞以血的代价得出的教训,就是年少无知时,沈乐在她面前喝醉时,朱华俞将她搬回家,要脱她袜子时,沈乐直接将她打成了熊猫。
朱华俞说,那简直是疯狗啊,十头牛都拉不住,拳打脚踢,还带嘴咬的。
得到这个教训不久,沈乐再次喝醉,这次朱华俞没动她,不过是靠近了她的脸,想在她脸上画上一条狗,好家伙,只见沈乐猛地睁眼,就扑上来了。
为此,沈乐有个只有朋友才知道的绰号——疯狗。
所以,沈乐根本不担心邓墨对她做了什么,真要做什么,现在大概是两败俱伤。
对上邓墨莫名其妙的眼神,沈乐嘿嘿一笑,“我吃好了,可以去公司了吗?”
“你就穿这样过去?”
“啊?”沈乐低头一看,乖乖,她还穿着参加宴会的裙子呢,虽说,她穿了**,穿了打底衣,她还真没勇气穿这身裙子去公司。
还有她的头发没有梳,跟个鸡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