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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四)

闻言,我的心头一颤。是啊,我也不过是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为那些死去的人讨个公道。想到这里,我犹豫再三,一咬牙,递上我腰间的玉佩,还是开口:“忆卿,可否帮我一个忙?”

她非常的平静,友好的问我:“何事?”

我托忆卿,帮我在楼里的达官显贵间,打听这块玉佩的主人到底姓甚名谁,又有何身份。

她平静如水的应了,竟也没有问我其他的,只是说:“放宽心等我,即是你所求,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好似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正如她的话,一切都进行的如鱼得水。

窗外,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在这其中,忆卿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显得格外的好听!

我听见,那位先前为难过忆卿的妈妈,在一边惊喜的说:“公子如此慷慨,真是忆卿姑娘的福气。”

隐约间,还能看见有巨大的黑影朝着面前压下来,我猜想,这人该是有高位的,只是凭借忆卿的美貌,怕是会让她受些屈辱,我想,我终是也为难了一次别人,将好端端的人趟了浑水,却又觉得心灰意冷,她何苦如此?凭她的才貌,想见什么人不难,偏偏选了一个****熏心的,又为何偏偏让我听见?

没过多久,忆卿回来了,言语间有种难言的惊喜,“妙玉,妙玉,你在哪里?”

转身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竟不顾往日的形态,只拉着我,直说:“妙玉,你有福了,你真是好福气!”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羡慕么?嫉妒么?也无所谓了,人,若真心,我必真心待之;人,若无心,我也无心应之。

“忆卿姑娘?”我问她。

她才仿佛从自己的世界中醒过来,满怀歉意:“是我分心了,妙玉,你知道么,你有天大的福气。你给我的玉还有个名字,名唤玲珑,是块绝世无双的美玉。更难得的,是它的主人,你知道么?这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随身物,从未离身。”

脑中“嗡”的一声,我早就料到他必是出生不凡的,却没想到他竟是大圣朝最至高无上的人,是了,是了,他那日的吞吞吐吐,他言语举止间的高贵不凡,我早该知道的,怪不得,他说这玉天下无双。

心中满怀气愤,意识醒过来的那刻,我才发觉,自己竟已经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扫到了地上,这是我不曾有过的失态,忆卿也吓到了,小心翼翼的问:“妙玉?”

我道:“什么天大的福气,这是晦气,天大的晦气!”

她估计是被我吓到了,半天也未说话,我有些惭愧,只好说:“姐姐,我只是太过吃惊,我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忆卿也不多问,我也不再说话,想起忆卿的故作姿态,于是,不再多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倒也愉快!

是夜,月沉如水。在难受的时候,我喜欢借月色沉淀心情,抬起头来,任月色静静流泻在肌肤上,轻盈飘逸的韵致,清新蕴涵的情调自然流淌在心际。

“妙玉,将窗子合上吧,这里毕竟是青楼,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明白的,这里终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我一如以往的顺从,她还是好的,不愿害我,我却已经生了防人的心。

“忆卿姑娘,谢谢你,让你为我受累了。”

她倒是不做作,直接说:“我不瞒你,你也是知道了,我救你,也有着我自己的私心。你也不必害怕,我要是想害你,这几天下来,多得是机会。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只是,你说要报答我,那就当做是报答好了。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有机会,只希望你可以带我的婢女——烟霞离开这里,也不需要太多,只要让她平平安安过她自己的日子也就够了,其他的就看她自己。”

话既然说出口,她有侠肝义胆,我又怎么能落了下乘,毫不犹豫,我直接答应了她,不为其他,哪怕就为了那一片似曾相识的真心,我也必须得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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